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当然,桑久璘可以偷偷离家出走,然后和家里人躲猫猫,不得接触家族势力,然后艰难求生。 桑久璘心知,他这两年的行为,与其说是闯荡江湖,还不如说是独自旅行,还是到处有人手的富游,可就算如此,他也能估算出没了家族支持,穷游该有多难受。 桑久璘可不想这么难为自己。 但是,他也不想接受威胁。 不想归不想,现实总在那摆着,桑久璘磨蹭了一上午之后,再次妥协。 就算如此,桑久璘也时不时磨蹭一下,偶尔闹闹罢工。大概也因此,徐迟对桑久璘的训练也宽松了几分。 艰难度过一个月后,桑久璘接到一个噩耗:司温儿殁了。 桑久璘很意外。 桑久璘当然知道温颜是假死,但他的计划还没执行,全程被扣在桑林庄,没能出去包养乐姬,寻欢作乐,司温儿又是因何而“死”? 虽知爹娘有所安排,但,何必瞒他? 桑久璘想不明白,但也不必想了,司温儿是二月初四晚上殁的,桑久璘二月初五上午收到消息,直接就骑了马下山。 司温儿的“死因”变了,桑久璘的应对措施也会变,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事爹娘到底怎么谋划安排的,可也不防碍桑久璘先装装深情。 徐迟是紧跟着桑久璘下山的,珍儿等人则需要收拾整理好物品,才能下山。 桑久璘的下山速度并不很快,路上主要是在想,是先去见爹娘,还是直接去玉颜苑?之前也没通个气,桑久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又该怎么演好这场戏。 好在桑戊良并没有打算让桑久璘自行发挥,派了纪纤于正门前等候桑久璘。 桑久璘于桑府门前下了马,见到纪纤便直扑过去,并问:“纪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年的时候温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桑久璘是真有几分担心,这一个月来的情况实在有些异常,甚至被禁了消息,虽然觉得事情都在桑戊良计划之内,但又怕真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实在有几分心焦。 纪纤扶住桑久璘,只道:“公子别急,先去见少夫人最后一面吧。” 门前毕竟人多口杂,桑久璘不好追问,只能点了头,先随纪纤去玉颜苑。 至于紧随其后的徐迟,并未再跟着桑久璘,而是先去向桑戊良复命。 此时的玉颜苑已经挂上了白麻,原本就冷清的院子更是一个人也没有,直到屋内,才有一个寒凝守在此处,守着漆黑的棺木与惨白的奠仪。 一见到桑久璘,寒凝立即起身行礼。 这么迅速的吗?就算是假死,也不该这么冷清啊? 要不要看看里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被桑久璘放弃。 随后,桑久璘再次看了看这冷清的院落,才坐在火盆边,先对寒凝摆了摆手,“起来吧。”接着又看向纪纤问:“纪娘,现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寒凝起了身,又默默站在一旁,但也竖起了耳朵,往纪纤那瞟了几眼。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少夫人去的突然,却只有自己一大早被叫来玉颜苑,烧纸守灵。 纪纤却没有直说,先打发了寒凝:“寒凝,你去门外守着。” “是,纪娘。”寒凝略感失望,但也只能奉命而行,去院子里望风。 寒凝走后,纪纤才开始为桑久璘解惑:“公子,最近家里不太平。” 不太平?“发生什么事了?”桑久璘疑惑之余,目光移到棺椁之上,温颜该不会真出意外了吧? 纪纤继续说:“这些日子,家主调动了多处人手,还以族规处置了一批不安份的人。” “处置就处置了呗。”听闻不是温颜出事,桑久璘松了口气,对于同族的惩处调动,桑久璘毫不在意,因为这些事本来就与他无关,更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我就想知道,我爹为什么把我扣在山上?还有温儿这事儿,为什么不按我的计划来?”
纪纤说出重点:“因为,被处置的那些人,名义上,都是公子您的人。” “哈?”桑久璘不理解,“我的人?我的人不就缀习房那些人吗?不对……名义上?我这是被造反了?” 纪纤摇头,道:“并不是您,而是少夫人。” “温颜?”桑久璘惊得直接叫出了温颜本名。 温颜能做什么?她名义上是桑府的三少夫人,但实际上只是客居于此的女客,身边虽有几个丫鬟,但也都是桑家忠仆,怎么可能做出不安份的事来? 所以,这是为了让司温儿名正言顺的死掉,顺便清理些不安份的人?又或者,反正司温儿要死了,泼点脏水也无所谓吗? 若面对爹娘,桑久璘一定要争辩几句,哪怕司温儿不存在,往她身上泼脏水也不合适,哪怕与温颜商量,温颜也会同意,可,她心里肯定是不开心的。 但纪纤只是奉命解释,所以桑久璘并没有同纪纤争辩,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只问:“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纪纤道。 “那么,爹娘想让我做什么?”桑久璘问。 “您只需于此守着即可。”纪纤又道。 “我知道了。”桑久璘看向火盆,发呆。 见桑久璘不再追问,纪纤行了一礼,悄悄退下,临走前将门口的寒凝唤进来服侍。 寒凝进来后,看到坐在火盆边发呆的桑久璘,也不敢打扰,只是看火盆中的火小了,默默跪过去,往盆中添了些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