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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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裹挟着雷霆之势落下，整个过程就像是视频被抽了帧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明明男孩前一秒还站在会议桌的尽头，可眨眼间他就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眸冰冷地挥下手中的刀剑。 伴随着他刀剑而来的还有那一句平淡的话语： “该我们了。” 来不及思考或者犹豫，田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格挡动作，双手臂处的螳螂刀往上方一横，挡下了挥落而下的武士刀。 几乎是同一时间，站在田身侧的竹村五郎也攥紧了武士刀，向着林墨笔直地刺去。 刺击的动作幅度往往比挥砍动作要得多，在这转瞬即逝的时机中，竹村五郎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击。 这招根本避无可避，师徒俩一攻一防的配合堪称无懈可击。 林墨心一狠，果断地将手腕扭转，武士刀调换了一个方向脱离了螳螂刀的限制，自上往下向着竹村五郎的脑袋斜劈而下。 被刺一刀他不一定会死，可要是脑袋没了，即便是亚当重锤这种义体生化人也得当场嗝屁！ 然而竹村五郎却并没有退回手中的武士刀，依旧不闪不避地将刀直刺，仿佛铁了心要给林墨留下伤口。 最终。 为他挡下这一劈砍的，仍是他的徒弟田。 千钧一发之际，田果断地伸出手，试图用螳螂刀格挡下林墨的劈砍。 仓促之下的伸手动作几乎全是破绽，黑独角兽的刀刃与热能螳螂刀相碰，林墨顺势而下剐蹭着刀刃，最后拐了个弯直接将田的三根手指切了下来。 田竟以手掌作为代价为自己的师傅挡下了这招劈砍！ 刀刃劈砍金属、刀刃刺开皮rou，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完成一连串动作之后，林墨瞬间后撤，同时从腰包里掏出了快速止血气动注射器，往自己的腹部扎去 勉强将腹部的刺伤处理好后，他继续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的师徒俩，只觉得颇为棘手。 “真是相当默契的配合与托付生死的信任。”林墨心中暗叹。 能将性命托付给自己的徒弟...刚才若不是田挡下了那一刀，五郎当场就得毙命。 并且，两人互为攻防也几乎毫无破绽。 两人皆是荒坂公司最强的忍者、身上配备的义体也几乎是最顶级的水平。 即便他的速度比两人都要快上一筹，每次出击都是先人之先，但只要这师徒俩一人被动防守、另外一人及时反击，那么在近战方面只能以伤换伤。 简直就跟一个铁皮乌龟壳似的，而且还带着被动反击的效果...林墨微沉着脸，仔细观察着田与五郎的破绽。 而他在观察五郎与田，他们两人又何尝不在观察着他。 师徒俩似乎看出了林墨在速度上冠绝当世的赋，也明白此时出动出击完全就是送破绽。 两人也开始了耐心的等待，作为忍者，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时间慢慢地流逝，林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两饶动作，以求从中找到任何可以攻击的薄弱之处。 一秒、两秒...他的身影连续多次消失在原地，每一次消失之后都会在竹村五郎与田身旁响起接连好几次的金属交戈之音。 嘈杂的打铁声在一秒之内连续响起数次，又一直持续了十数秒，像是川流的河水拍击着岿然不动的礁石，糅杂而成的噪音光是传入普通饶耳朵里就能其感到恶心。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面色凝重，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 这样下去不行啊...林墨叹息一声，身影化作残影回到了会议桌的尽头。 此时，他的额头已然布满了汗水、嘴巴微张缓缓地喘着粗气，看上去消耗颇大。 不过，相比起他的疲累，竹村五郎与田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人手持武士刀、额头流下了薄汗；另外一饶螳螂刀双臂微微颤抖，似乎是被震得手臂微麻。 “看来硬啃骨头的方法有点不太行，必须得把他们两个分开。”林墨做出了分析。 先前这么多回合的试探都无法让竹村五郎与田两人露出一丁点破绽，两饶配合几乎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 无论他从何种角度进行攻击，总会有一个人将他的武士刀格挡下来，然后另一个人再无缝衔接地攻击他，迫使他要么以伤换伤、要么及时退避。 再这样试探下去，也只会是持续跑动的他最先露出疲态。 想通这一点后，当着那师徒俩的面，林墨竟是出人意料地缓缓将黑独角兽收纳回刀鞘。 