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密云公主
布衣首辅第一卷小元霸第二百五十九章密云公主「哪来的碍事小子?先干掉再说!」正在踹门的两人立即转身迎上李丹。 李丹冷笑,格开迎面来的一刀,侧身闪开长枪。 在这廊道上使长枪,真不知那家伙是不是昏头,反正李丹反手的那刀已经把这颗头砍掉了,然后掉回刀刃从侧后将另一人的腰腹扎个对穿。 前面一名护卫已经倒下,那四个人听见后面的嚎叫,立即分出两个来挡,李丹掏出另一把自生火铳开了一枪。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两个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 剩下两个听到背后的轰鸣,回头一看被吓傻了,受伤的护卫趁机一剑刺死一人,最后那个看着走过来的李丹连忙丢掉兵器:「我、我投降!」 「你没事吧?能把他捆上不?」李丹问护卫。 「小伤无碍。」护卫不知他是谁,但显然是自己这头的,赶紧回答。 「我是骁骑尉李丹,听到这边打起来我们赶来护驾的,公主呢?」李丹问。 护卫吃惊地赶紧叉手:「原来是李三郎、李公子,在下失礼,公主就在那房间里。」说着用手一指刚才两个大汉踹门的那间。 「你快将他绑了,来助我守住楼梯口。下面还有个我的人,若他守不住,你马上来报我知晓,可行?」 「公子放心,在下省得了!」 李丹反握了刀来到门前敲门,里面有人颤抖地问:「什么人?」 「在下李丹特来护驾,公主可安好?」 「李骁骑?」少女惊慌的声音问道:「刚才门外那些贼人呢?」 「回禀公主,被臣等捉了一个,其余的都被杀死了。」 李丹刚回答完,外面呐喊声又起,有人叫着:「攻进去,一个不留,捉到或杀死定王的赏黄金五百两!把每个门槛都得给我翻过来搜一遍!」 李丹意识到事态严重,走到窗边一瞥,见张铙和另外三、五名护卫在门口正拼命抵抗,向院里一看,定王已不见踪影。 这时李铁刀从连廊另一头跑过来:「公子,快走!贼人退出去又冲进来了,他们有四十多人!」 「其余的人呢?」 「都在下面守着通往车马厩的夹道,再不走他们将夹道堵住可就出不去了!」 「去看各房间里还有没有人,不想死的都让他们赶紧跟着走!」李丹吼完回到门前敲门:「公主快走,贼又攻进来啦!」 「李骁骑,不成哩!」里面有个女子哭喊道:「方才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把桌子推到门口,现在却手软得拉不动了!」 李丹无奈,想想也是,她们弱女子一时来的勇气,等事情过去放松下来,可不是手软脚软了?怪不得那等汉子踹不开门,原来里面有东西挡住。「门闩还好吗?」李丹问。 「门闩不行了,已经脱落,方才全靠桌子挡着!」另一个女子带着哭腔说:「再来一拨贼人,我们肯定死了!」 「你们退后!」李丹回头一看李铁刀带着两、三个侍女和嬷嬷出来,便叫她们先下楼,按下面接应人的话往后面跑。 然后将刀递给李铁刀,说声:「小心,门要开了!」说完抵着门跨出马步,左手撑在门框上,右手按住门板先试了试。 然后吸口气、气沉丹田,忽然间发力,只听一声很大的响动带着木头折断的声音,门开了半尺宽。 李丹再按按门板,找对位置狠击一掌,「咔嚓」声响后,门支撑不住已经摇摇欲坠。 李丹将门推开些,才发现自己猜得不错,是桌腿正好卡在一个凹陷处,所以这门怎么也打不开,他先一推桌子承受不住断了条腿,那一掌又拍断另外两条腿,门才得以推开。 两个十六、七岁的侍 女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进来。 「公主呢?」李丹拉开桌子的残骸问道,然后顺着女孩们的目光他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满眼惊异的小姑娘,一双白玉雕琢的小脚丫让他立即认准了:就是她。 门外的打斗声更响了,护卫急急忙忙的声音想起:「公子快走,他们要上来啦!」 「把这张破桌子拖出去丢给他们!」李丹喊了一嗓子,快步走到窗下供桌边,刀入鞘,抽出两枝短铳来上子弹,边干着边问两个侍女:「有没有必须带的东西?拿上我们走!」 他将短铳插在腰间,迅速来到床边弯下腰:「请殿下上来,臣背你出去!」说着顺手扯下帐幔拧了几圈。 密云公主愣了愣,立即爬上他后背。李丹叫一名侍女过来给她披上件白狐裘披风,然后帮着将帐幔从后面兜着将公主绑在自己后背上。 这时李铁刀跳进门来催促,李丹叫两名侍女走在前面,一个抱了衣物背着包袱,另一个抱着琵琶。 「其它的物事都烧了!」李丹跳出门去时恶狠狠地对铁刀说了句,然后背着公主一溜小跑,从主楼二层下楼梯,就见张钹正守在那里。 见他们来,瘦金刚咧嘴笑了下,突然变脸色大叫:「小心!」 