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道阻且长
“爷爷，吃饭啦。” 晚秋的日头下落的快，此刻院外已经尽是黄昏，李茜茜朝着楼上喊了一句，老人这才慢慢的离开书桌，闻着香味来到餐桌。 “赵家的小子走了啊？” 李茜茜点头道：“走了，下午就走了，他赶时间。” “来爷爷，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老爷子坐下之后，夸张的闻着饭菜的香味儿，举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然后便一脸开心的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不错，不错，和你mama做的味道一样。” 李茜茜婉儿一笑，也慢慢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餐桌上一共就两人，一直照顾着老爷子的阿姨今天也让李茜茜给放了假，算着时间，马上就又是一个上元节了，临近年关了，回去休息几天也是好的。 两人随口的吃着，随口的聊着，多是回忆和琐事，陪着老爷子聊天，李茜茜其实还是很开心的，从小到大，若论真正疼爱李茜茜的，除了她mama，就属坐在她身边的这个老人了。 话题聊着聊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就聊到了李茜茜的婚事上，这次李茜茜也没有什么敷衍，有什么说什么，在这位老人身前，她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老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柳青这个名字，在李茜茜离去的那些日子，佩洛西显然也没有少提，可是毕竟一个人是一个人的角度，老爷子听过，却也并不了解。 看到老人有意了解，李茜茜便开始慢慢的说。 从最初的相识，到最后的分离，一字一句，菜凉了，话也说完了。 故事就像是一卷长画，高低起伏，有波澜壮阔惊奇，也有雨过初晴的婉转，这些回忆李茜茜已经回忆过无数次，这时候讲述的时候，反而显得很平静，情绪上也没有什么波动。 这几年的时间过去，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物是人非，事事却未休。 一碗米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过，盘中的饭菜也已经凉了，李茜茜这才反应过来，抱歉道：“爷爷吃好了吗？饭菜有些凉了，要不要我去热热？” “嗯嗯，吃好了，爷爷老了，吃不了那么多了。” 李茜茜笑笑，道：“晚上少吃点也好，不好消化。” 老人放下了碗筷，似无意的道：“有机会，带他来看看爷爷。” 李茜茜刚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闻言一愣，随后开心的笑着道：“好。” 老人去沙发上看新闻了，李茜茜收拾着桌上剩下的饭菜，心里头暖洋洋的。 …… “起来！到了！” 柳青睁开双眼，尚未来得及缓过那股困倦的睡意，就被卫兵一把粗暴的拉起，手铐脚链咔咔咔的一阵响，脚上手上就被拴牢。 舱门打开，两名战将一左一右的站在柳青的身边，一人一只手牢牢的控住了柳青的胳膊，防止柳青逃走。 千里之提溃于蚁xue，这一路上几个月的时间都熬过来了，总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吧，尽管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柳青的变化他们都看在了眼里，废是肯定废了，但是还是小心的要好。 到了最后的一个月里，在他们看来，柳青几乎是所有的时间内都在沉睡，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的时间基本上就没有醒过来，看上去昏昏沉沉的，这不是废了还能是啥？ 舱外的天气有些冷，阳光也有些刺眼，出了舱门的那一刻，阳光照耀在柳青的身上，秋风一吹，让柳青的身体有些冷，几个月不见阳光，现在乍一看太阳，刺得柳青连忙用手臂遮挡，另一只手笼着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名战将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里头有些叹息，这么年轻，多好的一个苗子，不去战场上杀敌，却已经废了。 可惜了。 “走吧。” 战将也没有催促柳青，只是这样轻轻道了一声，柳青点点头，跟着慢慢下了战舰，马上就又有装甲车在一旁等候，来回也只晒了不到一分钟的阳光。 车子很平稳，相信在沃勒特上还没有人敢过来劫军队的装甲车，一路上没有什么波澜的就到了。 迎面看去都是千篇一律的制服，都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现在柳青的案子没有定夺，作为嫌疑犯，直接被关押在了东林总署的监察院内。 整个过程简单又迅速，充分的体现了联邦监察处的办事效率，来回不到十分钟，柳青已经从装甲车内被转移到了一个关押他的小房间内。 大铁门，小铁窗，毫无意外的，整个房间内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磁元石，对于正常的进化者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地狱。 嘭！ 铁门被关上，柳青也缓过了劲儿，那股子困倦也消失了。 四周除了一张铁板床，一个马桶，一个洗漱池，什么也没有，高高的铁窗照射进来一丝丝的阳光，投射在地板上四四方方。 柳青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不少。 身边终于没有那些时时刻刻都看守着的人了，柳青一直都不太喜欢被太多人注视的感觉，更别提那些人还时时刻刻真的是看犯人一样的看着他。 对于柳青来说，进了这个牢房一样小房间，反而让他放松了不少，起码心情上是这样的。 不知道几个月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了，柳青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快要僵硬了的身体，把头伸到小铁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有阳光，有新鲜的空气。 真好。 不像是那些人心中所想的那样，柳青并没有废掉，而是因为实在是坐的太久了，任凭一个人实力如何，一坐坐上几个月，起身的时候都要踉跄那么一下的。 恰恰不同的是，这几个月来，是柳青实力增长最快的一段时间，现在的柳青，已经触及到了那个门槛，只需要轻轻的一步就可以跨过。 在那个门槛之后，就是战将。 