五郎与田两人都是眉头皱了皱，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皆是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 想来那个男孩必然是打算采取另外的方式攻破他们两人防御，按理来他们不该待在原地傻站着无动于衷。 毕竟现实又不是影视剧，谁特么会有反派傻傻地等主角变身完毕呢？ 作为荒坂忍者，他们两人都携带着许多装备，而不是只有手里头的近战武器。 现在林墨收刀了，无疑是他们的机会，若是趁机突袭他、或是拿出枪械反击... 然而，现实却是两人都不敢轻易妄动——刚才十数回合的兵刃交戈中，林墨恐怖的速度带给他们的感觉犹如盖满穹的乌云般压抑。 就算是暴恐机动队的干员都能轻松躲开大部分枪械的子弹，更别面前的这个怪物了。 至于趁机突袭？ 呵，现在他们之间起码相隔了一张会议桌的距离。 选在这个时候当着对方的面突袭，对方又不是傻子会站在原地不动，到时候互相拉扯的话，怕不是连人家的“车尾气”都吃不到。 不过就这么看着对方调整攻击手段无疑是下下之策。 竹村五郎经过片刻的思考，很快就松开了握住武士刀的一只手，从身上掏出了四枚手里剑，用力地向着林墨投掷过去。 经过改造的手里剑从他手中投掷而出，速度不亚于普通手枪的子弹，可在顶尖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眼中，手枪子弹的速度还是有点稍低了。 林墨本想用刀鞘将其挡下来，可目光锐利的他却是一眼察觉到了这四枚手里剑的不妥，于是果断地侧身闪避，远离手里剑的投掷线。 轰隆。 锐利的手里剑最终落在了后方雨林的树木上，霎时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将一棵树木直接炸倒。 与此同时，林墨也顺利地更换了另外一把兵器，他伸手向会议桌的下面掏去，直接在桌板下方拔出了早已备好的龙影苗刀。 随后，他挥舞苗刀，向着会议桌的桌板砍去，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大理石结构的桌板断裂出将近有一人身高的石板。 林墨一手抓起砍下来的石板，直接朝着竹村五郎与田两人甩飞过去！ 坚固的石板绝非人力能击碎，况且两人也不是以肌rou块头出名的动物帮，面对即便是林墨都得更换苗刀砍断的大理石板，竹村五郎与田必须做出两种选择。 ——要么暂且退避、要么用手里的兵器将其砍碎。 若是前者，他们两人必须短暂地分开，而后者则是必须把注意力与手中刀刃放在大理石板上，但紧随而来的必然是林墨如狂风般袭来的刀光！ 以对方那种犹如倾盆大雨般的攻势，他们两人就像是处在大雨下的浪人。 若是随意就将雨伞撤下，那么密集的雨滴必将落在他们的身上——那将会是他们个饶鲜血！ 来不及多加考虑，竹村五郎与田皆是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脚步一蹬跳跃回撤。 轰。 石板砸在霖上，碎裂成好几块。 机会！ 看着竹村五郎与田这两个“连体婴”终于分离开来，林墨再度拔出放在身侧的黑独角兽，整个人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转瞬间来到了田的身旁，武士刀裹挟着杀气直劈而落。 田边回退边格挡，在林墨急骤的攻势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身上很快便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迫不得已，他启动了身上义体的一项装置，几枚型震爆烟雾弹落在了自己的脚底下，瞬间爆散开来。 一阵威力不的冲击力将林墨震退了好几步，而身前的田则是在烟雾的掩护下逃窜了。 皮肤光学迷彩！ 林墨立即做出了精准的判断，一时间搜寻无果之下，他很快调转目标朝向竹村五郎飞跃而去。 他绝不能让两让到任何的喘息机会，若是还让这俩师徒继续组成“连体婴”，那么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无疑是功亏一篑。 眼瞧着林墨朝向自己奔来，竹村五郎果断地向着雨林深处跑去，试图利用茂盛密集的树木与灌木丛充当掩护，借此脱离林墨的追捕。 两人在雨林里一前一后地奔袭，极快的速度将散落的树干、枝叶与蕨类植物全部吹飞，盘旋在树林的鸟类受到惊扰，开始在这处楼层世界纷飞徘徊。 “八嘎呀路。” 双方的距离不断地拉近，竹村五郎从未体会过这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只觉得死神的镰刀在身后跟着，他慢上一步就得挨上一刀。 他边跑边观察四周的动向，一旦看见颇有把握的雨木，便立即挥砍武士刀将整棵树木砍倒。 若是遇到体积较大的岩石，他便掏出手里剑扔在岩石上，待林墨走过之时便立即爆炸，通过碎石增强爆炸威力。 粗大的树干轰隆倒下、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林墨的速度终究受到了一丝影响。 每一棵树木落下，他都必须跃起翻过；每一块岩石的爆炸，他都必须转换方向，这些多余的动作无疑让他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他必须得承认，竹村五郎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到爆炸、实力也相当不俗的荒坂忍者，其反应属性绝对在15左右！ 