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春夜话

    忽冷忽热的二月天，给人平白添了许多麻烦。但韩国民众和媒体、电台的热情持续高涨，将无数溢美之词冲他们心目中的国民英雄、超级巨星、完美男人头上砸去。即使是在大选期间，仍然有大部分报纸将自己的头版头条挂上“国民明星时隔两年后的格莱美”字样和巨幅徐灿浩当晚走红毯时的照片。电视里、广告中、电台上、火热剧里、人们嘴中，无时无刻都有徐灿浩的身影或名字出现，就连下届总统强劲候选人李明博市长，在清溪川进行亲民活动发言时，也会提到徐灿浩的名字与事迹，给予赞赏褒扬。

    有喜有忧的是，青莲馆和N.more商厦似乎在此一夜爆红。每日前来参观、购物、游玩、采访者人数最高达万名，虽然对名气、员工归属感、财富值有着不可估量的帮助，但也衍生出许多小麻烦。值得堪忧的是，瑞草别墅的走红。每天成群在山脚下蹲守、徘徊的粉丝与记者们，给徐家人的出行和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伴之产生很多不安定的因素。这一片洞区的警察署不得不昼夜安排警力在此值勤巡守，连带着原本依山偏僻的道路两侧涌现出大量流动餐点和小卖车，还有随叫随到，何处都可去的炸酱面送餐员。

    CH娱乐自从有了金泰熙的加盟，便甩掉了“小门小户”的帽子。再有徐灿浩在格莱美上勇夺六金（技术奖－－－由百文公司获得，感谢其近年来为音乐界输送的人才和在音乐制作上做出的杰出贡献；音乐年度风云/关怀人物；年度专辑；最佳民谣录制－－－《Safe&Sound》；最佳短片音乐录像带－－－《Hold.my.hand》；最佳流行男歌手。）的光辉荣耀，使它成为了国内业界一具超然独立的存在。同样的，金泰熙也在这次颁奖风云里获益匪浅。因为有她作为“好友”和旗下艺人的身份，陪着徐灿浩走过红毯，迈进音乐圣殿。这本身就是推动她名望增长的巨力，加上前段N.More的热播广告，和“毛竹”小姐的助力，金泰熙身家陡增的同时，广告与影视邀请也纷至沓来。

    而这一切似乎对S.M公司的女练习生们毫无影响力。

    由于女团计划的再度变更，这些孩子们终日寡言少语，誓把所有劲头放在练习上，整得整层楼都充斥着紧张和伤感的阴云。为何会是阴云？那是因为有了阴谋和攀附的存在。

    那些误以为和徐贤、林允儿相处亲近，就能进入固定人员选单的女生们，在这些天来加紧交际攻势，试图融入她们的圈子，得到室长的关注。为了争取有限的入选名额和难得的出道机会，未在名单上的练习生之间、在册练习生之间、未列与在册之间，错综复杂关系下的明争暗斗、拉帮结派，让许多练习生（不分新老、男女）心寒心畏又焦虑。在这种大环境下，连实力出众的几位固定成员也出现了纠结的抱团现象，为的是守护自己或是难能可贵的友谊。多年老友的四人组：郑秀妍、金孝渊、崔秀英、权侑莉。卓然于任何圈外的二人组：徐珠贤，林允儿。游离于两强组身边，碍于谣言，守着自尊，不愿在这种形势下接受太多帮助的李焕熙、金贤京、张河真，连带走的近的沈炫京。为了帮助和保护室友黄美英，而孑然一身，又被印有亲徐派痕迹的金泰妍。被清高、孤僻等谣言包围，受未列名练习生攻讦的孤家寡人，朴素妍。这些孩子各有各的隐情、理由原因和要守护的东西，没人能说她们在这种情况下所做的都是对的，但也不能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这些行为。因为这就是年幼的她们，在面对残酷世界大法则时，依靠本能与本性作出的被胁从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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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练习室氛围影响，最近有许多练习生经常性早退或请假。每个人都是绷紧了神经在训练，时间一长，她们也会感到深重的疲惫，在这个时候选择准点下课，出去放松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徐贤和林允儿，见金泰妍和黄美英这些天形影不离地刻苦训练，之间气氛压抑，便主动邀约训练结束后去逛街。小贤妹子的诚意，林娃子的撒娇，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黄金二人组败退，四个小妮子提前下课前往东大门。原本是打算去马场洞那边儿，因为那儿是首尔最大的小吃街。不过，考虑到要逛逛久未去的淘宝市场，四人就近选择了大学川街，东大门片区里另一条有名的繁华小吃街。

