86.碎片终章
盘膝的男子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凝聚着微微的光碎，像是一片片碎片，缓缓凝聚为一个体积较大的规则图案。 他缓缓迈步，走向那个召唤他的方向。 翻过一座小山坡，远处是一片平原，在那之中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城市，金色的光罩覆盖全城，是不是有爆炸火光在北方亮起。王希的眼睛直视到了飞在半空中的一对眸子，眸子的主人是一位成熟的金发女子，脑后的光环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她看到了王希，有一丝的恐惧诞生了。 眼前的平原，密密麻麻的躺倒着尸体，有羽族还有人类以及大量的野兽。大部分的羽族穿着布衣或是白纱，手无寸铁，他们是平民。 尸体一望无际，沿着从羽神城南门向远方，形成了一条宽数里的血线。血流汇集在一起流入海洋，形成王希之前见到的血海。 “看来屠杀还是发生了，那个小姑娘被迫以自身力量撑起中枢来防御。”王希一眼望去，精神力扫过，百万之众。 极北方向传来连绵不断的爆鸣声，还有各种力量的波动，生命力量与元素力量最为强烈。 他的目光穿透更远的空间，穿过了羽神城和地形的阻挡，直接看到了远处的战场。 轻便灵活的羽族剑士穿梭在人群间，时不时的发出致命一击，身着重甲的羽族挥舞大剑重锤，强悍的力量碾压着人类的堡垒，不让其有时间发起攻击。 还有扛着重型魔导装置的羽族牵制庞大的堡垒，弓箭手们从远处发起精准打击。羽族的配合天衣无缝，经过上万年的战争磨砺与积累，羽族的军团战斗力非常强悍，如此大规模的军团进攻更是少见。 人类一方丝毫没有被冲击撼动，持着类似激光武器、穿着极具科技感的战甲，人类骑士第一次在正面对抗外来生物军团。力量、速度、飞行能力以及觉醒的血脉力量，骑士间以小队方式作战，血脉力量优势互补。 每一支小队都配备了数位魔法师，这使每只小队的战斗力直线提升，原本作为人类主力的魔法兵团被拆分融入到了这只军团中。 拂晓的晨光再次照亮大地，人类的黑暗终将离去，人族利刃，拂晓军团！ 这句话出现在脑海中，王希不受控制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终于发现，自己始终没有控制身体的权力。 他看到尸海中也有这种装束的人类骑士，他们都受到了致命的创伤，可怕的攻击一击致命整齐的切割开战甲，露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其中的大部分他都看不懂，那类似于光系魔法的铭文曲线，王希在《星火典录》介绍神术的一章中看到过。 还有裸露出来的电线，这是科技与魔法的巅峰结合。 王希无法想象这样一支军团的恐怖。 他的目光望向南方，借助身体的恐怖视力，王希看到了一道飞驰而来的光线，带起圈圈可见的涟漪。轰鸣声完全追不上他的速度。 视线穿过了光层，直视其中的人。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羽族，庞大洁白的羽翼快速煽动，扬起气爆，刚毅的面容上充满了怒意。 他发现的王希的窥视，狠狠的瞪着王希，让他感到心悸，只是他无法控制身体躲闪。 羽族开始加速，闪耀的光芒覆盖全身，脑后的光环消失，闪耀的十字星一闪而逝。 王希清楚的看到，光环轻易的切开空间滑入其中，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王希面前。但这些在他看来还是太慢了，慢到可以捕捉轨迹，甚至透过空间看到对方的存在。 这具身体动了，轻描淡写的挥手，面前的空间突然变得无比稳固，让光环破出的速度微微停滞了片刻。就在这短短的片刻，几缕黑色的力量先后击中了光环，上面的光芒闪烁几下就熄灭了，光环也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这......这直接压制了与羽族同体的光环，消弭了其上的力量与精神力？那几缕黑气力量本质高的离谱啊！” “这不是你该染指的力量。” 身体的主人第一次说话了，那声音无比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熟悉的是一样不变的嗓音，陌生的是冰冷无情的语调。那不只是单纯言语能够表达的冰冷了，那是一种特殊的力量，超越了极限的力量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这就是我。”