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涌 第七话 妒心
微弱的烛光之下,一只飞蛾正扑着翅膀在烛光的周围打着转,欲寻光而去,可又难耐那烛光的炽热,不敢纵身而跃入火海中。 见到此处,不由得令人心生疑惑,按理说飞火扑火乃是遵飞蛾追求光源而飞行的道在运行着,可眼前这只飞蛾似乎在背离着这一道的存在。 “楚云,你这样子做好吗?”,水麒麟眨巴着眼睛,看着光源外的那道气在打着转干扰着飞蛾的飞行轨迹,不由得开口道:“飞蛾扑火,乃是道存在的一种形态,你这样子有悖于道。” 楚云努了一下鼻子,盘腿而坐于木桶内,手托着下巴,正自端详着正坐于自己跟前的赵慕雪,见她一脸红晕之色的模样,啧嘴道:“这位小jiejie,你至于如此吗?” 水麒麟听见楚云压根不搭理自己,也不找没趣,自蜷缩在一旁打着呼呼起来了。 而听到楚云对自己说着这么轻浮的话语,这赵慕雪当下就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低声道:“无耻!” 楚云一听,也不乐意了。 “哎呀——你说我好端端地在房间里洗澡,你一个大姑娘冷不丁地就窗户里跑了进来,还……” 楚云说至此处的时候便想起刚才的事情来,他原本好好端端地在洗澡,谁知道赵慕雪从窗户跑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自己一丝不挂地从木桶中站了起来。 换作其他女子冷不丁地看到这么一位不穿衣着的男子突兀地在自己跟前出现会作何感想? 无一例外,先是尖叫,而后捂脸跑了去。 可这赵慕雪就有点不同了,她本就修道人士,加之楚云辱骂自家师傅在前,当然是一记湛卢剑’噌’的一声就朝着楚云劈了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楚云见状也不惊慌,安然地坐了下来,仿佛甘愿承受这一剑气似的。 看到这一幕的赵慕雪当下一咬嘴唇,心想这楚云莫不是瞧不起自己? 可还没等赵慕雪细细回味过来,现实已经打破了她的幻想,在一旁的水麒麟见状,自打了一喷嚏便将这道剑气给化解了。 而这一切,皆在瞬息之间。 赵慕雪见状,冷哼了一声:“这堂堂的水麒麟还真是成了这无耻狂徒的跟班了?”,心中更是一气便想再来一剑。 也就在此时,在听到赵慕雪这话后,楚云的双眸中突然一闪怒意,居然让赵慕雪面朝着自己坐了下来,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对方,面对如此尴尬地情况,她能不气得说楚云无耻吗? “他……可不是我的跟班!”,楚云径直地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水声哗啦啦地作响,烛光之下的身姿闪烁着点点光芒,划过皮肤所勾勒出来脉络,正是楚云那一身健硕的身子,只是也把他身上的那一道道伤疤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赵慕雪见此,顿时深呼吸了一下,而后只见原本只是面红耳赤的模样,此时连同脖子也开始泛起了红晕来:“下贱!” 此时的楚云也懒得去搭理赵慕雪作何想法,自从木桶中走了出来,就在赵慕雪的身旁,吹着口哨,穿起了衣服来。 “下流!”,赵慕雪欲挣脱这道莫名的束缚,可奈何几次尝试下依旧无果,她这心里早就恨不得将楚云大卸八块了,可当下的情况,她也只能干着急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除了动动嘴皮子。 穿好衣物的楚云,也坐在了赵慕雪的身旁,自泡着茶,道:“你知道吗?在我的那个年代,我这算啥子啊?也就你们这年代的人,啧啧……不过你们这年代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 说至此,楚云又不自觉地挺直了样板,许久过后才叹了一口气道:“说吧!蜀山那老头让你找我所谓何事呢?” 赵慕雪先是被楚云那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的,而后又听到楚云这么一说,当下心就是一跳,顿时一阵哑然,只是呆呆地看着楚云,不语。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楚云端起了茶杯后,饮了一口,继续开口道:“先前就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了,若不是我们进了魂不归,只怕你也得跟过来。” 赵慕雪听后,更是懵然一片:“既然如此,为何……” “为何现在却要说破,是吧?”,还没等赵慕雪说完话,楚云就抢断了她的话:“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此时楚云看向了水麒麟,喂了一声:“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把那个妖祟引出来呢?” 半睡半醒的水麒麟听到楚云的话,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对话,忍不住抬头白了楚云一眼:“别问我,问她去。” “我想也是!”,楚云把目光放在了赵慕雪的身上,啧道:“说吧!” 赵慕雪冷哼了一声,道:“想把我解开!” “可以!”,楚云点了点头。 语音刚落,赵慕雪立马就觉得身上的束缚不见了,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湛卢剑更是架在了楚云的脖子上,俯视冷眼道:“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不说也可以!”,楚云翘着二郎腿,对于脖子上的湛卢剑视若无睹,泰然处之:“反正到时候你还是得要来求我!” “口气真大啊!”,赵慕雪心中一清二楚,这个方法需要眼前之人,这也是她师傅所说,否则必然失败。 