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改名开始

    秦北翔闭上双眼，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时无言以对。感觉老天是在故意整他，明明时间不多，偏偏困难重重，自己现在的形象身份已经离娱乐圈八丈远，现在自己寄希望的这位“艺人”竟然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虽然秦北翔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是自信，觉得这姑娘的形象打造一下，成为偶像不难，但她完完全全没接触过唱跳去参加女团选拔的话，也太过不自量力了些。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见秦北翔一副欲哭无泪的颓丧样儿，李红霞忽然挺直了腰板，给出了自己的坚定宣言：“我不怕苦，不怕累！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学！老板，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知道自己的稚嫩，也明白在竞争激烈的城市中，她毫无竞争力可言，唯能做的，只有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苦和努力。是的，她是来城里打工赚钱的！无论怎样，只要能赚到钱，苦点累点根本无所谓。这也是她在来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

    原本还因焦虑，反复踱步的秦北翔，目光在触碰到李红霞真挚且充满热情的眼神的一瞬，忽然就止住了脚步。他专注地盯着李红霞坚定赤诚的目光，微微蹙眉，却始终没有开口。

    李红霞丝毫没有躲避秦北翔探究也好，疑虑也好的目光，仍旧坦然与他对视。

    “好吧，”秦北翔叹了口气，轻笑道：“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看开了，娱乐圈又有什么特殊呢？也全然可以将它看作职场，李红霞作为天选打工人，有着这样的信念和冲劲，指不定能闯出什么名堂呢。

    李红霞并不清楚秦北翔这句话的意思，但她觉得自己这份工作至少是可以确定了的，于是紧跟着的笑逐颜开也便再正常不过了。而就是这个笑，让原本心里还在打鼓的秦北翔，忽然生出一抹必胜的决心，就像他自己一直笃定的那样，自己的眼光不可能会差，单凭这个笑，他有把握一定会能将这姑娘送上出道位。

    二人成功达成合作意向后，秦北翔急不可待地帮李红霞改了名字。想做女团，当偶像，这么土的名儿指定是不行的。

    “以后你就叫夕汐了。”秦北翔坐在网吧的卡座里，从一堆七七八八的字中，选出了两个让他觉得颇有些小女生乖巧可人的字来，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按照秦北翔对现在娱乐圈的风向把控，这一挂的艺人目前最有市场，更容易迅速出圈。

    在他身边坐了很久的李红霞终于有了和他对话的机会，将自己积攒了很久的不解说了出来：“为什么要改名啊？”

    “你见过谁家idol叫红霞的？太土了。”秦北翔的嫌弃呼之欲出。

    “啥豆？”李红霞露出费解的表情。

    “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秦北翔也懒得跟她解释了。

    “我觉得我名字挺好，而且我妈说这名字有寓意，不能随便改。”李红霞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她还在为秦北翔找她借了十块钱上网这事愤愤不平。

    “什么寓意？”秦北翔当真是有点好奇，如此乡土气息浓重的style还能有什么特殊含义？

    “就是有寓意。”李红霞支吾一阵，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正我不改。”

    秦北翔翻了个白眼，心里暗叹这姑娘是真倔，但嘴上却一副无所谓地语气随口道：“不想赚钱就算了。”

    “等等。”李红霞一把拉住马上起身的秦北翔。“赚钱的话……”

    “No，是赚大钱。”秦北翔适时补充道。

    李红霞低头紧抿嘴唇，双手放在腿上，拳头攥的紧紧的，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秦北翔看着她，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没有开口催她。他揉了揉刚刚被李红霞按攥过的手腕，那里已经绯红一片，这姑娘手劲儿是真的大。

    “改吧！”几分钟后，李红霞大义凛然地喊了俩字，声音之大惹得周围上网的人纷纷投来嫌弃目光。

    秦北翔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心说一定要在去参赛前给她把身上这些毛病好好调调才行。

    “你说你会武术，那跳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从网吧出来后，秦北翔边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自言自语着。

    “我还要跳舞么？”跟在身后的夕汐试图踮起脚，越过秦北翔的肩膀与他对话。

    秦北翔没接茬，转而问：“你会唱歌么？”

    “从小五音不全。”夕汐眨眨眼，如实相告。

    不会跳舞，五音不全，这样的人送去参加女团比赛，还要让她顺利晋级？秦北翔扶额，看来问题比自己想的还要棘手。

    肚子里一阵婉转悠扬的鸣叫，让秦北翔彻底认识到了人间疾苦。什么女团，什么出道，温饱都还没解决呢好吗？

    “那个，你饿么？”秦北翔边说，眼神边忍不住瞥向夕汐挂在脖子上的小布包，刚刚她就是从这里边翻出十块钱递给网吧网管的。

    夕汐注意到秦北翔不单纯的眼神，赶忙护住胸前的包，往后连退了两步，警惕道：“不饿。”

    秦北翔有些恼火，想他这辈子还没跟女人要过钱花，太烦了！可肚子饿是真的。他又不死心地翻了翻流浪汉身上仅有的两个口袋，不仅空空如也，其中一个甚至还漏了个大洞。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啊！

    “老六！”秦北翔忍无可忍，冲空气大吼一声，吓了夕汐一跳。

    “不好意思，爱莫能助。”罗老六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种看戏的意味在。虽然人家真的未必有这个意思。

    “艹！”难得的爆了粗口，果然，人在面对饥饿时，是会失去理智的。

    以前，有艺人朋友跟秦北翔吐槽过自己减肥期间，不能吃碳水的暴躁，当真是恨不能见谁怼谁。从没有过减肥烦恼的秦北翔，自然理解不了，还打趣对方太过drama。现在可好，终于轮到自己了，何止是怼人，饿急了他说不定都能吃人。

    “老板，咱们现在要干嘛？”夕汐看着在原地愤怒转圈圈的秦北翔，试探地问了一声。

    一声老板唤回了秦北翔的些许理智，他又一次确认了目前自己的身份及处境，接受了现实。

    “老板……”秦北翔虽然不再转圈，但他却没有回应，夕汐只得又唤了一声。

    “别叫老板，叫哥。”秦北翔纠正道：“叫我翔哥。”

    “哦。”夕汐怔怔地点了点头。

    “走。”秦北翔终于安抚好自己的心绪，也做出了第一步计划，他大手一挥，抬脚就往前走。

    “去哪啊？”夕汐只得赶忙跟上。

    “哥带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