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五毒
五年前······ “少帅大人，你是说，这个乞丐知道叛贼的消息？” “是的，他先前在军营外闹事，我过去查看，发现其身上多处暗伤，筋骨错位，便怀疑是人打伤。” “可否有进一步查看？” “自然，我旋即度了一道真气进去，发现其经脉寸断，真气进去如同石沉大海，刚才带其去洗漱检查时发现，打伤他的人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当是想断了他的练武之路。” 昏昏沉沉之中交谈声不断传来，其中一道声音颇为耳熟。 费力的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撑开眼皮都得付出全身的力气······ 就这样睡去？ 就这样睡去······ 就这样睡去。 好像也不错······ 不行！ 我不接受！！我要报仇！要他们死！！我要把他们抽筋扒皮！我要生啖其rou，饮其血，抽其筋，将他们挫骨扬灰！！ 终于，乞丐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他费力地抬起头，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身上的创口也做了简单打理。 他正躺在一大帐的地上，周围呈半圆形坐着一圈人，正上方的是一个高大皮肤黝黑的女子，在她身边是刚刚乞丐见过的碧绿色眼睛的俊朗少年。 “我姓林，是此军营的校尉，你可否知道叛军下落？”坐在最上方的林校尉问道。 “知，知，道。”可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林校尉和坐在她左边碧眼少年对视了一眼，少年站起身，朝他走来，走来的同时握手为拳，呈凤眼拳样，在拳头四周的空气隐隐约约有些扭曲，他一步踏到乞丐面前，一拳打出，乞丐甚至连拳影都没看到，只觉劲风呼啸，等反应过来，拳头已经打在他的心口。一股热流顺着拳头贯通全身，全身上下酸胀不已，心口一闷，“噗呲！”乞丐吐出一口乌黑的淤血，淤血对着少年迎面而去，谁知道血在少年面前一掌处停下，好似碰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 护体罡气？！大宗师？！这么年轻！？乞丐也是习武之人，当下不住大惊，这时他又发现，自己全身暖洋洋的，筋骨之间没了滞留之感，他又忍不住多看了已经回身坐回座位的少年一眼，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寻常量的真气入体根本就没有用，此等真气量和掌控程度，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还阳了吗？”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大胡子问道，还在发呆的乞丐也回过神来。 “多谢大人，好，好多。” “好，细说叛军下落。”林校尉发话了。 “大人，不瞒大人所说，我叫陆青山，我原来是严家的一门客，在严家每日勤勤恳恳，直到有一日······” ······ 现在······ “所以有了这个‘陆青山’的话，你们便发兵攻打了严家堡和青苍山庄？”陈握瑜问道。 “是的，后面林校尉就带着我们攻打了整个严家和旗下势力，当时父亲被去和柳江韦家协调支援去了，后面严家和唐家的关系暴露出来的时候，与其说是唐朝龙自裁不如说是被韦家大家长韦牧歌和父亲连手逼死的。”楚云麒看着当初屠灭严家留下的名单，上面还有刚刚满月的小孩。 陈握瑜轻轻把手放在楚云麒握着卷轴的手上，把卷轴合上。 “可是如果是为了灭族之仇，那为什么燕旗还有‘一杀’这个规矩？”楚云麒问道。 “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是严家的人，他是唐家的人。” “唐家？那五毒教？” “是的，目前铁鹰台怀疑唐家和五毒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没有铁证，不过马上就有了。”陈握瑜似乎胸有成竹。 “那我们接下来？” “启程，去巴蜀郡。” …… 半月后。 “砰砰砰！” “砰砰砰！” 寂静的山庄外，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夜色，两个黑色兜帽长袍人影牵着一只驴拉着驴车站在山庄的门前，山庄上的牌匾写着“红枫”二字。 门内无人应答，来人正当又欲敲门时，伴随着牙酸的门板摩擦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溢出，一张苍老的脸探出来嗓音有气无力地道：“我们不收流民。”