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四节 A
后面两天林茜在上课时发了脾气,班上这个赵丽在课堂上蠢蠢欲动,前后左右找人说话,林茜招呼了两次,她居然冲着林茜吼道:“我就是不想听你的课。” 如果是往日,林茜听了这话一定手足无措。但现在,她才不会无声无息就忍下来,她马上反击:“你太瘟,太差,你不听我的课,说明我讲得好。” 说不生气,当时还是有些激动,这样骂了几句总算解了气。我凭什么受你的气,你是什么东西。赵丽十几岁就在外面跟男孩同居,好父母离了,都不管她,她在学校说是住在奶奶家里,班主任找她家长打电话过来,她不晓得在外面找了个啥子人冒充她家长打的电话,班主任问到几个问题那人都答不上来,就晓得是假的,把赵丽骂了一顿。 下课后,班上两个女同学说赵丽挨打了,怪不得她一只眼睛血红,就象是兔子的红眼睛。 林茜在刘玉老师面前说:“赵丽遭打了,背时,该挨。” 刘老师更是这样说的:“这都是父母造的孽,生下来又不教,生些下来做啥子。” 林茜对刘老师说:“好多家长都觉得生孩子是一个人的骄傲,随心所欲地生,问题是许多家长就需要回炉,教育上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以导致娃娃不成器。” 想到赵丽挨打,林茜兴致勃勃地说:“这个女子才进学校就遭外面的女生来掴两个耳光,打得好,你不去惹人家,人家哪得打你嘛。” 对于这个赵丽,所有老师都没有好印象,老教师直接就说:如果不晓得女流氓是啥样子,就到那个班上去看。头发衣服都打扮得花里胡哨,几天把头发染成灰白色,过几天又把头发染成火红里面挑染着黄和绿的颜色。林茜早就对班主任说,让她滚蛋算了,况且她跟人家同居,给班上造成的坏影响是不可低估的。”班主任说:“林老师,你当到班主任你就晓得了,要开除一个学生是很困难的事,家长来问,你拿啥子理由给他说。” 林茜理直气壮地说:“她给男娃儿同居,这还不是理由?” 班主任却说这个事情虽然有同学说,但没有证据。现在林茜觉得要开始还击了,你一个个的发神经,我就要给你还转去,要不然,我怄了气窝在心里不是象江燕萍那样长包啊! 林茜在图书馆,刘玉老师说:“那天我喊住代主任,先给他把高帽子戴起,我说:‘代主任,你还是很廉洁的干部啊,你听到没有,你们出去到处耍,群众反应好大啊,老师在学校一线浴血奋战,上课都上哭了,你们硬是忍心吗?代主任说:‘我本来也说不要出去,主要是左头嘛。’我当时就没客气啊,我给他说:‘哎,你们中层干部未必贡献大得很吗,每个人花五千,二十几个中层干部,十几万啊。’” 林茜也附和道:“就是,如果说真的取得真经给学校找了出路呢,还有说的,你看这些人考察了回来,在会上提都没有提起过的嘛,还生怕职工晓得了一样,遮遮掩掩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纯粹是拿着钱到处乱耍。” 刘老师又说:“我没管他那么多啊,那次左院长来借书,我就说了句:‘左院长,你还有些书没还,莫忘记了。’左院长理都没理我,他肯定想,你一个守图书馆的,还敢喊我还书,人家巴结还巴结不赢哩。我管你是啥子,反正这是我的职责,你不理我说明你这个人没得水平,仗势欺人。你以为你一辈子都当下去了吗,不要太讨厌过分了,你也有退休的时候,也有生病的时候,你以为你永远都说得起硬话吗?” 林茜就说:“他肯定想,你还敢喊我还书,这学校都是我的,我想要做啥就做啥,想提哪个就提哪个,想贬哪个就贬哪个,我个学校的房子我都可以车一转哩。不过,他也不要太猖狂过分了,对人还是和蔼点,原来李院长那么强硬,现在还不是在底下转圈圈。” 一句话说得刘老师笑起来。 因为林茜坐在刘老师编目室,编目室位于图书馆四楼,窗口正对着cao场,李院长正在cao场上一圈圈地快走。