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银翼杀手
“如果下次你还打算擅自行动，我可是不会管的。” 晓白了一眼身后刚刚追上来的小姑娘，没好气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见色忘义！” 虽说莱拉此时心情已经好了起来，但嘴上可丝毫不会让步。 “我……算了。” 似乎突然意识到和莱拉争辩是毫无意义的，晓把刚刚酝酿好的长篇大论咽回了肚子里。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二位，请问你们手中的祝圣水可以送给我一瓶吗？” 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淡粉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晓和莱拉的面前，吓了两人一大跳。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兄妹俩刚刚邂逅的那位美丽的少女。 近距离的观察让晓更加肯定，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是某位偷偷下凡的仙子。 尤其是从她身上飘出的淡淡花香，仿佛能与周围的气氛融为一体，如诗如画般散发着和谐的自然气息。 “当然可……” 正当晓准备给出肯定的答复时，一个娇小的身体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凭什么送给你，这是我们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就自己去买。” 少女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买的话，是不是要花钱，就是那个维斯特元什么的。” 莱拉的眼睛瞪大了，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吃惊地道： “你的脑子没问题吧！买东西当然要花钱了！不花钱和抢有什么区别！” 少女似乎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道： “可是，那个……我没有钱。” “欸？不可能吧！看你这身容貌和打扮，至少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身无分文？” 少女摇了摇头，问道：“……请问二位是兄妹吗？” 好啊，居然玩这一套，打算把我当小孩子忽略掉，然后直接征求那个呆木头的意见。哼哼，这招可太俗了，怎么可能难得住我天才少女莱拉！ 于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强势，莱拉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小脸蛋，不屑地说道： “是，要怎样？哥哥他从来都听我的，大事小事都是我做主。” 然而，很快莱拉就发现她会错了意，而且是大错特错。 双颊飞快地闪过一抹忸怩，少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晓，有些羞涩地对莱拉说道： “那个……我听大人们说，漂亮的女孩子和异性一起睡觉可以拿到很多钱。我能不能……和你的哥哥睡觉，然后用拿到的钱来买圣水。” ……诶！？ 平淡的话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极强，犹如晴空之中的一道霹雳，直接把石化的晓劈成两半。 噗——晓险些一口逆血喷出来。沃日居然还有这种cao作！？ 看着晓呆若木鸡般的表情，少女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听说会有很多钱，如果实际上报酬没那么多的话，多睡几次也是可以的！” 空中再次降下一道威力数倍于前者的天雷，刚刚被劈成两半的晓这次直接被炸成碎片，连渣都不剩。 小莱拉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虽然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漂亮的女孩子和异性睡觉可以得到报酬，但单凭晓这么大的反应就能隐约地猜到，让这个陌生的女孩子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睡觉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的！送你一瓶好了！既然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不带着管家一起来？女孩子单独行动什么的，很危险的！” “咦，小莱拉刚刚不也是单独行动才遇到了危险吗！” “给你！”莱拉没好气地把一瓶祝圣水塞到了少女的怀中。 少女展颜一笑，向两人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正当少女转过身去准备离去时，晓忍不住抢上前一步，大喊道：“等一下！” 少女略带疑惑地别过头，看向叫住自己的少年身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位小姐，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 “——当心！” 晓那异于五感的直觉瞬间感应到了背后那仿佛要将自己撕碎一般的冰冷杀气，当下没有半分犹豫地一把将莱拉揽入怀中，随即纵身向一侧扑出。 几乎就在二人翻滚着躲避开的刹那间，不祥的风切声横扫过晓原本的所在位置。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彻了空旷的场地。 