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精
鹤寒慢慢睁开了眼。 四周都是黑的,但有一个小孔却射进刺眼的光来。 鹤寒忍不住摸了摸这束光,冷冷的,没有温度。 自己这是在哪? 鹤寒想透过那个小孔往外看看,可稍微一动,浑身便疼痛无比。 好在小孔并不远,鹤寒忍着痛还是往孔那边挪了挪,正好有一只眼睛能对着那孔往外看。 “啊!” 突然外面发出一声尖叫,要不是鹤寒现在没什么力气喊,说不定也会叫出声来,因为她刚刚居然看到了另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往里看。 “你是谁。”鹤寒虚弱的开口。 外面的人正了正音色:“咳咳,我,锦容,是南海寿命最长的珍珠精,是南海最好看的珍珠精,是知道秘闻最多的珍珠精。不过我并不是龙王的部下,而是为零瑜尊主办事的,至于为什么,还要从一千五百多年说起……” 鹤寒听他越说越兴奋,仿佛不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肯罢休,不禁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听着锦容喋喋不休了好一会,鹤寒忍不住说到: “停,额,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做什么?要不是你,尊主会借用我的珍珠蚌?用就用了,还给我戳出这么大个口子来,哎哟,我的宝贝珍珠蚌啊。”锦容看着破损的珍珠蚌有些伤心。 “你是说,我现在在珍珠蚌里?”鹤寒有些吃惊。 “对啊,你都在我的蚌里躺了十天了。” “十天。”那渡娘子岂不是十天没有见到自己了,遭了,鹤寒想着,用力的推着蚌,想从蚌里出去。 “哎哎哎,你个小犀牛精干嘛呢,还嫌我的珍珠蚌不够破吗?要是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锦容见珍珠蚌里有动静,紧张道。 “那还不帮我打开。”整出方才的动静已费了鹤寒许多力气,要凭自己的力量是打不开了。 “你你你!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锦容心中气恼,这人怎么和零瑜一样,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 “快点,本姑娘火气爆,小心你的蚌再破一个口子!”鹤寒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她并不是真的想将他的蚌弄破。只是十天不在白夭境,太久了,她需要立刻回去。 “知道了。”哎,自己这是又遇到个祖宗,借她珍珠蚌还被凶一顿,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自己。 锦容委屈的打开了蚌。 四目相对。 “哎……”锦容看见鹤寒愣住了,这小犀牛精,长得可真好看。 蚌一打开,鹤寒便急冲冲的往外走去。 “哎哎哎,你去哪?”见鹤寒要走,锦容急道。要是零瑜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来封心塔并把人放走了,非得把他的蚌砸了不可。 鹤寒没有理会锦容,往外走去,结果这方圆之间,竟然只有自己所在的圆盘,并没有出去的路。 鹤寒猛然看向锦容,他能上来,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怎么出去?” “这这这,我说不清。”锦容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是说不清,而是不敢说。 “快告诉我,不然我砸了这蚌!”说着,鹤寒真的做势要砸向蚌。 “住手!!”锦容大惊:“我说,我说,就是直接往下走就可以了,这下去的路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你这犀牛精脾气太火爆了!”锦容欲哭无泪的抱住他的蚌。 闻言,鹤寒收手,往锦容指的方向走去,可身体实在太虚弱,一下子往前摔去。 可前面的路,无影无形,一眼看去,分明是悬于高空之中,自己法术没有恢复,眼看就要往下坠去!这要是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不过, 这样也好。 可以结束自己的罪恶。 鹤寒闭上了眼。 “哎!犀牛精!”锦容这下也不管蚌了,直接扔下手中的蚌,朝鹤寒跑去! 预想中的下坠感并没有来临,而是实实的撞到一个红色的身躯,鹤寒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便被他重新带到了圆环中央。 惊险消失后,鹤寒抬眸,零瑜此刻也看着他,不知为何,他方才竟然紧张了。 和八百年前一样的……紧张。 “谢谢。”良久,零瑜听见了鹤寒的声音。 简短的两个字。 冰雪消融,枯木逢春。 “方才你要做什么?”零瑜定定的看着鹤寒。
鹤寒被问得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虚弱的开口:“不小心没站稳。” 零瑜不说话,一直看着鹤寒。 鹤寒被盯得有些心虚,但为了不显露出来,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零瑜。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零瑜才缓缓开口:“最好是。” 还没等鹤寒松一口气,又听零瑜说到:“别忘了你欠我多少人情,要死也等还清了再死。” 鹤寒:“……”这人,方才自己还有点感激,这下全都消散了。其实自己想到刚才的事也有些后怕,若是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也很是遗憾吧。 锦容看着二人微妙的气氛,不由得再次揣测起他们的关系起来。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鹤寒问到。 “零瑜。” “好,我记住了。零瑜尊主,若是日后有什么事需要鹤寒,我一定尽我所能为你做到。只是我离开白夭境太久了,今日就此别过。”鹤寒朝零瑜做了个辑。 “渡娘子已允许你暂时居住在亦从岛,这些天你就在这。”零瑜温声道。 鹤寒微微有些意外,渡娘子居然允许她离开白夭境这么久,只不过:“不管渡娘子许不许,我都得回去。” 零瑜闻言轻笑了一声:“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 鹤寒:“……”“鹤寒只是一个小妖,零瑜尊主留我在这没有任何用处,不如就放我走了吧?”鹤寒试探性的再问了问零瑜。 “你这犀牛精怎这么不识好歹,亦从岛别人想进都进不来,我家尊主好心救你还让你在亦从岛疗伤,你着急走做什么?”一旁的锦容也看不下去了,八百年来,除了亦从公主,他第一次见零瑜对别人这么上心,这人还偏偏不领情。 “等你养好伤,我自会放你离开,在此之前,你先留在这。” “我……”鹤寒还想再说什么,却听零瑜又道: “就当是先还我个人情。” 鹤寒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