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裂

    冉晨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灯都是熄灭的，没有人。冉晨松了口气，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以至于自己爹娘回来都没有察觉到。

    两个人小心地走进他的房间。

    花娘伸手想碰碰熟睡中的冉晨，因为怕惊醒他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冉中月，我们送阿晨走吧。”

    冉中月死死盯着眼前的花娘，好像不认识她。

    “刚刚在零阁你怎么说的？平日里你待他好就算了，现在我可不会随着你胡闹。”

    花娘害怕他吵醒冉晨，拉着他离开了冉晨的房间。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对他就没有丝毫感情吗？”

    冉中月不动声色地别开她恳切的目光。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有！三十年前，他是怎么毁掉我们的家的？你都忘了吗？”

    冉中月突然的愤怒将花娘拉回了那场灾难的回忆里。

    “花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花娘心里悲痛万分，颤抖着蹲下身子捂脸哭着。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我们的...阿晨啊...”

    “他不是，他是杀害我们族人的恶魔。”

    冉中月狠下心来，一把将花娘拉了起来。

    “现在，我们得把他带去朗园。”

    花娘听了，双手紧紧抓住冉中月的袖子。

    “不，应该还有办法的...中月，只要阿晨不记起以前的事，只要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够了！”

    说着，他甩开了花娘的手。

    “你若下不了手，我自己来，不要来妨碍我。”

    这时，冉晨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

    三十年前？他杀了人？他是恶魔？

    花娘和冉中月齐齐回头看向冉晨，冉晨在一旁站了很久，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冉中月看见他，眼神凶狠了起来。

    “想知道吗？既然你想不起来，那不妨让我告诉你......”

    冉中月正要说，就听到花娘嘶吼着。

    “冉中月！不要说！”

    冉中月根本不理会。

    “你，不是什么冉晨，而是一个已经活了上千年的怪物！三十年前，天地之间混沌不堪，繁华人间一夜之间恍若地狱，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都是拜你所赐！”

    看着自己的爹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话，冉晨彻底崩溃了。

    “我没有！我根本不记得...为什么你要说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啊！”

    “就算你忘了，也绝不可能洗脱曾经犯下的罪孽。”

    冉晨看到冉中月伸过来的手，像是要抓他去伏诛。

    尹俊在厨房热着饭，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自己的爹回来了。

    “爹，今天回来好晚啊。”

    “啊...是啊。”

    尹俊的爹一边说着话，另一边拿了碗筷，坐在饭桌上等着尹俊。

    “今天下午在家里做什么了？”

    尹俊将菜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和往常一样，读书。”

    “是吗？”

    尹俊夹的菜由于动作一滞又掉回了盘子里。

    他为了掩饰异样，故意做出疑惑的神情。

    “是啊，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吗？”

    尹俊的爹帮他把掉回去的菜夹到了碗里。

    “爹只想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不该接触的人、不该探究的事最好不要去碰。”

    原来，他爹早就已经料到了冉晨会来。

    “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

    尹俊的爹这时却笑了。

    “不懂？不懂好啊，糊涂多一点，烦恼就会少很多。”

    父子两人吃着饭，没再继续相互试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