那是数吨重的机体高速撞击地面时所产生的破坏性声音，这使得袭击者的落点处直接被砸出了一个直径数米的浅坑，附近的地面也随即呈现出大片的龟裂。 即使凭着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晓也不可能完全躲掉这种不顾生死的冲杀攻击，强烈的震荡波将两人的身体直接掀到了空中。 身在半空之中，晓得以一睹来袭者的全貌。 节肢生物般依照仿生学设计的机械长腿，因战火烧灼而发黑的背甲上刻划着无数道伤痕，与之毫不相衬的一对巨大银翼展在身侧，从扁球形躯干前端伸展而出的一双锋利的高频粒子刃，再配上肩部密密麻麻的高射炮管。 机身轮廓酷似一只巨型的白额高脚蛛，而分布于身体两侧的六只长腿以及那两把硕大的光刃，又使它看起来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螳螂，周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杀戮气息。 发觉自己扑空后的金属怪物如同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原先折叠的两条后腿倏得变的笔直，巨大的躯干在瞬间中被撑起到半空之中，一侧的高波周刀夹着风声破空向晓斩来。 身在半空之中，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危机之下只得伸出自己覆盖着甲胄的右臂横在胸前以迎接那代表死亡的刀刃，兵刃相交之前的刹时还不忘将莱拉抛向远处，以免她被即将发生的毁灭性碰撞所波及。 【————叮————】 【————嗡————】 属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毫发无伤的高波周刃快速地颤动着，伴随着刺耳的嗡鸣声，令人头脑发胀。 被击飞的晓只感觉整条右臂瞬间变得麻木而失去知觉，前臂的覆甲由于大面积的崩裂而形成了无数道裂痕，紧接着从其中传出一声平淡的悲叹，随后一屡黑色的烟幕从裂缝中缓缓升起，散逸在空中。 巨大的躯体重新降回到原先的高度，怪物似乎打消了继续追击的意图，连续两次近距离交战的失手令它感到有些困惑。 六只足钩牢牢嵌入地面，扁球状的躯干前端微微抬起，怪物左右肩部两排12支黝黑的枪口对准了身在半空之中的少年。 【———哒哒哒哒哒哒哒———】 刺耳的爆鸣声响起，单从不断掉落在怪物脚下那密密麻麻铜制弹壳的数量就能够知道这高射机炮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眼见密集的弹雨向自己呼啸而来，晓不禁暗道吾命休矣，这轮射击下来自己的身体恐怕要被打成马蜂窝。 就在晓万念俱灰之际，面前的大地仿佛破碎了一般，从中飞升而起无数的巨大石块与泥土块瞬间在晓的身前凝成了一道厚重的屏障。疾驰的高爆弹头撞上了岩墙，一连串的爆鸣声中无数的飞沙走石被激散到半空之中，场面一时硝烟弥漫。 看着陷入危机的晓，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莱拉不由得惊慌失措。 她很想召唤出晨露来加入眼前的战斗，但又自知祝祷的准备间隔过于漫长，如果在这最脆弱的时候受到攻击，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莱拉心急如焚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叱。 “风——听从我的召唤！” 沉静明澈的蓝天刹那间化身为波涛汹涌的海洋，在海啸那尖锐的咆哮声中，无数的细沙碎石冲天而起，连天地也为之失色。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沙暴，到处是沙暴，咬啮和吞噬着万物生灵。 在这灰黑色风暴的中心，璀璨的光芒从灵动少女的体内释放而出，五道绚烂的光辉在空中交相辉映，汇聚在少女的右手掌心之处，一本泛着金色光华的乐章悬于其上，不断翻动的书页中涌出无数跳跃的音符，随着动人的歌声翩翩起舞。 金色的音符不断地跃入周围的龙卷之中，与少女的歌声共同合奏出风暴的进行曲。 遮天蔽日的黑色漩涡似乎吞没了那银色的巨大身形，然而透过不断呼啸的狂风，似乎仍能够隐约传出齿轮与发条的啮合声音。 下个瞬间一道锋利的光刃冲破阻碍——骤然间死神已狞笑着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 『阿尔法七号呼叫局域网终端Z-4…』 『发现高价值作战目标，代号「拉普拉斯妖」』 『请求执行特别行动』 『请求获准，执行作战行动，优先击毙「拉普拉斯妖」』 『战斗日志生成中……生成完毕』 『编号CX-X5-Y2-Z4-α7』 . 强大的吸力将身体卷到了高空之中，晓得以俯瞰整个战场。 机械怪物的腿部折叠为锐角，整个躯体几乎匍匐在地面，随后猛然之间弹跳而起，银色的巨大双翼在空中展开，整个机身以滑翔的姿态扑向风暴的中心。 无声的闪光、迟了几拍才出现的爆炸声。 巨大的身形先是被一瞬间扩散开来的火焰吞没，随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出，机身因银翼在爆炸气流中碾碎而重重坠落在地面。 在背甲正中央炸裂的火球给了它近乎致命的一击，黑色的躯壳因此被撕开一个大洞，而从中露出的内部电子传动机构，又被接踵而至的雷霆所覆盖。 最后从天而降的岩枪贯穿了最为脆弱的底盘装甲，机械怪物的六只长腿不断地抽搐，随着躯干前端红色眼睛中的光芒逐渐熄灭，恐怖的杀戮机器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在这片死寂的的中央，怪物腹部的金色太阳标志格外耀眼。 如同迎面初升的晨曦，一道炫目的白光袭来，身在空中的晓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