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追魂溯源
“大人，保重。” 包拯气若游丝，忽然睁眼，郑重其事地道别，“我永不后悔跟在您的身边。” 阎王被傲来咬中，来不及反抗，又看到包拯的身体正被黑色的漩涡拖进去，他用力抓住包拯，“别说丧气话，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救他？大哥，你先救救你自己吧。” 傲来讥笑道：“别悲伤，你很快就能陪他一起走了，虽然你们会神形俱灭，但好歹理论上会在一起啊，哈哈哈。” 包拯化为缕缕烟尘，迅速消散，阎眼疾手快，朝虚空中一抓，抓到包拯的一缕神魂。 玉帝的告诫在脑海中快速飘过，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条繁华的街景，街边建筑古朴，街上的行人步履散漫，十分悠闲。 傲来以为阎王要拼死决战，兴致盎然道：“大哥，来吧，为了你的下属，和我决战吧，我好久没有体验到战斗的快感了，哈哈。” 他的笑声忽然消失，目瞪口呆地看着阎王施展追魂之法，阎王手中握着的包拯神魂化为一个极小的漩涡，正把那缕神魂吸入漩涡之中。 而与此同时，阎王的身体开始扭曲，无数游魂包裹着他，众星拱月般将他送进那个极小的漩涡之中。 “你以为你这样做能救他吗？大哥，你太天真了。” 傲来恼怒异常，计划被打乱他本就十分愤怒，现在连复生的最佳时机都要错过，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将这天地间的一切毁灭。 “你为了一个小小的判官，竟愿意放过我？你疯了吗？你现在只有一次杀我的机会，来动手啊，你这个孬种。” 红冠大公鸡玉帝嘴里轻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劝说阎王，让他不要做啥事，可是阎王压根不听，急得玉帝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翅膀不安分地扇动。 “咕咕咕” 为了阻止阎王，玉帝再次冒险打鸣，天际泛出一抹月白色的微光，傲来的时空之术就要被打断，此时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只要阎王全力以赴，傲来必败。 “阎罗王，朕命令你，击杀傲来这个魔头，刻不容缓。” “你当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包拯是为天下苍生而死，他是英雄。” 阎王全神贯注地追寻包拯生活的那个时代，他要在包拯活着的时候找到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皮肤黑如碳的年轻人，此人非常显眼，站在那儿就跟一堆煤炭似的，只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炯炯发光。 “找到了。”阎王嘴角上扬，猛一睁眼，他听到玉帝的警告，也看到了天际的苍白之光，“玉帝，包拯是我的助理，亦是我的朋友，没有他，我早就被聂真真给吃了。” “英雄？世间不缺英雄，你也可以成为拯救苍生的英雄，为何偏偏以一只公鸡的模样苟活于世？”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勉强活着，我不信，你可以欺骗所有人，除了我。” 天际的微白越来越弱，眼看就要被黑暗再度侵蚀，玉帝无奈叹气，“罢了，你去吧。” 傲来畏惧光，也不畏惧光，在没有获得自己真正的身躯前，光会削弱他，所以他用黑暗包裹自己。 可他不喜欢黑暗，于是在自己的世界制造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以便照明，但微黄的光会让他感到舒服，于是他又把萤火虫的光变成微黄。 他是个矛盾而复杂的个体，因为复活他的是曾经的爱人，而他杀了他所爱的那个人，内心早已极度扭曲。 他性情不定，时而莫名其妙高兴，时而忽然暴躁易怒，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温柔多情，玉帝在近处看着，以为他人格分裂，看得久了才发现，他是因为神魂不稳，才会失控。 而光是唯一可以在短暂的瞬间逼迫他失控的东西，他把这一消息告知阎王，还说可以暗中配合，俩人联手一举将傲来打入地狱。 玉帝提及自己会暗中相助时，语气有些迟疑，也就因为他的迟疑，阎王才决定先救包拯。 阎王追随包拯的神魂离去，傲来试图拦截，发现自己的法术竟不能跨越到那个空间，原因无他，那个时空的自己尚未复活，受到时空法则的约束，他自然无法前往。 “玉帝……” 他知晓玉帝从中作梗，杀不了阎王他还可以杀玉帝泄恨，他愤怒地将玉帝吸入掌中，凶神恶煞地吼道：“你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 “他要做的事，你见谁阻止得了？”玉帝淡淡的传音给傲来，“这副躯壳本就是对我朕的束缚，你杀了这只鸡，朕也能解脱。” “烦请你赶紧动手，朕还要去寻找真身，万一被孤魂野鬼看上了，抢了去，朕岂不是很冤枉？” 听得他的语气如此淡定，傲来的脾气消了不少，他深知玉帝的秉性，知道玉帝不会白白送死，一甩手将玉帝甩了出去，“继续做你的大公**，你永远别想活着离开，我早晚会找到你的真身，将其挫骨扬灰。” “你随意。”玉帝身体急速下坠，重重砸在栅栏上，却是分毫无伤，他站起来抖了抖羽毛，径直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傲来可以杀他，也能摧毁他的这缕神魂，只是他将来一定会重生，到时候还要杀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傲来向来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不然他一开始就会对诸神发起战争。 他在等一个必胜的机缘，那个机缘就是阎王，他需要阎王的rou身，因为他们的是兄弟，灵魂入住之后不会产生排斥的现象。 傲来收回术法，愤愤不平地坐在小院的树下生闷气。 灵山城中静悄悄的，次日，当外地的旅客来到灵山城时，发觉城中竟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城全都空了，没有人气的城市，却残留着人类活动过的轨迹。 此事被登上各大媒体头条，无数专家政客前往灵山城调查，无论他们如何挖掘，全城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件事成了未解之谜，政府和相关部门推说把全城的百姓安置到了别处，因为灵山城内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地震，关于地震的报道却是一丁点都没有。 前后矛盾不合逻辑的说法引起各界关注，但人类社会纷繁复杂的趣事多了去了，人们只新鲜了一段时间，讨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不到半年时间，几乎没有人再去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北宋街头的汤面馆里，包拯和书童正吃着面，香喷喷的面冒着热气，包拯挑起一筷子，正要吃，忽然一股大风吹进来，沙子迷了他的眼。 “包拯。” 阎王喊了他一声，正要施法将其带走，意外发生了。 他抬起的手里抓着双筷子，筷子上的面条正滋溜掉进碗里，面汤溅在脸上，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