说完正欲关门，刚刚敲门黑袍人低沉的说道：“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老人眼中精光闪烁，一瞬间从垂垂老矣的耄耋老者变成择人而噬的恶狼，嗓音嘶哑有力：“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手令！”黑袍人递上一个小玉佩，玉佩为一蝎子，所用的玉实在劣质，可是雕工可谓巧夺天工，甚至把玉本身身上的各种斑点缺点都恰到好处的放入蝎子之内。 “胡十六的山寨，”老者端详了一会儿玉佩，把玉佩还回去，向敲门的黑袍人身后看了看，一个驴车，驴车上拉着稻草，可是驴车下面被压出的深深车辙则表明车上拉着的可不只是稻草，还有一个黑袍人驾驶驴车“胡十六人呢？把驴车赶到后门再说，” 敲门的黑袍人拉下帽子，露出一张皮肤黝黑，剑眉星目的脸，正是和韩兰秀剿灭胡十六的季观火：“大当家收了一个新的压寨夫人，水灵灵的，啧啧啧，那身段，现在估计正在极乐世界呢······”说着露出一个男人都知道的笑容。 老人也裂开了出没牙的嘴领着季观火进了门：“那敢问你是？” 门内就是很普通的山庄，在夜色之下显得清冷寂静。 季观火隐蔽地打量了几眼：“舵主言重了，小子姓季，名观火，八桂郡人，上月才加入的咱寨子。” 舵主瞥了他一眼：“连我的事都和你说了，看来你和胡十六的交情匪浅啊。” “那自然，那小娘皮子就是我······嘿嘿嘿···” 舵主也没说什么，领着季观火一路往后门走去：“唉，这段时间朝廷也不知道发什么癫，杀了我们不少山寨和据点，你们还能按时来我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舵主交代的事，我们自然干的漂漂亮亮，妥妥帖帖，我们山寨舵主你也是知道的，那地方一般人找不到。” “确实，胡十六找了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好地方，我都有点嫉妒了。” “哈哈哈哈，舵主百忙之中可以前往我们山寨做客，我们举寨欢迎！” “我倒是知道胡十六为什么喜欢你了。” “舵主过誉了，对了舵主，这次朝廷查得那么严，那圣教？”季观火表现得小心翼翼的试探状。 “你是想说我们会不会撤离巴蜀郡吧？”舵主抬起下颌斜斜地看了一眼季观火。 “嘿嘿嘿，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不会的，你大可放心，朝廷每年都这么来一次，没几天就消停了。”舵主显得毫不在意。 “那就好，那就好。”又是几记马屁顺势送上，没一会两人就走到了后门，后门已经打开，驴车已经放了进来，车夫在一边喂驴，正有两个人打着哈欠正要卸货，见到舵主来了马上抱拳行礼：“舵主！” 季观火一溜烟跑上前去向准备卸货的俩人抱拳笑呵呵的道：“这么晚来是我们的不对，怎还敢烦请各位大哥卸货？我们自己来就行。” 卸货的两人显得有点意动，看了看舵主，舵主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两人喜上眉梢，连连道别消失在夜色里。 季观火大步上前，路过车夫时还说：“秀哥别喂驴了，它都要吃不下了。”走到稻草前，把手插进去一阵摸索，掏出来一个木盒子。 他屁颠屁颠地跑回舵主身边，双手把盒子奉上：“舵主这几天天气转凉，您老人家注意照看身体，莫要受了风寒，这是小子孝敬你的。” 舵主支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个圆滚滚的蜡丸，一股很腻的香味四散开来：“这不占份额吧？” “舵主放一万个心，这是多出来特意孝敬您的。”季观火拍着胸脯保证。 “难得你有这个心，这里离库房还挺远，你们直接把驴车赶过去吧。”舵主收下盒子慢悠悠地说。 “好好好，谢谢舵主！”季观火招呼起秀哥两个人赶着驴车晃晃悠悠的到了院子更加后面靠近山崖的地方。 在山崖上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周围还有人在巡逻，只不过看到舵主领来的人，也全部放行，洞口由铁栏杆关着，需要舵主用随身携带的钥匙亲自开门，两人赶着驴车晃晃悠悠跟在舵主身后一路进入洞中。 洞内一路向下，大概走了十来丈左右，便到了一处铁闸门，又是舵主亲自用钥匙打开门，刚刚打开门门内冲鼻的香味直冲人天灵盖，舵主非但没有不适，还十分享受的嗅了嗅，一脸陶醉指着门内：“就放这里吧。” “好勒！”季观火答应一声，和秀哥勤勤恳恳的把稻草下藏着的各个木箱搬入仓库，而仓库里面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