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压力
“凯伦,怎么回事?”郝思明有点茫然。 “未发现任何动能武器或是投射飞行物对其造成伤害,根据粗略扫描推断死亡原因可能是肌溶解造成的急性肾功能衰竭和脑血管破裂、心脏骤停,具体原因需要进一步扫描分析。” “他、他杀了里奇!”一个游荡者高声叫道。 “轰”的一声,如同狂风卷起的麦浪,又如同巨石砸下的水波,仿佛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以郝思明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了出去,连远处那些似乎不论何事都岿然不动的里奇嫡系也sao动起来。 小庄园里,一个有着淡黄色碎发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略显焦急的望向远处发生sao动的位置,那里时不时的就有着隐隐约约的重物撞击声,偶尔还能听到游荡者的喧哗,一小部分游荡者被吸引到了那边。 跑路的准备早已做好,不过还有至少七成的游荡者依旧守在周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重要的是,东方已经渐渐亮起白光,天马上就要亮了。 然而忽然之间,仿佛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游荡者们沸腾了起来,就像磁铁旁边的铁屑,纷纷朝一个地方聚拢了过去。 男子果断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改装过的客车轰鸣着,亮起惨白的光柱,挪开车身让开了出口,一辆辆汽车冲了出来,组成一个庞大的车队,朝和sao乱相反的方向开去。 因为大量的游荡者聚集在郝思明这边,他们很轻松的冲了出去,只有几伙游荡者象征性的追一下,对于他们来说伊洛曼加营地已经不重要了。 “哒哒哒。”凶猛的火力朝郝思明倾泻而来,郝思明身上的铠甲变回了连体服,再度荡漾起波纹。 干掉眼前这个家伙,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平息雷克斯的怒火。 游荡者们不要命一般的蜂拥而来,甚至在自己人围在他身边的时候依旧在朝他开枪,好像根本不在乎误伤一般。 一个游荡者丢掉了武器,扑上来抱住了郝明思,一口朝郝明思身上咬了下去。 牙齿咬在郝思明的手腕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然而看似脆弱的铠甲却没有丝毫损坏,反而游荡者因为用力过猛,口水混合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郝明思两记重拳打在他的脑袋上,把对方砸晕了过去,这才将胳膊从对方口中抽出。 周围的游荡者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张的大渔网,远远的朝他丢了过来,一层又一层的大网从天而降,极大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 眼看他开始行动不便,一辆汽车亮着车灯疯狂的朝他冲来…… 流浪者的车队朝前飞驰,身后拖着滚滚烟尘。 忽然车队中的一辆道奇达特GTS脱离了车队,向来路开去。 “呃、安德鲁?”飞驰的客车上,一个拖着近一人高铁锤的壮汉看向一个有着淡黄色碎发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道。 “随她去吧,那个人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安德莉亚也知道这些。”被称为安德鲁的男子疲惫的挥了挥手。 “可是、我以为至少你会派人接应……”壮汉似乎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都有自己的任务,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拿整个营地去冒险,即便她是我meimei。”安德鲁略显严厉地说道。 “呃、好吧……”大胡子壮汉讷讷的退了下去。 “如果我们因为救她而再度陷入险境,那才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我们也辜负了她的心意。”看到壮汉的样子,安德鲁表情柔和了一些,再度出声安慰道。 “这辆道奇是我们车队里性能最好的车了,只要他们能成功汇合,还是有很大希望活着回来的。” 壮汉点了点头,在一个空着的座位上坐下,双手按在锤柄上默默祈祷了起来。 伴随着激烈的撞击声,郝思明被汽车顶着,裹着渔网狠狠的撞到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障碍物上,乱七八招的铁架子和金属零件哗啦啦的倒塌下来,将机盖和郝思明一起埋在底下。 刚刚因为震惊于里奇的死亡而被短暂压抑下去的烦闷再度泛起,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然而周围的游荡者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坐在车中的游荡者一脸狰狞的踩着刹车,手里还拉着手刹。 “破胎!破胎!”一个站在高处的游荡者挥舞手臂喊道。 随着几声巨响,车胎瘪了下来,整个轿车的车身都微微下沉了一点。 这便是游荡者们想出来的办法,就算你刀枪不入,你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就算你能搬动一辆汽车,那么两辆呢?三辆呢?
又一辆汽车冲来,直接抵在刚刚那辆汽车的屁股上,不过他显然计算错了距离和速度,这一撞反而推动前面的汽车,将郝思明从杂物堆里面怼了出来。 郝思明扶着机盖站了起来,他似乎有些眩晕,脑袋低垂着站在枪林弹雨之中,一股莫名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细小的蓝光电弧在铠甲上闪过,上面的血渍和污物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辆又一辆亮起车灯的汽车围着他转起圈来,忽然一辆汽车冲出圈子,朝郝思明撞了过来。 然而这次它却没有撞到郝思明身上,在即将撞到郝思明之时,郝思明忽然伸出双手按在机盖上,于是这辆汽车就这么推着郝思明朝前开去,让他的双脚在沙土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凹痕。 按着机盖的郝思明蓦然抬头,此时铠甲已经将他的面部完全覆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出嘴巴和眼睛这三个洞口,而是让他变成了一个黑色版的奥斯卡小金人。 然而和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郝思明对视的游荡者司机,却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大口喘气,依旧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汽车缓缓停下,驾驶室的游荡者打开车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汽车,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上,随后他似乎失去了对于手脚的控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奋力蠕动着,企图远离扶着机盖,静静站在那里的郝思明。 有些游荡者注意到了异样,开始悄悄朝后面躲去。 枪声不知何时停下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以郝思明为中心扩散开来,在这种奇怪的压力下,连游荡者的嘶吼声都渐渐停下。 四周的风似乎也渐渐停了下来,围绕着郝思明转圈的汽车明明有好几辆,可是发动机的声音依旧显得异常孤独和突兀。 渐渐的,围着他的汽车也缓缓停了下来,空气中似乎被人灌上了混凝土,一种奇怪的压力压得周围的游荡者透不过气来,有些人仿佛溺水了一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群人围在郝思明周围,没人上前,也没人离开,构成了一副诡异的宁静画面。 直到一声引擎的轰鸣打破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