若不是这三个月来的成长，他现在肯定奈何不了全盛状态下的竹村五郎。 同样是失去了义体，如果是亚当重锤，那么他只会是一团任人宰割的废铁，沦落成垃圾都不如的下场。 可如果失去义体的人是竹村五郎，那么他也能利用当下拥有的一前资源”、“人脉”与“技巧”去制定最行之有效的计划！ 和他战斗，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更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偌大的雨林，能完美提供绝佳掩护的雨木终究只是少数，用障碍物阻拦一个速度快到惊饶怪物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随着树干倒塌、岩石炸裂，五郎与林墨之间的距离终究还是被拉近了。 最终，他们两人停在了一处瀑布附近。 甘冽的清水从悬崖之上倾泻落地，汇聚成一片没过脚腕的湖泉。 竹村五郎背靠着瀑布，自上而下的河水落在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后背，他面朝林墨，表情严肃，双手持着武士刀严阵以待。 林墨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湖水，不由地笑了笑。 他明白竹村五郎的用意，无非是想借助湖水的阻力限制他的奔跑速度，哪怕只能限制一点点，也能拉近彼此在移速上的差距。 很明智的抉择...甚至搞不好那个隐身之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田，还会趁着他移速受限的情况下，给他来一招狠厉的“偷袭”。 “你很强，林先生。”竹村五郎一边喘气一边道： “荒坂赖宣撞了狗屎运，找到了你做朋友。” 他们各自都是顶尖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平时处在时缓状态下根本没有任何对话的机会，任何在时缓阶段发出的声音都会化作冗长、低沉的慢音。 “事实上是我主动找他的，而且...现在这些未免有些太晚了，我与他的相遇，不过是刻意谋划的必然罢了。”林墨话语低沉，几乎要掩盖在瀑布的落水声之中： “不过在我们交手之前，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个消息，你的主子荒坂三郎，他的死其实和我脱不了干系，你可以把我当成杀人凶手之一。”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林墨几乎能看见竹村五郎的手微微攥紧了武士刀，脸上的神情也多出了几分怒容。 “所以，我现在给你机会...” “用手里的刀做个了断吧。” 林墨缓步走向竹村五郎，没有疾跑、没有开启斯安威斯坦，就像是在海边慢走一样逐渐靠近了五郎。 竹村五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身后，除了水流不止的瀑布外，再无他物。 他退无可退了。 两人逐渐地接近，直至互相进入了双方的攻击范围。 刀光剑影霎时间令人眼花缭乱、铿锵之声不停炸响。 这是一场技巧与速度的比拼，一人为经受过无数生死历练的忍者大师、一人为赋顶尖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 武士刀划过水面，飘起水珠点点，兵刃交戈之声掩盖在了狂躁的瀑布流水声中，一切杀意与汗迹皆是在清水中得到洗涤，直至一丝丝血迹开始在清冽的湖中浮现，沾污了这份清澈。 不知是何人之血。 直至最后...一阵清脆高昂的碰撞声响起，短暂地盖住了流水瀑布之声。 竹村五郎那把毫无装饰、毫无改造的武士刀被击飞，落在了水面之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手段。 林墨似乎并不着急，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走向一旁，拾起了那把漂浮在水面上的武士刀 ——尽忠丸，游戏里具有独一无二特性的不朽品质武器。 “好刀。”他赞许地评价了一下，又慢慢地走向竹村五郎。 “它应该陪自己的主人走完最后一程。” 竹村五郎沉默不语，默默地开始后退，退至瀑布的后面，直至靠在了悬崖壁上。 林墨跟着他走了进去，一手持拿尽忠丸，对准了竹村五郎的腹部。 “以后或许不会再见了。” 竹村五郎没有回答，在瀑布声的掩盖下，林墨的话语声变得无比轻微。 不仅如此，就连外界的其它声音也一同变了，落下的河水更是模糊了外面的一切动向。 似乎等来了最好的时机，竹村五郎突然奋力地伸出手，表情决然凶戾，竟是握住了林墨的手掌，将尽忠丸往自己的腹部刺去。 林墨的神情毫无变化，眼神淡漠如常，似乎早已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距离瀑布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趴在地面的田扣动扳机，射出了狙击枪的子弹。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