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庞氏骗局
说完顿了顿，看见达利尔脸上露出恍然与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没有错，盖伊福林是我们国家著名经济学家，曾经做过总统先生大儿子的老师。” 达利尔闻言表现的更加恭敬：“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这真是无比荣幸的一件事。” 盖伊福林很满意达利尔这种谦卑态度，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也是凑巧，险些忘了盖伊先生的本事。”梅尔丹说道：“如今海尔特市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好在盖伊先生就在这里，如果能够指点迷津，帮你想出一个稳增长的办法，何愁不能过此难关。” 达利尔心领神会，赶紧向盖伊福林虚心请教：“请盖伊先生教我一个法子，稳定海尔特市的经济形势，不辜负专员大人与总督大人的期望。” 盖伊福林问道：“你是希望得到一个见效快的建议呢，还是希望得到一个见效慢的建议呢？” 这还用说？市长先生赶紧说道：“见效快的……要见效快的。”他可不想在这个到处充满污染气体，一年四季不敢开窗的破地方常年累月呆下去，当然离开的越快越好。 “很简单，开展一种全新产业来加快海尔特市经济增速。” “新产业？”达利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想海尔特市除去那些低品质零素矿，还有什么可以带动市场的经济增长点？这种恶劣生活环境下，许多人拼了命往外跑，哪怕通过负利率、推行宽松贷款等法子都没有办法提高经济水平。新产业？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盖伊福林摇了摇头，解释道：“海尔特市现在面临怎样的经济形势，我亦有所耳闻。居民生活压力大，生育意愿低，许多人背负沉重债务，有能力的都在争先恐后逃离，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呢，还是有办法再榨出几分潜能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放在这儿道理同样适用，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好力度。” 达利尔虚心请教道：“我有点听不懂，还请盖伊先生明言。” 梅尔丹放下净化器，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冲老头子点点头。 “海尔特市污染严重，危害生物健康，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一个大机遇。起码这个机遇可以帮你稳住经济形势，甚至带来可观收益。” 在达利尔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说出一个非常实际的手段：“既然买房有房贷，买车有车贷，看病为什么不能有医疗与养老贷款？” 医疗贷款在地球文明时代便出现过，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达利尔没有说话，选择继续倾听。 “环境的恶化，带来病患增多，病情加重。你完全可以将医疗与养老贷款规模像房屋贷款那样扩大化，以正规银行作为经营主体。” “当然，贷款制度必须加以修改，把独立责任变成连带责任，即遵循父债子偿的规则。在贷款细则上，实施只要子女越多，可贷款金额就越高的准则。” “要知道现在可是科技为尊的时代，人类越来越物质化，越来越金钱化，不迷信轮回、报应等旧历邪说，整个社会信仰与道德缺失严重，许多人怀着‘一生精彩足以，何管后世兴衰’的念头过生活，甚至选择做丁克一族。” “可是呢，你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看到多生孩子的好处，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为了能够活的久远一些，过的舒服一些，那些猪一样的东西就会拼命的生，使劲的生，反正这些债务最后落到子女身上，子女越多，亲情越淡漠，债务一平均也变得越少……有句话说得好，养儿防老天经地义。这么一来生育率上来了，医疗贷款的发放也会带动医疗产业及相关产业的发展，经济数据与人口活力也会显著提高。” “是的，从本质上讲就是生育产业化。在当前这个时代，饿死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单纯养活，不求优育，一个家庭可以产出许多没有思想，容易诱骗统治的奴隶，要知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政府只要加大力度宣传‘孝道’、‘报恩’等思想，掀起一股浪潮，那些背负父辈债务的年轻人便会被催眠、教化，即使有人不甘心，也会把矛头对准他们的父母，又或者效仿先辈，多生子女，借新债还旧债。”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生生世世被拴在债务这颗大树下，祖祖辈辈拉磨还债。” 达利尔打了个哆嗦，用一种惊恐万状的目光看着盖伊福林。 梅尔丹同样没有想到这位经济学家如此恶毒，打算把经济领域最常见的庞氏骗局玩到极致，制造无数泡沫堆砌的虚假繁荣。 以往的庞氏骗局都是玩钱，然而盖伊福林玩的这手庞氏骗局则是以金钱为媒介，以人口为核心。 钱这种东西，国家可以随便印，只是国家储备银行计算机里面的数字，而人口才是真正的财富之源。只要有足够奴隶，他们这些权贵便可以长久地享用富贵与荣华。 从某种意义上讲，盖伊福林比莫里斯格里芬还要邪恶。 莫里斯只是幻想培育出一种可以在恶劣环境作业与生存的人造人，进行剥削，创造财富。 弗吉尼亚亚历山大也只是偷偷的运用试管婴儿的方法培育莫里斯奴，不敢打正常人类的主意。 盖伊福林用一种更高明的手段，利用人性的贪婪，生活的残酷，道德的沦丧，变相地把社会变成养猪场，不适用科技手段，却使用经济手段放养凡人。 这么一来，哪怕以卫道者自居的龙语者，都没有借口插手梅琳星的事情。 啪，啪，啪……那是梅尔丹在鼓掌。“好办法，真是一个好办法。” 盖伊福林微微一笑，望达利尔说道：“这个办法合你心意吗？还是说换一个更加保守些的方案。” “不用了，我很满意这个办法。”