可想起刚才的事情,赵慕雪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口气大的问题,而是这帝王之气很可能跟真龙之气有关系,你不告诉我办法,到时候我就算遇到了那妖祟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可别来怪我!”,楚云一边说话,一边喝着茶,可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在打量着赵慕雪。 赵慕雪也是察觉到那一抹令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的目光,当下就想在楚云脖子上来上那么一道口子,可这湛卢剑还真就在她一念之下真给楚云的脖子上来了那么一道口子。 一瞬间的疼痛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火辣辣感觉在楚云的脖子上蔓延开来,楚云瞄了一眼那把湛卢剑上闪烁着一抹血红色的光泽,笑道:“真是一把好剑!” 湛卢剑本身就自带着一股正气,可在碰到了楚云体内的真气后瞬间消散于无形。 赵慕雪见状也是连忙把湛卢剑收回了剑鞘内,转身至楚云身后,欲给他疗伤,可在发现楚云的脖子上的伤口逐渐愈合于无形后,登时双眼瞪得老大:“怎么可能?” “少见多怪!”,楚云这时候扭了扭脖子,继续道:“出现了!” 水麒麟此时也自站了起来,看向楚云,开口道:“现在就出发?” “你不觉得还多了一股阴气吗?”,楚云这时候眉头一皱,只觉得这其中好像有点不寻常。 “难道是……” “鬼门!”,楚云看了一眼水麒麟,水麒麟也是一惊,可随后他俩便自跳窗而去,也不管还在愣神中的赵慕雪。 此刻的赵慕雪还沉寂在方才的事情中,这先是冷不丁地被束缚住,还让自己看见那么龌龊的一幕,这事情还没了,立马又是看破了自己的来意,现在居然又出现了被湛卢剑剑气所伤,却丝毫未损之事,这一切对于赵慕雪而言,都来得太过突然了。 当她回过神后,屋内已经没有人了。可耳边还隐约间似乎还在回荡着两个字,鬼门。 当下她的心头也是一惊,跺脚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也顾不上太多,也如楚云一般,直接跳窗而去。 只是待她行于屋瓦之上的时候,突兀地出现了一名女子,那双妖娆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的惊愕,细看之下这人不正是关姬三娘吗? 能美得如此不可方物且神力通天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你是妖?”,赵慕雪见此人是妖,也赶紧收住了跨出的步伐,微皱着眉头,再一次试着努了努鼻子想嗅出妖气,以辩真身,怎知这一嗅之下,登时脚跟一软,无意识地向后倒退了几步:“青丘……九尾天狐!” 青丘山的九尾天狐不同于寻常妖怪,自身除了妖的邪性以外,还自带着一股气势磅礴的神界威严,乃是女娲娘娘残留下来气息,至于这股气息为何赵慕雪会知晓,全是因为自打出生后,身上便佩戴着一块灵石,乃是五色石。 她也是听蜀山掌门早些年说起过这事情,告知了她这块五色石乃是女娲娘娘当年斩神鳌之足支撑四极,用太阳神火炼五彩神石补天所遗留下来的,十分罕见,所以其五彩石中拥有女娲之气息。 普天之下尚存的女娲娘娘气息的除了自己佩戴的五彩石以外,也就只有青丘山上的九尾天狐尚拥有。 赵慕雪自小佩戴这块五彩石,对于女娲娘娘的气息再熟悉不过,眼前之人的女娲娘娘的气息如此磅礴,除了九尾天狐以外还有谁能拥有呢? “你、你想做什么呢?”,赵慕雪自知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所以她一刻不敢有所放松警惕,而这些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也是一闪而过,这才让她有所忌惮。 无非就是妖界传闻,青丘山上的九尾天狐与妖神百里寿乃是结拜兄妹,眼前之人定是那关姬三娘无疑了,而关姬三娘昔日的作风,又怎不会让赵慕雪有所忌惮呢? 六界之中无一人能与之匹敌,六界能有如今的太平,与关姬三娘有着莫大的关联,而这些关联,当下就不作言表了。 关姬三娘看着眼前的赵慕雪,本就神通广大的她又怎会不知眼前这凡人所思之事呢? 待关姬三娘细瞧之下,心中一骇,眼角处居然闪烁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内心更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心,心中泛起了一丝的不甘的涟漪:“原来冥冥之中,还真是自有安排啊!”,可那双眼睛纵使妖娆动人,也难掩心中的悲痛。 赵慕雪看得真切,可她也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人会对自己流露出这样子的神情,可当下的气氛如此压抑,她又怎敢多言呢? 赵慕雪微皱眉头,在心中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开口问道:“我还有事!还请仙家让条路!”,对于这九尾天狐的突然出现,还有那口中的话,还有便是那抹悲伤之色,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还有就是自己的内心深处,居然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关姬三娘会产生如此浓烈且诡异敌意? 见关姬三娘不做声,她只好再度开口:“那……就此拜别!” 刚想挪动脚步的赵慕雪,又忍不住收住了步伐,一双灿若繁星的晶亮眸子死死地盯着关姬三娘的一举一动。 