一旦经历过这个，就意味着柳青改写了人类历史，一举成为人类史上最年轻的战将，也意味着柳青可以就此脱离那种被人摆布束缚的困境，许多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柳青现在并没有那么做。 一来，战舰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身边儿随时有两名战将看守，万一闹出点儿什么动静，柳青简直就是在找死，二来……柳青心里头没有把握。 柳青本能的感觉，这次进阶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心里头有些忐忑。 至于现在吗？虽然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了，但是柳青还是不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时机，谁知道进阶需要多久的时间啊，几分钟？还是几小时？还是几天？ 万一时间久一点儿，被人冲进来打断怎么办，况且他现在还没有被定罪，谁知道会被什么时间拎出去。 看了看四周，柳青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再一次开始内视。 体内的整整九十颗节点，已经全部被柳青扩充到了最大，内力的元力充溢而饱满，带给柳青的身体源源不断的能量。 节点之间，几乎所有可以打通的元力通道都也已经被柳青打通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柳青几乎就没有睡觉，一直都在进行着元力修炼，除却实在是因为精神耗损的太厉害而合眼睡一会儿，柳青可谓是不眠不休的在修炼者元力。 这种事情对于柳青来说，就像是吸毒一样，反正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而且修炼起来，没多一分的元力，柳青就觉得距离战将近了一步，索性便一鼓作气，将所有的节点修炼到了圆满。 这个速度不可谓不惊人，要知道，现在联邦最年轻的战将保持者，还是赵子龙，即便是他这个联邦公认的天才，也是在快要三十岁的时候才晋升成为战将，这个速度已经惊人到了极点。 元力的修炼就像是爬一座陡峭的山峰，越是高处，阻力越大，像是和柳青同一批的年轻人，也有不少现在已经接近战将了，但是终究差那么一些，而这个一些，有可能就是数年的光景和时间的打磨。 元力修炼到了接邻战将的时候，进化者要越发的谨慎，一个不小心就是前功尽弃，不论是元力通道的打磨，还是节点内元力的稳定性，都是需要他们费劲心思考虑的东西，不是说你光不眠不休修炼就可以一口气到达战将，要远比常人了解的更为困难的多。 柳青的夸张之处，就在于他完全抛弃了正常的进化者需要顾虑的那些东西，什么元力通道的脆弱，什么元力的不稳定，那些他都不需要去顾虑。 元力在进化变异之后，变成了这些乳白色的元力，稳定性简直令人发指，即便是柳青这样飞速的修炼，近乎于填鸭式的补充元力，这些元力仍旧和百炼的钢铁一样坚实。 正是因为这些，对于柳青来说，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和磨难之后，他的修炼道路，已经是一跳康庄大道了，再不需要他留恋和休整路边的风景，他只需要全力以赴的冲向终点即可。 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在四十岁之前晋升战将，这就已经是天赋不错的了，对比起如今人类的平均年龄，这个年纪还尚未步入中年，正是一个人精力体力脑力步入巅峰的时期。 不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什么事情都就怕有个对比，要是那些人知晓了柳青如今的状态，恐怕真的要感叹一声投胎确实是个技术活，除了杨磊之外，柳青也是将这一门儿技术研究到了极致，只不过是走的另一条路子。 天赋，这个生来就注定的东西，到了现在，无疑可以确定，柳青拥有着让整个联邦都羡慕的天赋。 一切的与众不同，一切的坎坷和磨难，最终造就了如今的柳青。 要知道，如今的柳青，甚至还不到二十五岁。 中间到底付出了多少汗水和鲜血，这些都已经过去，柳青只知道，从他跨入战将的那一刻起，他说出的话，终于要有力量了。 这样看来，眼下的这些困境，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 巡视了一圈，体内一切如常，让柳青的心中踏实了不少，也没有多加留恋，事实上，这些天来他看这些已经看到快要疯了。 睁开了眼睛，柳青又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沉沉的睡去。 元力是已经饱和了，但是他的精神力困倦的厉害，毕竟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修炼，对于精神力来说实在是负荷太重，即便是中间小休也无济于事。 鼾声很快就在这间牢房内响起。 …… “什么？他到了吗？快带我去！” “着急什么，人又飞不走，别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这些事情就去，你先等等。” 李从云漫不经心的坐在办公桌后，手上拿着一份份的文件，另一只手握着笔，是不是的勾画和签字，处理的速度飞快。 李茜茜就坐在她的对面，听到李从云这么说，出奇的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的开始等待，手中抱着一杯茶水出着神想着事情。 距离赵子云离开之后，又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礼拜，如今的时节已经接近初冬，这两个礼拜的时间，她并不好过。 这些天来，她一直住在老爷子的公寓那里，白天的时间外出，到点儿了回去做饭，闲下来陪着老爷子喝茶聊天，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 李从云递给她的那张名单，上面有着十一个人，这些人都是身处要职，起码在总署这边儿是这样的，也正是柳青这件事情上的关键人物。 在头一天里，李茜茜独自去探访了第一个人，但是对话只进行了没有五分钟就结束了，对方似乎很清楚李茜茜的来意，也似乎背后有着自己的打算，对于李茜茜背后的身份毫不在意，看上去有恃无恐，根本没有吆喝李茜茜聊天的意思，不等李茜茜说什么，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就下了逐客令。 无奈的李茜茜终于妥协，找到了李从云，在她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一个下午，李从云的办公室门一直没有打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的上午，李茜茜仍旧出门，只不过有李从云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