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理:间断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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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推理:间断的死角 这句话是慕千成说的,他本早已回了房里休息,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过道里。 冯一神停下了脚步,他以为慕千成是来送他的。 “因为列车员未必是凶手。” “未必”张警官转过头,不眨眼地盯着慕千成,好像在玩味这句话的味道,列车员倒是像看见了救星一样,若非嘴里被塞着布,估计他早就喊了出来。 冯一神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是他” “首先,有几个疑点。第一,他为什么要把刀子藏在自己的鞋里” “这不明摆着,为了逃避检查,藏在那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这固然是不容易被发现,但凶手真的会如此多次一举他既然敢把血衣和手套扔到锅炉里了,为何不把刀子一块扔了。这样虽然会被发现,但却很难把帐算到他的身上。就算再退一步来讲,他真的打算把刀藏在靴底,他为何不把这靴子放到其他列车员那,这样更可以为自己脱嫌。” 冯一神皱了皱眉,“或许是他早就计划好藏在自己这,因为犯人都有一种心理,喜欢把证据藏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冯叔这话当然有理,但你在他这里找到了针线能够在这种硬靴子上缝纫的粗针他既然是精心策划的,却没有缝合靴子的工具,不是让人觉得很奇怪” 冯一神不说话了。 “这是其一,其二在时间点上,有一点缺漏。或许先让我们回顾整个案情,若是按本来的分析,就是列车员用某种手段,通知了犯人先藏在厕所的门后,通过拆下防盗栏把冯叔和高警官骗下车,就着手帮犯人逃脱。” 冯一神点了点头,“那把手铐虽然坚固,但若是开锁老手,要开还是很容易,这人虽然年轻,但我抓过很多开锁高手,却比他还要年轻得多。” 慕千成点了点头,“我就接着假设下去,若是列车员帮犯人解开了手铐,此时也就是张警官快要回来了,为了逃避检查,列车员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小屋里,也就是吧台的下面,然后张警官发现犯人不在,就要列车员带他去找车长,并要了备用钥匙,打开每一间房间进行搜查。张警官,请问在这个过程中,列车员一直在你身边吗” 张警官摇了摇头,“他只陪我进了二号包厢,因为打从三号包厢起,里面都有房客,我可以自己叫门,他就回了列车员小屋。” “也就是说,你推测他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发现犯人是藏不住了,为了自保,就把犯人弄昏,又带回厕所里杀害,制造出一种奇妙的假象,至少这事就完全算不到他的头上。” 张警官看了列车员一眼,“正是如此。” “那就好,我还记得你说过,当段太太发现尸体尖叫时,你立刻从七号包厢里出来了,然后你看见列车员也从他的小屋里出来。” “我用余光瞧见了,不过我很确定。” “那就好,这就是一个漏洞,在这么短时间内,他是如何往返我们这最尾的车厢和锅炉的,若是他不能往返,又怎么可能把血衣藏到锅炉里。记得车长说曾叫他去帮过一次,但按时间上来说,结合洪壮文先生说出来的时间,那时他还没有杀人,衣服上更不可能有血,这又是怎么回事” 冯一神想了想,对小高道:“把他嘴里布拿下来,看看他有什么说的。” 列车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眼中已是热泪,若是现在他有香烛,说不定真的要把慕千成当菩萨一样来拜。 “小慕啊,按你这么说,他若不是犯人,我可真的想不出这车上,还有谁可能是犯人,按整个案情来推理,只有他有犯案的可能,要不就只能说,死者会法术,能够成为透明人。” 慕千成微微一笑,“其实我还有一段更狂妄的推论,虽然只是推测,但说不定却能知道谁才是真凶。” “那你快说啊” “其实还是有犯案的可能,因为在整个事件里,在这个密闭的车厢中,却有盲点。” 