只见关姬三娘将藏于袖袍下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的纯净,自泛着微弱的白光。 当下的情况,赵慕雪不得不认为她是要对自己出手,加之内心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敌意,立马’噌’地一声脆响,拔出了背后的湛卢剑,双目警惕地看向了关姬三娘。 可关姬三娘见状后倒也是微微一笑,不作他表,只是指了指北方的方向:“他在那里,去找他吧!” 是的,她本就是想着多看楚云几眼,只是她知道,此刻的楚云并不想看见自己。 是的,既然在他的身旁出现的这人是那人的话,那何不告诉她,楚云的去向呢? 在一声沉重的叹息过后,关姬三娘身形化作流光,消散于天地间。 见关姬三娘离开后,赵慕雪这才收回了剑,喘着大气,拍着胸脯道:“怎么回事啊?”,说话间赵慕雪也是顺着方才关姬三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并无异样发生,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方才关姬三娘的话来,自言自语道:“他在那里?”,说至此处,赵慕雪忍不住又低头沉思了一下,双眸一闪灵光,立马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地奔了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们将时间再往前挪一挪,这苍北与在听完莫慕青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后,脑袋瓜’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脸色也是一阵苍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看着莫慕青道:“你是说…你是说清风掌门说这件事情除了楚云以外,其他人都办不成?” 莫慕青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地开口道:“原本以为自己跟你…可以解决此事的,谁曾想到这么难办。” 苍北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开口道:“你确定属实吗?” 莫慕青听见苍北这么一问,也是一怔,而后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看着那双清澈无比且坚毅的眼神,苍北也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是他?那我家师尊?不可能!” “唉……”,莫慕青知晓苍北的心思,苍北乃是瀛洲仙门山的二弟子,资质非比寻常,尚且不说他自己,就连仙门山的镇派兽都不能胜任此任务,反倒是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居然会是蜀山掌门钦点之人。 苍北也清楚楚云的实力,可他的实力与自家师尊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也许放眼如今的人界,很难找到敌手。可是若放眼六界的话,楚云的实力简直不堪一击。 对于这点,苍北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事实也是如此。 就在苍北想再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之时,莫慕青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做询问。 “苍龙护体!”,莫慕青轻叹一声后,起身便回自己屋子去,只是在离去之时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之人,什么样人的才能拥有苍龙护体!” 说罢,莫慕青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苍北又怎会不明白’苍龙护体’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此刻苍北正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也在不停地闪烁着些片段,联想起关姬三娘的事情,还有门中之事,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抹差点让他窒息过去之事。 ‘砰’的一声,苍北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口中却在不停地念道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存在!” 然而事实也如他所想,他也早该想明白的,就在关姬三娘那天晚上的言行举止,他就该想明白了,之所以不肯承认,不过是内心存在着一丝地侥幸心理。 “怎么可能呢?”,苍北抬起了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了的脸庞,傻傻地看着房梁,嘴角呵呵一笑:“哈哈哈……” 那笑声是那么的不甘,可又只能默默地接受。 “你所等之人是他!”,苍北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拳头更是捏得啪啪作响,青筋暴露之下,一股真气从丹田中涌现了出来:“我就偏不信了!我一人之力灭不了这妖孽!” 因爱生痴,因爱生妒。 这份情感波动,因楚云的出现亦是彻底地点燃了这一把火,让苍北彻底的正视自己的情感。 苍北很清楚自己,在离开关姬三娘的这一年里,其实每日每夜都在受着煎熬。