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尼禄
“真好啊，以后我们攒够钱，就叫上大家一起重新在荒原里找片地方重建镇子……或者干脆一起去厄里特航空港生活，反正我们又没被通缉。” 蒂露和琳恩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了很久，从小时候的糗事讲到少女青春，又从少女青春讲到美好未来，最后又回到一年前那场改变深刻蒂露人生轨迹的变故。 已经一年没有与家人朋友联系的蒂露仿佛有说不完话题，最初因为抵抗军事件升起的防备心也逐渐卸下。 琳恩看了好几次酒店大堂的挂钟，但招架不住蒂露的热情，只能一直陪她。 “说起来尼卡斯和菲里呢？只听你说罗兹和艾莉。说好等我成年之后一起去环球旅行，这些家伙不会忘了吧？”蒂露故作生气的说道。 他们几个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直到智械袭击居住的小镇之后才不得不分开。 听到疑问琳恩干笑两声，眼神多了丝黯然：“你失踪后尼卡斯和镇里人大吵了一架，然后跑去加入了一支活跃在荒原上的大型沙匪，至于菲里……智械袭击的时候，他没跑出来。” 蒂露笑容也戛然而止，停顿片刻才开口：“额嗯，是这样子啊……”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仿佛一年前那场变故的回忆忽然回到他们脑中，蒂露还记得铺天盖地的智械巨兽浪潮，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镇子的防御几分钟就被碾碎，然后很多他们熟悉的人都死在其中。 从这之后，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 之前谈话琳恩一直引导话题不去触及这起事件，但终归是绕不开的。 就这样沉默几分钟，蒂露揉揉脸，把好不容易展开的内心封闭回去，于是从天真烂漫的少女碧姬·柏菲尔变再度回那个背负血仇的舞姬蒂露。 琳恩看她脸色不对，补充说道：“还记得镇上的孩子们吗？智械攻入镇子之前，柯尔姆大叔把大家都交给我和尼卡斯，他们都逃了出来。” “琳恩，你弟弟呢？”蒂露忽然问道。 琳恩有一个小她很多岁的弟弟，姐弟两从小形影不离，和蒂露的关系也很好。 但蒂露记得，在那场一年前袭击镇子的危机开始前，她的弟弟忽然失踪了。 琳恩勉强扯出微笑：“我弟弟他……” “琳恩小姐的弟弟很好，和其他孩子们一起，待在萨尔兰姆镇南边的莱茵生物的营地。” 忽然有人插入两人的谈话，回过头蒂露就看到两个男人前后脚从酒店门口走入。 蒂露已经见过的尼禄走在前面。 在他后方的那個男人看起来三十岁，身穿开拓牛仔常见的马甲和厚尼龙裤，只是不像其他牛仔那样脏兮兮。 牛仔脱下帽子微微行礼：“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小姐，我是萨尔兰姆镇的镇长艾迪西。” 打完招呼，他又向琳恩挥手：“琳恩小姐，又见面了。” “下午好，镇长先生。” 见到老板出现琳恩也收敛刚才的随意，摆出认真的表情回应。 尼禄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怎么把假发拿下来的琳恩。” 琳恩浑身一颤，往蒂露那边瞧一眼，然后咬着尼禄耳朵小声说些什么。 “没想到您居然与琳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尼禄认真听完她说的话，然后转身朝蒂露露出个微笑：“我是尼禄·修尔，很高兴再次见面。” “没想到您居然与琳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刚才与付羲专务见面时忘记问这位小姐的名字。” 闻言蒂露也站起来，回答道：“我叫蒂露，是老板的护卫。” 尼禄笑道：“蒂露小姐制服智械驮兽时展现的力量令人深刻，若是智械驮兽狂暴可能造成巨大危害，谢谢你帮我挽回损失。” 蒂露连忙摇头：“我才要谢谢您，一年前帮助琳恩和大家。” 两人的手一握即松。 互相介绍过后，艾迪西才对两人说道：“我与尼禄先生正要去拜访付羲先生，不知两位女士是否还要继续叙旧？” 听他这么一说蒂露也猜到对方的拜访对象，这才发现自己与玩伴聊了很久，都快把护卫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她开口说道：“我为两位先生引路吧。” 艾迪西与尼禄顿了下，后者点头：“那就麻烦蒂露女士。” 说完之后，蒂露又凑到琳恩身边，对着玩伴小声说道：“抱歉琳恩，等工作结束我们再聊吧……我想去见见你弟弟，还有镇上的其他人。” 琳恩摸摸她的头，简单笑了笑。 两人很快分开，蒂露走在最前面对其他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酒店电梯走去。 琳恩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直到尼禄揽在她腰间的手掌朝前发力，她才反应过来。 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琳恩心里一颤。 “怎么了琳恩？”尼禄问道。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尼禄专务，艾迪西镇长，恐怕不能与你们一道去拜访付羲先生。” 她抿着嘴回答。 听闻她的话，蒂露马上凑了过来：“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琳恩笑了笑，开口安抚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担心我。” “那琳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尼禄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回去后，可以让机械师再检查一下智械驮兽，排查下驮兽服务器单元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服务器受到刺激，驮兽才会暴走。” 琳恩默默点头。 等到几人坐上电梯，琳恩才像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 她摸摸自己腰间，那个刚才一直避免被蒂露摸到的部位。 在那里有两个对称的义体改造铆钉，金属线路一直从腰部两侧蔓延至臀间。 几分钟后，她不知想到什么，用力捏紧拳头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脸色几次变换，之前被取下的棕红色卷曲假发被重新戴在头上，她表情恢复最开始的淡然和冰冷走出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