    热闹人多、满目美食、挑花眼的服饰精品，无一不是让小姑娘开心的法宝。四个丫头放开了心情，肆意在街上笑闹。要不是徐林俩丫头被人认出来围观了，一定会因此忘记了归家的时间。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四个女孩儿到家的时候，已是临近深夜。当她们坐在车里，远远看见站在桥前，披着麻色毛线坎肩等候的徐母和四只并排蹲在一起的狗狗时，原本在互相展示战利品，嬉笑不停的丫头们瞬间沉默了。除了小贤，其她三个丫头鼻子酸酸的，强自压下心中翻腾不休的各式情感。

    徐母本想口头上训斥一番丫头几个的，但见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依次下车，慢慢走来的女儿们，心中不免疑惑，改了初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几个丫头居然对平时喜欢黏在一起的四小宾尼不理不睬，这让徐母不禁有了担忧。

    “oma，让您久等了，抱歉。”小贤这丫头神色戚戚地走到母亲身边，张口便先道歉。

    “这是怎么了，我们女儿？告诉mama，是出什么事了吗，嗯？”徐母张开披肩，将女儿搂进臂弯里，轻声问道。

    “没事...”小丫头埋首呢喃。

    “oma~”林允儿也是同样神情，弱弱地唤声徐母，拖着步子，小跑到跟前，一把抱住干mama。

    “哎哟~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这样？”徐母虽疑惑，却还是敞开怀抱，笑着接纳女儿们的腻歪。

    “omo.nim，您好。”金泰妍和黄美英俩丫头走到近前行礼。

    徐母察觉到面前俩孩子的眼眶红红的，没来由心里跟着泛酸。“好久不见，怎么又变这么拘束了？美英去泰妍丫头家过春节习惯吗？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看伯母。伯母还给你们俩准备的红包呢，一直没机会给你们。”徐母的话让俩女孩儿头埋得更低了，黄美英的泪水在此刻冲破心头的防线，决了堤。徐母放开怀里的女儿们，走到泰妍和美英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展臂把俩丫头揽入怀中，两手不停在她们背上轻拍摩挲。良久，松开孩子们，看着两张泪迹斑斑的小花脸，柔声笑着说：“伯母知道你们最近压力很大。做任何事呢，凭心而为，尽力就好，不要太苛待自己。走吧，进屋，这个周末就好好休息下。”

    丫头们洗漱完，心情也随之放晴。像预先商量好一样，林允儿前脚摸进小贤的房间，黄金二人组也紧随其后，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大被同眠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军曹同志也不能免俗，可惜今晚注定它不能如愿，已经被允儿三拳两脚赶到床下。“还是我们贤的床舒服，又大又软和。抱抱~”林允儿翻过身子就要压向柔弱的小贤。

    “欧尼~”小贤嘴上虽娇声表示不愿，可知道自己最终拗不过jiejie，所以退一步，至多让她搂着自己，腿想搭上来是不得行滴。

    “凡尼啊，我也要抱抱~”泰妍这厮有样学样，痴缠自己内定的“女友”。

    “来吧，反正等我睡着了你还是会抱住我的。”认命后的鸡蛋黄，笔挺躺在原处，任由老床友施为。她却不知自己这番话，不仅让得到批准的泰妍高兴又自豪，还令徐林俩丫头感到震惊。就在这一刻，属于她的小受名号在三女心中算是没跑了。

    四个丫头为了节省空间，两两搂抱着寻求温软。谁也不清楚究竟是心里的那团柔软需要慰藉，还是身体上的酸痛疲乏需要依靠。四双明目没有因为已是深夜而迷蒙，相反，满满的都是被安全感包裹的惬意与矍铄。默契地望向不染纤尘的明窗外，那轮笑起来的月牙。

    “对了，今天好像有月掩土星的天象！”小贤突然地发声，打破了这曼曼的宁静。

    “诶~”允儿和泰妍不约而同抱怨小妹的不合时宜。

    “现在吗？能看到吗？”黄美英倒是表现的挺感兴趣，扭头看向里间的小贤。

    “欧尼，rou眼看不到的...”小贤的再次发言让几位尽皆无语，泰妍更是没好气地把怀中傻妞的脸给拨回原位。

    “欧尼，听说素妍姐会是我们这组队长？”允儿在房间气氛渐转无趣的时候，伸腿用脚趾挠挠泰妍的小脚丫。

    “嗯，也是领唱。”泰妍回想起室长叫她和素妍前往办公室的那段场景。“素妍姐好像很紧张，看得出来知道自己会成为队长后，压力变大了好多。”想起素妍出来后魂不守舍的样子，泰妍没有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那天听老师说什么是合格的队长和领舞，听得我头都大了。秀英姐和秀妍姐也不嚷着要当队长了。”允儿小丫头撅着嘴放开小贤，转脸看向正出神的jiejie。