想爱,却不敢爱;爱之不得,思之如狂,再念已是痴狂。 浑浑噩噩的他在大千世界里游荡,索性遇到乐天派的莫慕青,这才有所转移心思,可谁曾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小镇子上再度遇上关姬三娘呢? 再次遇见,关姬三娘还是那年初次见面的模样,貌美的容颜之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课她的温柔依旧只因那人而存在。 这一切对于苍白而言,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任他道行如何高,任他所见所闻之事何其多,在关姬三娘这里不过是一纸之隔,一碰就破。 “苍龙护体……呵呵……”,随着苍北那苦笑的一下,早就僵硬得麻木的脸蛋露出了一抹凄惨的色泽,视线则是放在了那窗外的月牙,怔怔出了神。 也不知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那月牙渐渐迷失了轮廓,倒映出来的正是关姬三娘坐于月牙上,痴痴地看向远方,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话。 可苍北却也听得分明,这不是正是在呼唤着那人的名字吗? “既然得不到你,那么我就毁了这一切!”,苍北一念间想到了一计策,那便是引出邪祟去周府,两股力量之下,必有一方损伤。 当下苍北起身就走到了床边,蹲下了身子,从床底下拿出了一刻有猛虎下山雕纹的木盒子,约莫着有两尺有余,除此之外上面还刻有一行字——威道之剑。 字体苍劲有力,亦如名,霸道至极。 “帝王之气?呵呵呵……不知你对这把剑感不感兴趣!” 苍北的双眸中此刻也是闪烁出一道精光,拿起木盒子挂于肩上,便匆匆推门而出。 月色凄凉之下的山林间,一阵阵的冷风正自肆意地狂啸着,发出哀怨至极的声音,似犹如地狱而来怨鬼在咆哮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风如刀割一般刮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裂痕。
细瞧之下,风眼中有一身披麻衣的人正在痛苦的扭曲着身体,那人不停地哀嚎着,周身散发出一团团的黑气且带有令人闻之呕吐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那女子到底是谁呢?”,声音中带着干哑,且有些气虚,此人,准确的来说应该说这具尸体,正是苍北他们要寻找的妖祟。 原本想吸**壮男子的精魄的他,谁知会遇到一名奇怪的女子,虽然侥幸之余逃脱了,可奈何这女子的气息居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帝王之气。 自觉醒后,还未曾遇到过,纵使修真人士遇到自己,也是碍于帝王之气不敢轻易对自己怎么样?毕竟帝王之气乃是代表着一个朝代的兴衰,稍微不慎,便会生灵涂炭,加之修真人士又自命清高,行天道,更加不敢对自己下死手。 可如今这位女子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若不是自己乘其不备释放尸气扰乱了她的气息,自己也没有机会能逃脱得掉。 想到此处,他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真是有惊无险,看来我得尽早离开此地。” 就在此时,他的身体里有一股躁狂之气自体内暴涌而出。 只见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来,双目闪烁着一丝正黄之气看向了天边,只见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威道之剑泰阿,看来是有人想引本王去啊!” 没错,正是苍北在释放出威道之剑的剑气! 苍北为何如此,这妖祟也明白,他深知自己不怕这释放剑气欲引自己而去之人,他所担心的那名女子会不会突然出现。 “咳咳咳……”,只见那妖祟脚下一个踉跄便跪倒了下来,看着那道剑气,内心开始挣扎了起来:“若能得此剑,定能克制住那女子的气息,可若……不对!”,刚想到关姬三娘会不会出现的他,立马又否决了这个念头。 只见他有些轻狂地哈哈大笑起来:“若那女子想寻找自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本王身上可是有她的气息存在,想找我还难吗?” 如他所思,关姬三娘想找到他,片刻间的事情,何须如此麻烦呢? 既然不是关姬三娘,他又有何惧? 他深知但凡有点道行的人,不会轻易与自己对手,毕竟伤了自己,这天下可就不太平了。 拿天下之人的命抵自己的命,天下的修真人士还没那么蠢,想来这位欲引自己而去之人定是初出茅庐之辈,仗着有点道行就想除魔卫道之辈,何惧之有? 可他哪知苍北早就不顾天下之危,欲对自己除之而后快。 想到此处,他也强撑着那股气息的躁狂起身朝着剑气所散发之处行去。 说回苍北,苍北手持泰阿以真气运行剑气,内心之威更是将此剑的威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时的苍北双目警惕着周遭的风吹草动,他深知稍微不慎,可能会被偷袭。不过片刻间,他就察觉到远方有一股尸气正朝着自己快速飞来。 “总算来了!”,苍北挥动了一下泰阿,剑指尸气所来之处,爆喝道:“速来!” 此音如惊雷落地,响彻大地,一道剑气也是’噌’地一下划破了大地,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之际,也在苍北的眼前留下一道沟壑。 不过片刻间便听到‘砰’的一声,那股剑气似乎撞到了什么,发出剧烈的响动。 苍北见状,立马迈出羽步朝着那处飘去,身姿之轻盈如羽毛飘荡,可速度却是惊人的快,几道残影过后便与之对峙而上。 