达利尔说道：“您的一席话，好比荡散我心头阴霾的一股清风，让我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他的恭维很rou麻，但毫无疑问是真情流露。 作为海尔特市市长，他当然知道老头子的方法会对这个地区带来怎样的伤害，可是那与他何干？他只是想尽快做出一点成绩，然后得到晋升，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那是继任者需要烦恼的事情。 就像他帮梅尔丹搞定那些工厂闹事者一样，只要权力的大树没有枯萎，后面的人就会帮前面的人擦屁股。何况盖伊福林的法子不是一锤子买卖，后面的人完全可以踩着后续几个经济增长高峰火箭升迁，并为此承他的恩德，念他的利好。 这个地区的居民未来生活会怎样？人类会在意家畜的生存环境吗？ “好了，说说那些邪JIAO徒的事情吧。”梅尔丹把话题转移到那些囚徒身上：“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达利尔说道：“在新的劳力资源还没有成型这段时间，他们可是重要的生产力，那些矿场主想必不会拒绝这么廉价的劳动工人。” 梅尔丹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菲克斯公司的生产事故造成不小伤亡，正需要补充人手。 “我们搞经济的，讲究利用好每一分钱。”盖伊福林说道：“创世纪那群邪JIAO徒不是最好悲天悯人吗？我相信他们一定乐于奉献自我，拯救承受苦难的人，何不让他们签订器官捐赠协议书，万一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也可以提高资源利用率，医疗部门可以创收，受病痛折磨的人可以获救，那些邪JIAO徒也可以实现人生理想。” “多么完美的结果，只有一个词来形容这份美妙------共赢！” “哈哈哈哈……我很想知道，他们走在地狱的路上，知道自己身体某个部分是通过科技手段放到病人身体里来治愈伤痛，会生出怎样的心情。” 他大声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歇斯底里，皱而瘪的脸在昏暗的阳光下抖动，像被风吹动的人皮面具。 梅尔丹跟着笑起来，只是那份笑容有些不自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盖伊先生露出这种表情，感觉后脊梁骨有一丝寒意升起。 对面那个老人，做过总统先生大儿子的老师！ 从达利尔坐的位置望过去，有点看不清楚盖伊福林的脸，因为阳光突然变得暴烈起来，晃花了他的眼睛。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一道从天而落的阴影打断，然后他又能看到那张笑的有些扭曲，有些让人不敢正视的脸。 哗，窗户被什么东西撞破，玻璃碎片向内飞溅，盖伊福林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着扑面而至的狂风与黑影，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血像喷泉一样飞到天空，在玻璃碎片与阳光的辉映下，泛着鲜红鲜红的颜色。 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疯狂冲击着梅尔丹与达利尔的耳膜。那位享誉全国的经济学家，好像一头挣扎不休的老猪，想要拔出将他的右手钉在会议桌的匕首，却又不敢去拔，只能浑身哆嗦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 刺耳的警报声贯破天云，震动梅尔丹与达利尔的耳膜，窗外的阳光变得更为晃眼，模糊看到一个半蹲在桌子上的人影。 又是一道黑影落下，挡住了暴烈的阳光。不同于破窗而入的人影，很大，带起的风吹飞窗棂残存的碎玻璃，像子弹一样射入房间，吓哭了梅尔丹，吓傻了达利尔。 “啊……”他们抱着头跪倒在洒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 虽然前广场列队欢迎的狱警已经解散，回到各自工作岗位，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留下来，配合站在墙头的哨兵进行安全巡逻工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加强连的陆军士兵执行保卫任务，不过大部分兵力布置在监狱外面，只有一小部分位于监狱前广场的装甲车上。 5楼玻璃窗破碎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周围执行保卫工作的人，站在塔楼的哨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利用望远设备看清室内情形，拉响了警报。 但就在楼下巡逻警员反应过来，启动应急预案，准备上楼的时候，一道阴影从天空划过，然后是巨大的压迫感落下，狂风吹皱了水面，吹破了花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道巨大身影在阳光照耀下从天而降，投在地面的阴影一阵变化，咚的一声落在坚固的水泥地面，震碎地板，溅起无数飞石。 狂风与冲击波向外翻卷，附近的狱警像被风荡起的废纸，一下子抛飞出去，撞在周围墙体或者水泥地面，摔的像一条狗。 “啊……我的腿……我的腿……”惨叫与呻吟接踵而至，还有愤怒的吼叫：“该死的，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监狱高墙的两侧塔楼洒下一点红光，来自机炮瞄准具。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火，前方那台阳光下闪烁银色光辉的巨大机甲抬起双臂，口径高达50MM的加特林机炮在尖锐咆哮中泼洒出一片片光雨。 轰，轰，轰……坚固的高墙爆起一团团烟尘，那些精钢铸就的外壳被轻易撕开，里面的水泥块像破碎的豆腐渣一样往外喷溅。两侧的塔楼被直接抹平，只剩下废墟与硝烟，身着动力装甲的哨兵被炸碎做尸块，落在墙内与墙外。 那些被机甲落地激起的冲击波吹飞的狱警抱着脑袋在地面爬行，瑟瑟发抖地承受天空掉落的碎屑，甚至血rou。倒霉的家伙被上百斤重的钢结构与水泥块砸扁，幸运的家伙大声哭喊着mama在扬尘中苟延残喘。 那个从天而落的大块头太大了，以人类的血rou之躯对抗根本就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