    “是啊，光瞧瞧利特哥就知道有多难，多累了~”泰妍失神地呢喃。

    “希澈哥那次真的过分了。就算是生气也不能说那么伤人的话，该对利特前辈伤害有多大啊。”小贤一直记得那次天台上的争吵，见到众人离散，独剩神童前辈陪着伤心伤神的利特前辈时，自己远远看着也不免替前辈感到心酸和不平。

    再次陷入沉默。丫头们的思维在这样的寂夜，很容易飘散，飞到自己也无法把握的去处。

    “我们以后要是能走到一起，一定，一定要保持冷静。无论因为什么事情有了矛盾，千万要冷静下来后再解决，不然会无意中伤害到团队所有人。”泰妍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说完这话，盯着每个丫头的眼睛看上几秒，想要讨到支持与肯定的答复。

    “还要不能各自结伙。”小贤算是说出了这一阵憋了好久的大实话。看着往昔的好友或是普通朋友们之间迸发的各样负面情绪和事件，让她心中存在的美好裂开了一道道细纹。

    “嗯。”丫头们虽然嘴上都表认可态度，可唯有允儿和泰妍在心里对此不置可否，没有信誓旦旦地去担保将来的事情。

    “闭上双眼，感受你动摇的心，你还拥有我相信你的眼神。”小贤突然唱起出道歌曲中，属于自己部分的一段，那贴切的歌词，唬得允儿和泰妍不禁心颤，慌张。被窥破心思后的尴尬，让女孩儿不由自主紧张地看向肇事者。“曲子是哥哥写的。哥哥说新人出道最好的首选曲风是励志，会是陪伴歌手和喜欢她们的粉丝一辈子的礼物。很好听吧？”小丫头收回望着天花板崇拜自己老哥的眼光，怀揣小小自得的心情，笑着扭头，惊讶发现三个jiejie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是这话说的好听！”知道忙内其实没有看穿自己心思的泰妍，颇显羞恼地拔高了音量。

    “你们，你们都不告诉我歌的事！”假装委屈又愤怒的凡尼黄爆发了，挣开泰妍的束缚，蜷缩着身子，留个背影给手足无措的三女。

    “嗯~~凡尼啊，不要生气嘛，jiejie现在唱给你听？”泰妍双臂双腿，呈章鱼捕食的样子缠上黄凡尼的腰背，小脑袋还在人家脖颈里乱拱。用腻得令人发麻的语气，向“女友”撒娇。

    “不要！”黄美英忍住笑意，和背颈间的酥麻，强自硬气地拒绝“男友”的好意。

    “欧尼~~”允儿也来了，使出她的杀手锏，娇滴滴的男童音，展臂将两位连体儿抱住。

    “欧尼，是部长不让我们随意告诉别人的，不要生气了。”小贤紧贴着允儿，拉拉美英的衣袖解释道。四人此刻的姿势出奇一致，虽显怪异，却使得满屋子升腾起粉红色彩。

    “欧尼~~”允儿又来了，自己脑袋垫在泰妍头上，用力晃着黄美英的身子。

    “啊~，别再叫了！浑身不舒服，真是的。”泰妍一边抱怨允儿的腻歪，一边松开美英，翻身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儿。可惜娇小的她不但没能挣脱，反而被允儿整个抱住，凑到她耳边连声上演麻死人不偿命的可恶撒娇大法。“呃哈哈~不要挠那里！哈哈哈~凡尼救我！”玩心大起的小贤，也忍不住前来搀和，灵动的手指不停在泰妍腰肢上摩挲，惹得她大笑求救。

    “不准欺负我家花！”黄美英回身加入战团，嘴上嚷着帮泰妍，实际上也是对那经常“欺侮”自己的短身上下其手。

    “你们...你们...哈哈~”眼泪给整出来的泰妍，身体里的气也随之散光了，连句完整的话都喊不出，很快就被蹂躏得笑也不能，只剩下连连娇喘的份。不消片刻，众邪退散，露出一个眼神涣散、衣衫凌乱、面泛潮红、四肢瘫软的小娘，一副任君采撷的艳魅模样，招来三女不明意味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