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神父
“客气了，威尔斯太太，詹姆斯中尉的事情，请尽快安排吧。” 克洛温没有客套，他们来的目的还没达成呢。 “好，我这就去安排。” 威尔斯太太也不含糊，立刻开始着手安排。 大半夜的，“神父”被叫了起来，到“卡特里娜”去主持告别仪式，也是辛苦他了。 “神父”，在“海伍德区”并不是指一个职业，而是某个特定的人，塞巴斯蒂安·伊巴拉，他是“海伍德区”最出色的“中间人”之一，当然，也确实是一位牧师。 “神父”是个危险人物，曾经也是一名帮派份子，他和威尔斯太太是一辈的人。 大半夜的能叫他起来的人，也就只有威尔斯太太了。 “神父”对威尔斯太太的评价很高，他说威尔斯太太不仅心地善良，而且比这个“海伍德区”里的所有帮派分子都要更厉害。 当然，现在像个知心大妈的威尔斯太太，看起来确实和厉害的帮派份子相去甚远。 “海伍德区”群众公认，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威尔斯太太的家门，自己的倾诉就一定会得到聆听，还能吃上一顿美味的大餐。 “卡特里娜”殡仪馆，一排排的座椅前面，摆放着棺材，詹姆斯·诺瑞斯的骨灰在里面。 棺材之前，高大的十字架绽放着光彩。 这光还算柔和，有些泛紫色，就算是上帝来了，在“夜之城”中，也得带点霓虹色。 “神父”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站在十字架之下，手中拿着圣经，他很有老派黑手党的范。 詹姆斯·诺瑞斯的告别仪式很简单，因为他没什么亲人，来到这里的也就是些曾经的战友，和受到过他的帮助的人。 “神父”在主持完告别仪式之后，来到了在角落处的克洛温和威尔斯太太面前。 “你可真是给我找了個好活，威尔斯太太。” “神父”看向威尔斯太太，笑着开口，他的语调沉稳，似乎万事无物都不会让他感到惊讶。 这位牧师给了克洛温很强的即视感。 一手圣经，一手十字架，沉稳缓慢的语调，没有一句狠话却充满威胁的言辞，重视人情的作风，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的人物原型，电影《教父》中的那位老教父。 “你这把老骨头，还能发挥发挥余热。” 威尔斯太太和“神父”之间的对话没那么多客套。 很显然，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神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威尔斯太太，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天晚上有些过火了，瓦伦蒂诺帮不能和六街帮开启全面战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神父”说着话，还看向了克洛温，似乎在思考，“小丑帮”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只能说，威廉·黑尔他们过来的时机，确实是太巧了，难免会让聪明人多想。 “我知道，但是六街帮的崽子先动的手。” 威尔斯太太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她当然明白“神父”的意思，“瓦伦蒂诺帮”一旦和“六街帮”两败俱伤，公司狗立刻就会冲进“海伍德区”，把他们全都给赶出去。 “海伍德区”离天堂太远，离公司狗太近。 “平衡，我们需要平衡。” “神父”叹了口气，他也讨厌“六街帮”的混蛋，但他必须要维持住局势的平衡。 作为“海伍德区”最具威望的中间人，他的地位与“瓦伦蒂诺帮”，与“海伍德区”土生土长的父老乡亲们的支持息息相关。 所以，“神父”每天都在为“海伍德人”的利益而努力，哪怕为此惹上大公司也再所不惜。 “神父”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证“六街帮”和“瓦伦蒂诺帮”之间的摩擦不会演变成全面冲突，让公司狗最终渔翁得利。 “神父”很聪明，他心中有一根准绳，他知道大公司的行为边界在哪里，他知道面对哪些人该强硬，面对哪些人该轻轻放下。 因此，哪怕心中对“小丑帮”的出现仍有疑虑，他也没有什么想要招惹这群疯子小丑的想法。 “感谢您的帮助，Joker先生，六街帮的那群混蛋总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听他们的。 但他们不知道，自由是刻在夜之城人骨子里的，每一个，不论是拉丁裔还是其他族裔。” “神父”看向克洛温，同样向克洛温致谢。 “瓦伦蒂诺帮”和“六街帮”之间的冲突，并不只是地盘、势力范围的问题，族裔、文化等等方面，都是双方之间有冲突的地方。 哪怕是“神父”、威尔斯太太这种明白人，也很难抑制心中对“六街帮”的厌恶。 “六街帮”那边自然也是同理，他们也是怎么看这群“瓦伦蒂诺帮”都觉得不顺眼。 “我们只为詹姆斯·诺瑞斯而来。” 克洛温不接“神父”的话，阐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份情谊，令人肃然起敬。” 塞巴斯蒂安“神父”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看出来克洛温不想掺和他们的事了，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海伍德区”已经够乱了，容不下再来一个“小丑帮”。 再者说，“沃森区”那么大，势力错综复杂，“漩涡帮”、“虎爪帮”、“莫克斯帮”、“荒坂海滨”，还不够“小丑帮”去折腾的吗？ “神父”对这群赛博疯子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把他按照你们的习俗安葬吧，费用正常结算。” 克洛温不打算再在“海伍德区”这里多留。 为了这件事情，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天都快亮了。 “放心吧，詹姆斯中尉是个不错的海伍德人，我们会安排好的。” “神父”应承了下来，对自己人，“瓦伦蒂诺帮人”、“海伍德人”，他们一贯都很重情重义。 那些在与其他帮派、NCPD或企业执法者的战斗中牺牲的“瓦伦蒂诺帮”成员，经常被“海伍德人”当作圣人或者烈士来纪念。 他们会制作歌曲和巨幅壁画来歌颂，这种纪念性的街头艺术充满了宗教性，同时还会附有圣徒光辉事迹的文字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