这是李院长每天两次的必修课,李院长脑溢血差点要了命,抢救过来后,一条腿有点瘸,现在知道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了,不管地位多高,地位多低,身体不好了后果就严重了。 学校都弄到这种地步了,左头这个一把手还是不收敛。 这天2加2的老师开会,领导一个都没参加,说这样让大家畅所欲言。张克俭首先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斗胆说一句,大家不要到外头去说啊,都是左头惹的祸,有首歌叫都是月亮惹的祸。” 开会的老师都笑起来,当然不是开心,而是无奈。 张克俭看自己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有些得意,接着说:“教育学院的院长在教委主任面前傲啥子嘛,你不买人家的账可以,但是人家就不理你,非要给教委两个平起平坐,你现在到哪里去招生嘛。你给教委关系搞好点吗,人家一个政策下来,哪会没有生源嘛。” 现在学校的形势确实严峻,2加2是我们以后的主要财源,林茜这些一线老师巴不得多开除些学生,但是如果没得学生了,没得钱发奖金,不是更是在一个小圈子里穷争饿吵啊。 左头自己常常把我是教育学院院长这句话挂在嘴边,他架子大,对教委的人不屑一顾,他去硬碰硬,苦的是教育学院下面的职工,他到是还有不到一年就退休了,他走了不负任何责任,但一百多个职工还退不到休,这两年国家政策也有变动,万一招不了生,把教育学院撤销了不是都下岗啊。
这天林茜约到老王出去耍,这天是老王请吃串串香。串串香是明阳地方的特色,伙计把各种菜用木头签穿起,荤素分开,要吃的人自己去拿到小火锅里烫熟,随便吃。最后按木签多少收钱。老王说他们那个老李现在在驾校当教练,一个月如果多训练几个学员过关就拿得到一千多一点,少呢拿得到几百。如果就这两个人打伙都还过得可以,问题在于两个儿女都在家里吃饭,并且每个人都不交生活费。这个女子前两年被弟兄摔断的脚杆前不久又断了,就是从原来那个地方断的,可能当时就没把骨头接好,又用了几千块钱。林茜问老王:“你们老李又拿钱给她医啊?” 老王说:“他拿也拿不到好多,哪有那么多钱拿嘛,他一个月那几个钱哪够用嘛。但是他那个儿子媳妇在屋头吃饭从来就没拿过钱的嘛,每天都要用,你再多的钱用到这个家头都见不到。”说到这里,老王恨恨地说:“我本来打牌手气还是可以,就是那个死婆娘骂了我过后,我一直在输,那个龟儿子把老子手气都骂得不好了。” 林茜不好开腔,人一旦遇上一点不顺心的事就迷信,就真的没有路可走了。有些人遇到困难是千方百计,而有些人就只有怨天尤人。 老王好多年前就在考法律自考,林茜换个话题,就问她:“你法律自考文凭拿到了,要不然你到律师事务所去试下兼职试下嘛?” 老王脸上有了丝喜色说:“我好久就拿到法律自考的专科文凭了,本科文凭再考两科就拿到了,开头我以为这个考试难得很,结果还是考过了。” 林茜就说:“你拿到文凭后就到律师事务所去试下嘛,明阳好多事务所都有我的学生,我帮到给你找下关系嘛。” 她却说:“你喊我去办案子,我可能不行,因为我晓得我的应变能力不强,人家说啥子事情你喊我马上反应的话,我要多想一阵才得行,我去搞点文字方面的资料还是可以。” 听老王说儿女在家里吃饭还嫌她饭做得不好吃,就说:“你干脆给老李说让两个子女都弄出去住嘛,都在屋头一大家子吃饭还麻烦得很哩。” 老王说:“我咋没说呢,但是老李下不到那个心的嘛。这几天老李在我面前说他的养老保险八月份不交就过期了,他的意思是喊我给他交,老子凭啥子给他交呢,一交就是两千多块,我给我女子还没拿那么多钱哩,那阵我看到他们家阳台上的窗子都旧得很了,人走了霉运的话,越加不顺,我就拿了三千块钱出来把阳台封了。这次又喊我交养老保险,我就给他说:‘你咋不喊你们李二娃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