王希对自己的猜测十分不确定。 更多的黑色雾气出现，一缕缕的钻进光环，后者疯狂颤动，在远方男性羽族的召唤下却又无法挣脱这具身体的束缚。 一种无形的力量被生生的挤了出来，可怕的气息让王希颤栗，那于这具身体的冷漠力量如出一辙。 无形力量被吸收入身体内，彻骨的寒冷让王希的情绪彻底冷静了下来，就算他想也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tm的。”王希感觉自己平静的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话。 在吸入了无形力量的瞬间，他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因为那直接作用在了王希的本体上。 神格！ 属于真正神灵的力量！ 超越了时间与空间，超越了理性与本能。 仅仅是重现了这一场景，仅仅是因为王希正好处于吸收的视角，他的本体同样吸收了神格！ “简直不可思议！” 王希发现自己的面部十分僵硬，就像是一辈子没有笑过的人第一次就要开怀大笑一样。难以让情绪产生波动。精神上的面瘫。 与此同时，现实中王希体内的深渊，暗金的瞳孔突兀的出现，他几乎是本能的要伸手掠夺什么。紧紧片刻，在他抓住那力量之前，他停手了，暗金消失，深渊重归寂静。 “住手！” 天空都在颤动，声浪席卷了整个平原，掀起了尘土染浊了血。 几道金光划破长空，蓬勃的生命力量要将一切事物焚为灰烬。 王希站在原地，黑色的浪潮无声的散播开来，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金光转瞬而至，没有剧烈的爆炸，黑色的力量与金光无声对弈，最终金光还是彻底的暗淡，消失不见。 “没有达到伪神，你居然敢吸收这种力量，而且已经到了力量融合的地步了，你终将失去理智的。” 魁梧羽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王希的面前，一把抓住光环，向北方掠去。 空间突然开始崩塌，前方的路被堵死，黑色的力量彻底湮灭了空间。魁梧羽族狰狞的目光扫向王希，下一刻就出现在他面前，光环平稳的划破空间，划过王希的身体。 “天使之王，你屠杀了这么多的人类，时不时就要发动清剿野兽的军事行动，就是为了这些吗？” 天使之王不回答，继续向王希进攻，冲天而起的金光撞击在王希的位置，可见的空间波纹后露出了黑漆漆的空间裂缝。 这种攻击快到无法闪避，王希也没有闪避的意思，手掌覆盖着黑色的雾气伸向金光，徒手将其撕开。 “你的力量本质太弱了，吸收了神格也只能提升到伪神层次，这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你从如此多本土生命的灵魂中提取神格，应该不只有这些，那种极为适合你的生命权柄呢？再不用就没有机会了，人族的堡垒魔导炮一旦发射，撑起中枢的那个小姑娘就会灰飞烟灭。” “闭嘴！” 天使之王撑起光环，一把千米长的大剑出现在空中，其中蕴含的生命力量无法描述，王希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生命，无数的球体，它们构成了一个更大的球体，生活着更多的生命。 “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命，而我是他们的守护者，这是我的失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最痛的代价。”冷漠的语气没有丝毫痛心的感觉。 王希没有躲避，那大剑直接砍下，擦着王希的身体划过，然后猛然调转方向，又是一阵空间波动，大剑席卷了崩塌湮灭的空间区域。 天使之王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王希的身影也消失了，仅仅片刻他就出现在了另一端，站在羽神城的南门前，他看着狼狈通过湮灭区域的天使之王，露出微笑。 “真是无法理解，就连神性都没有磨灭你的情绪，还能如此发自内心的仇视我。” 他就挡在那女子与天使之王之间，一堵无形的墙竖立在天使之王面前，无法逾越。 这个世界开始崩碎，如同纷纷落下的碎片，泛着圣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