李丹闪身在廊柱后面,一杆大枪「砰」地扎在前面墙壁上。「狗东西!」李丹抽出一枝短铳拉开保险「砰」地开了枪。 那个投枪的家伙大叫着仰面倒下,后面的女孩也吓得惊叫一声。匪徒们叫起来:「有火铳、有火铳!」纷纷找躲避的地方。张钹趁机一刀砍断枪杆,叫:「快走!」 「叫上你哥,快撤!」李丹说完瞥眼看楼上浓烟已起不在停留,拔脚奔进后院。后院里站着高粲,手扶朴刀平静地给他们指方向。 李丹左转进去,见黄钦拎着刀正焦急地张望:「哎呀,可来了,快、快!」 「今晚射了几个?」李丹笑问。 「四十枝箭就剩下六枝,留着最后过过瘾!」黄钦高声回答。 又转进一个门,却是赖五宝和两个护卫在这里接应:「公子,从那里进去便是……。」 「有贼!」一名护卫大喊,接着有黑影从上方扑下来,火花迸溅,护卫被对方的力量撞得摔出去一丈远。 但那黑影却没去追击,反而回身朝李丹扑来,并嗓音沙哑地吼:「杀定王、杀定王!」 「砰!」,李丹的第二枝短铳开火了。 那人扑到在地,手里的兵器「咚」地落在地上,原来是比拳头还大一圈的短柄打头锤。 「不自量力!」李丹一边快步继续走,一边给短铳里塞进一枚新子弹。那两名护卫紧跟着他,戒备着后方朝集结地点撤退。 「殿下,臣尽力了……!」赖五宝发出撤退的竹哨声后回撤,经过那黑影时,忽然听他似乎喃喃地说了这句。赖五宝犹豫下,转头朝地上那黑衣人走过去。 原来这家店和旁边的住家是有个暗门打通的。 李丹一到,立即将公主放到自己马车上,然后招呼定王下马上车。 「孤可以骑马。」定王道。 「殿下既见过给太后的礼物,当知臣做的马车是带装甲的。」 定王听了这才跳下马来坐进轿厢。李丹将两枝短铳递进去,给他示意下如何使用,让定王带着防身。 然后又请定王将他绣金的披风先借给自己穿,李丹上了定王的马。一行人打开暗门出去奔进了黑夜。 贼人在外围也有拦截,但显然人手不多。 杨大意带亲兵领先开路,连连突破了两道包围,杀死十几个贼人之后,这队人终于安全冲了出来,一口气跑出去三十里,才在一座 废弃的道观前站住脚。 定王下令休息,并且等待断后的人。 「没关系,他们都是团练军官出身的老兵,不会有事的。」李丹走到正在张望的定王身边说:「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那起贼人不见得敢于大白天作案。」 「卿说的是。不过昨晚孤还是大意了。」定王苦笑:「还说什么跑腿的菩萨哩,结果还是要由你李三郎来救。孤王欠了你个大大的人情呵!」说着便郑重地拜下去。 「这可使不得!应有之义,臣不敢当!」李丹急忙侧身让开不敢受礼。 这时韩显走过来:「殿下,到大殿里休息会儿吧?早晨寒气重,当心着凉。」 定王点点头,李丹便接下披风递过去。定王笑道:「下一程还是骑马吧,总在车里莫让侍卫们以为孤是给那些贼子们吓怕了。」 侍女们见到李丹立即行礼,称呼他:「李公子。」 李丹微笑问:「怎么样,大家还好吗,有没有被贼人吓坏了?」几个人都羞涩地互相看看,抿着嘴笑。 有个活泼些的低声告诉他:「我等还好,嬷嬷却给吓得不轻,现在还在马车上哆嗦哩。」 「这也难怪,她一辈子在那么安全的地方住着,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凶恶之徒?」 他忽然不知为何想起那些亡国之君和他们的家眷来,不由轻轻叹口气:「请通报声,今日冒犯,李丹特来向公主殿下请罪。」 密云公主听侍女在门口小声通传,抿抿嘴超那个高达的身影看了眼,似乎说了句什么。那侍女很快返回:「李骁骑,公主请你过去说话。」 李丹深吸口气迈步过去,在车门边站住抱拳拱手通了姓名,听里面轻轻地说:「人多眼杂,请公子上车说话。」 啊?李丹偷眼看周围,这小片已经用车顶上载的青色油布圈了起来,不远处的卫士们脸冲外站着,哪来的「人多眼杂」? 不过人家女孩子发话了,你要是不上去,那岂不是令人家很尴尬?他自己倒车,有什么不敢上的? 李丹迈腿进了车厢,一眼就看见那双小脚丫在衣裙下面一闪,躲了进去,心想还好这里面铺了地毯。 他在对面坐下,侧脸对着公主行个礼,心里有些跳得厉害。虽然这时代的女孩也见过几个,婚也结了,但是公主……毕竟是头一回,还是有点令人忐忑的。 「今日事急来不及商榷,乃至有许多冒犯之处,望殿下海涵!」他说。 那女孩似是笑了:「公子自己都说了是事急,我若不明白,又怎会任由君背走呢?当时那样的情形,若是任性轻狂就是不肯,岂不是自寻死路,好歹不知?」