只见苍北一剑劈在了那妖祟的肩上,呵斥道:“妖孽!今日贫道就收了你这邪祟!” 那妖祟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心头更是一惊,合着这人的道行如此之高,可既然如此,他应该知晓自己身上的帝王之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伤的,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啊! “你……”,只见那妖祟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股威道之气所震慑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苍北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受伤了啊!” 苍北也没想到这妖祟居然受伤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察觉得到正是令自己思之如狂的关姬三娘的气息。 眼下的情况令苍北也是心头一喜,还真是因祸得福,看来先前想的要借用周府的鬼气相互抵消的想法是多余的了。 “你可知本王身上有帝王之气!”,那妖祟有些不甘地吼道,嘴里可是发出了一股尸体的腐烂气息,熏得苍北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将泰阿剑架于跟前:“现如今可是女主天下,你们李唐的气运早就散尽,还谈什么帝王之气,更何况你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大胆!”,只见那妖祟朝天怒吼道:“我李唐气运岂会绝,我乃是唐太宗嫡派子孙李贤,岂是武媚娘可比拟的!” 苍北在听到李贤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是雍王?” “你认识本王?”,李贤嘴角微微一笑。 李贤乃是唐高宗李治第六子,武则天的次子,谁人不知呢? 只不过在世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惨遭废杀的王室可怜之人,只是他怎会成了邪祟呢? 苍北微皱的眉头,问道:“认识!不过不太明白,你为何会成了这邪祟?” 李贤那早就干瘪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仰天大笑:“本王不甘心!如今天下成了这武姓的天下,我岂会甘心!” 苍北一听,反倒是一笑:“李世民不也是从建成太子手中夺得这天下,玄武门事变之后,早就失了人道,以至于人界妖孽四起,你如今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 李贤一听,双目暴露出凶光,呵斥道:“大胆!不过是修真人士就敢妄议朝政!” 说话间,李贤也是身形一晃,来至苍北的跟前。苍北见状也不慌,用泰阿剑一挡跟前,只见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硬着挡下了李贤这一重拳,一邪一正相互碰撞,发出一正黄一暗黑的气息,其余波也是震得大地龟裂开来,愣是出现了一个巨坑,不时有青烟冒出。 “难道不是吗?你的出现不正是人界失衡的表现吗?已死之人行于人界,早就有悖于道,就不该存在于人世间!”,苍北手上一用力,一股剑气从泰阿剑上散发而出将二人弹开至数米之外。 只见苍北喘着粗气,气息也开始混乱起来,心想这情况有些不对劲,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看了一眼泰阿剑,心中顿时大呼不好,这泰阿剑的威道之气被他吸收了。 原本来自关姬三娘那道用来镇压住妖祟的那股气息此刻似乎也消失了,这一细微的变化,李贤也是注意到了。 只见李贤负背而立,冷笑道:“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反倒是帮我了我一把啊!” “哼……不过是邪祟罢了!”,苍北将剑收回了剑鞘内,手上掐着不动明王印,借天地灵气降三世三昧耶会使自己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 待气息平衡之后,苍北这才手成剑指直视李贤道:“你就不该存在于天地间!说——”,苍北突然运行真气一声怒吼下,问道:“你本该在巴州,为何会在此?” 李贤在听到那声如炸雷的声响,身子也是微微一颤,片刻过后才稳住了身子,可他的威严,令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也不知道……” 李贤晃悠着身子,而后扬起了胸膛来,皇室威严不可言喻。 只见他双幽暗又带着一丝正黄之气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望向了夜空中的月牙,笑道:“一直在幽冥之处游荡的我突然受到了某种召唤,于是乎我醒了,等我彻底醒来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士气,更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我居然因此获得了帝王之气。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告诉本王,我该反了如今的天下,恢复李唐的天下,才是正道。” “可笑……”,苍北在听完后,眉毛也是微挑一下,可那份轻蔑之意尽显于表,冷笑道:“天地间既然选择了武则天为女帝,自然是顺气运而成,是你说反就能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