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课：契约者首先要做的必然就是克服痛苦
乙友仁看着眼前密密麻麻排列的刑具。无数刑具从黄逅身前泛着波纹浮现。 斧钺、刀、锯、钻、凿、鞭、杖......一应俱全。 什么王之刑具! 乙友仁想要逃跑，但是...... 双腿早已被洞穿，或者说就算不被洞穿，此地也是在月读空间之内。乙友仁他能往哪里去逃？ “虽说克服痛苦最好的办法似乎是直面痛苦，但是咱能不能不要动刀动枪的？” 乙友仁不断解释着，作为现代人也没经历过战争，他哪能受得了这阵仗啊。 只是不等乙友仁继续解释，一柄巨斧猛地一落。 乙友仁只感觉眼睛一黑然后看到的画面就开始扭曲起来，巨大的力道使得失去头颅的身躯猛地一荡。 头颅失去了支撑在地上打着滚儿...... 开玩笑的吧？如此就要结束了？喂！我可是穿越者啊！！！ 悔恨，不甘......所有的感情又像是升空的烟花最后终归慢慢消散。 乙友仁退出了【神褂】的状态，但是失而复得的双目已然无神。他的身躯还不断喷涌出血液，彷佛这样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就像上了岸的鱼仍在不断挣扎跳动着。 ——— 乙友仁感觉自己的大脑内终于有了记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之前自己的大脑丧尸看了都摇头一样。 虽然只多出了一点，但那又是弥足珍贵的记忆。 记忆中的自己容貌与现在的自己别无二致。但是实力就强的多了。 这是另一个我，另一个乙友仁，曾经的记忆么？ 无数信息汇入乙友仁的大脑，片段的记忆在他的眼前走马灯般地浮现： “这个黄逅，就是逊啦。” “这可是成为优秀的契约者的第一课！克服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痛苦！” 所以自己还真说过这句话啊...... “你来跟新人玩玩吧~” 视野快速转动，最终定格在了一名有着如血液般赤发的少女身上。 “知道了。” 少女应承，心底似乎有些愉悦，不知名的机械构造体就像尾巴一样在摇晃。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少女竟还戴着与体型不符的沉重脚铐，并且她还是赤足上阵。 少女的一双玉腿不断在地面摇晃弹跳，随即一跃空中优雅地转了一圈，最后双足微躬好似利刃出鞘，那利刃指向的正是底下的一名灰头土脸的瘦弱少年！ 那是黄逅么？乙友仁思索着，看起来怎么也就刚十岁吧。如果主神真的是死亡之后才会选为契约者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年轻了。等等这个少女还有周围的人年纪其实也都不大啊。 “哇！！！”少年被吓的立马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少年想要逃跑竟被自己绊了一跤，重重摔倒在地。看着不断向面前逼近的少女，少年手脚并用想要逃离。 但是下一刻，原本坚硬的头盖骨犹如豆腐做的一样被轻易切开。 乙友仁的记忆就此中断。 ——— 这算什么？共时性？还是说这个记忆只有死亡才是开启的条件？ 意识重归躯体，乙友仁双手在自己的头颅上不断摸索。 触感有些奇怪，【神褂】并没有解除么？总之自己的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刚才的一切彷佛都是幻觉，或者说本来自己不就是身处在【月读】这一幻术空间之内么？ “黄逅！！！” 乙友仁气的咬牙切齿。也不顾疼痛直接从针毡椅子上起身，向黄逅冲去。 破碎的皮rou连带着血水不断滴落在地面上，蜿蜒的血水不断逼近黄逅。 “哈哈不错嘛，孺子可教。你们这些乙子大人的素体似乎是从培养皿开启的那一刻就被注射了药剂实施安乐死。以此进入来被主神选中的。自无意识死亡之后的第一次死亡体验，让你感到愤怒了么？！” 原来自己的这副身体是这么死的么？乙友仁思索着，但是他的拳头威势却不减反增。 “直接向我攻击，这份勇气值得表扬。不过有时候看不清形势的勇气就不过是无谋的匹夫之勇。那就并非是勇气，而是莽撞了。” 黄逅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乙友仁丝毫不慌，这是自己的月读空间，乙友仁怎么能伤害到自己？ 愤怒的乙友仁的拳头扑了个空，黄逅的身体仿若虚无，拳头穿过了黄逅的身体。【神威】的穿透效果么？不，这似乎只是速度太快形成的残影...... 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最终慢慢熄灭。 乙友仁冷静了下来。 “第一课就只是挨揍提高自己对疼痛的阈值？不来点实用格斗技术么？” 乙友仁挑衅道。 黄逅眉毛一挑。 “单方面被扁至少会保留你的自尊心。你一个正式踏入境界都没做到的新人就想要面对【金梁境】的我？想太多了。” 黄逅的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具现化出了一把大刀抛给乙友仁。 “先从刀来练起吧。虽然换什么武器都一样。你不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 看着手里的刀，乙友仁心中暗自庆幸，至少激将法成功。差距缩小了点。 虽然黄逅说的没错。就算不在月读空间内自己可能都碰不到他。就当是练习技术了吧。总不能把这72小时的被虐杀时光荒废掉。 看着乙友仁笨拙地握起刀柄，毫无章法地向自己劈来，黄逅回想起了自己刚成为契约者时所接受的第一课。一柄长刀在他手中浮现。 刀芒闪动，这次乙友仁可以明显的看出刀的运动轨迹。黄逅那家伙留手了么...... 黄逅的长刀紧贴着乙友仁的刀划过然后一记上挑！竟直接将乙友仁手中的刀打落，瞬间爆发的力道之大震得乙友仁虎口疼痛不已。 “如此就不能握住武器的话，那这只手也是多余的了。” 听到黄逅的话语，乙友仁一惊立刻想要将手臂收回，但是为时已晚，他的右手已经应声而落。 “啊！！” 乙友仁痛苦的嘶吼，换来的只有黄逅又扔出的一柄刀。 “握紧然后重新战斗！我们是契约者，是不死的存在。直到死亡将我们从重奏世界驱离，吾等都不应停下脚步！” 乙友仁见状也只能挣扎着起身握起刀继续向黄逅冲去。 但这次连彼此的刀刃都尚未交锋，乙友仁就被黄逅逼身上前，一刀直刺胸膛！ ——— 赤发少女居高临下看着少年黄逅，脸上无悲无喜。彷佛她只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而不是什么单方面的屠杀。 黄逅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断抽搐。一看见少女的脚就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抱头蹲防起来。显然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又来了......果然死亡才是开启记忆的条件么？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月读空间内的死亡也不算是真正的死亡把。看来这个开启条件还有待商榷。 这里......可惜乙友仁观看记忆并非是那种灵魂附体式可以略微离体的360度观察。只能跟随另一个自己的视角。所以他无法纵观全局，不过仅仅是这些视角也能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在斗技场之中。通过黄逅的话得知死亡对于契约者仅仅是从重奏世界驱离。这里是在主世界么？ 被黄逅杀了两次乙友仁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不过此时看着黄逅的黑历史乙友仁有种别样的满足感。什么啊，你当年比我还惨。 记忆戛然而止，就像喝饮料时被呛到一样，令人不快。 不过乙友仁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如何恶心黄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