她这样一说,李丹顿时觉得心里轻松,点头说:「还好殿下明事理、识大体,不是那等……。」他忽然犹豫这样讲是否合适。 密云见他话说半截,便问:「怎样?」 「哦,我意思是说,有些贵人很难伺候。」 「哼,你别以为我好伺候,将来说不定你也会叫苦连天呢!」密云说完这个话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头,越想越不对,却又覆水难收,不由地脸上烧起来,忙向暗处躲了躲。 李丹却误会她了,关心地问:「是不是这轿厢里还有些凉?哦,时间紧迫,臣却是没来得及教她们怎样使用。」 说完,推开对面座位下面的暗门,取出个四方的铜脚炉,转身从车头暗门里取了几块银丝炭并火绒,用火媒子点着了,上面放块填充鹅绒的绣荷花防烫垫子。 他先将个棕垫放在密云座位的角落里,然后拎着两耳将脚炉和垫子搁在上边。满意地拍拍手:「嗯,这下好多了。若是还觉得冷那下面还有个银手炉。」 接着他又絮 絮叨叨告诉密云哪里放着热水,哪里有酒和各类干果,哪里是洗手的冷水和巾帕,还有如何调整座椅靠背的姿态,以及怎么把它放倒成一张床。 「车速快的时候最好让大家系上安全带,就是这样的,这就不怕车子颠簸造成摔倒、碰伤,即便翻车人也不会受太大伤害……。」 密云公主惊讶地听他不断介绍,偶尔提个问题或者确认下,她从未想过一辆马车上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等李丹给她看如何推开头顶的暗格露出上面的玻璃天窗,密云忍不住了,问:「李公子,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嘿嘿,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我想到,也得有其他人来实现嘛。 造车厂有好多人,有木工、金工、革工、玻璃工,有专门的人设计和制造这些垫子、杯子、蜡烛、灯罩等等。 造一辆马车周围就有上千人为它做事,所以马车卖出去,这上千人都能养家,他们就不会去从贼,不会成为流民。这道理,殿下听明白了吗?」李丹尽可能讲得通俗些。 密云睁大眼睛点头:「哎呀,原来这里面有好大一篇学问呢!三郎何不写出来让天下人都明白,这样也许就会有更多人效仿你。 哦,不对,这是你自家挣钱的秘密,不好告诉别人,对不对?」 李丹哈哈大笑:「公主啊,可不是这样的。诚如你所言,这个道理利国利民。虽然有不少文官认为商人误国、逐利者鄙。 但这是为天下人指明富国强兵的道理,我写出来自然可以。与天下的富足相比,个人私利算得了什么? 只有百姓生活富足,才能实现国家的富有和强大,我自己的生意也才能做大。 这就像养在池水里的鱼儿,池子大了鱼才能长,若只让它生活在一碗清水里,它永远成不了江海中的大鱼……!」 听他侃侃而谈,两人逐渐没了最初的尴尬和拘束,密云发现这个高高壮壮的家伙蛮有意思。 他不但知道好多自己没听说过的事,还懂很多自己没听过的道理,亦文亦武,既有腼腆也有豪爽,和自己见过的兄弟、师傅都不同,有那么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两人聊得逐渐热烈起来,由马车聊到泰西,又聊到泰西的许多国家、不同的风土人情。 「什么,你那里有泰西人?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事情!他们长什么样?」密云对此相当好奇,在她看来能跑上万里路来中华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殿下,其实泰西人古来有之。唐朝他们就有跑来传教的,只是人数很少而已……。」李丹兴致勃勃地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外头有个侍女的声音道: 「殿下,定王千岁命人传话,断后的人赶上来了请李公子过去,另外咱们再歇息一刻便启程,继续赶路。」 「知道了。」密云回答。 李丹抱歉地笑笑:「我得过去了,等安顿下来,殿下有兴趣咱们再聊。说完撇了外头一眼,从怀里掏出几件物事来,不说话地往密云裙角下一放,转身出了轿厢。 」什么东西啊?「密云低头一看,不由得双颊飞红,晕上耳梢。原来是自己家常穿的一双绣鞋和罗袜! 这该死的李三郎,他居然坐在这里侃侃而谈、面不改色,怀里竟然、竟然揣着这些?他什么时候偷的?准是自己趴上他后背的时候。 诶哟,这样的东西被个男人在怀里放了这么久,真是要死了……! 她这里又是扭捏,又是害臊,当然也有点暗自高兴,看看自己光着的两脚,咬咬牙赶紧穿上。 唉,总比光脚要好吧,他偷偷送回来总比给别人看到要好吧!嗯,以后自己的东西也只能让他碰,别 的男人是不行的! 唉呀,不对,他难道不是男人么?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公主,顿时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