张警官摇了摇头,“这你就错了,我检查得很仔细,绝不可能有盲点,就算有,你说什么盲点能够让一个人消失了,还从活人变成死人。” “有的只不过这盲点不是个,是些,一些盲点在不同时候它们是并不一样的,但处心积虑的犯人却把它们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冯一神头上本已粘在一起的皱纹,突然又都松开了,“那你快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慕千成扫视了众人一眼,“这凶手估计早就应该是和犯人串通好的,犯人以为他的目的是救自己,但或许他从头至尾都是想死者配合,好让他在车上就把死者给解决掉。他先让犯人进了厕所,然后一切就如大家推测得一样。只不过当把冯叔等骗走以后,张警官却回来了,凶手就把犯人藏在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就是,你们警察自己的一号包厢内。” 张警官紧握着拳头,“你是怀疑我” “不,不,你先听我说,这凶手在你确认犯人已不在厕所里,并且开始检查其他人的房间时,就把死者弄晕,然后带回厕所里杀害,张警官刚好在别人房内检查,自然就看不到这一切。” 冯一神一抚掌,“这倒是说得过去,我看这些门锁也不牢靠,就算没有备用钥匙要打开也不难,但按你这么说,岂非凶手就是这里的房客。” 慕千成点了点头,“按常理说应该就是如此,因为当时冯叔跟高警官已经下车,按列车员的说法,他没有看到你们在发现死者之前,曾经上过车,那么你们自然不可能杀人。” 慕千成停了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但在确定这之前,还有一个盲点却是我们必须注意的,那就是二号包厢。” 冯一神长吸了一口气,“二号包厢其实并没有客人,而是这车厢内的某个人乔装以后,以虚假的身份购票的,这我早就猜到。” “不错,正如冯叔所说,不过这犯人为何要特意订下一个包厢” “方便他存放凶器和衣服,也方便他换上雨衣。” “只怕这仅仅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他要一个通道,回车上的通道。” 张警官的脸色变得更难看,“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下了车的人” “不错,算我发疯,凶手就是下车了的两位警官其中之一,但我再狂妄也不敢平白无故说冯叔是嫌犯,那就先假设高警官是嫌疑人,如何” 高警官的脸色微微有点变了,“这可开不得玩笑。” 慕千成倒是微微一笑,“我假设高警官下车以后,他并没有通过车门上车,而是到了二号包厢的车窗下,从车窗爬了进来,当然车窗是他提前就没有锁上的。他进来以后,立刻就把犯人转移到一号包厢内,静等张警官的检查。在张警官检查完厕所,开始检查房间时,他就先把犯人弄昏,拖进厕所内杀害,再按原样锁上手铐。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逃离了车厢。” “你先等等”,高警官瞪大了眼睛,“你说我逃离了车厢,但列车员明明没有看见我再离开过车厢,就是证明了我没有从车门下去,而刚刚检查二号包厢时,是你自己确定窗从里面锁上的,那我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列车,汇合老大再一块回来,你说啊” “高警官说完了吗你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是从自己的一号包厢的窗口下去的,反正外面已满是你们的脚印,现在出去则一点都不会留下可疑的痕迹了。”
高警官的脸色真的变了,慕千成这次倒不给他分辩的机会,“然后你就趁着混乱,把早就准备好带有凶器的靴子放在管理员小屋里。” “够了,你这只是不入流的推理,那你告诉我,若按你的假设,这些雨衣和手套又该如何解释” “嘿,你是弄巧成拙,这些东西更证明了你是凶手。列车员已被推断出没有时间把这些东西藏到锅炉里,但你却有。别忘了刚刚冯叔让你去找车长过来,你不就进了锅炉室我想你本来是把这些东西藏在身上,准备找机会处理的,看到有机可趁,干脆将计就计,却不知道反而是不打自招。” 冯一神看了车长一眼,“老车长,你刚又说,我们这节车厢只有列车员到过你那。“ 车长看了高警官一眼,“他是警察,我当然没有想到他是可疑人了。” 高警官真是气急败坏了,“你这都只是推理,情景证据,算不得铁证。”他说得很大声,嘴角和眼角的rou都在跳着。 “不错,你确实计算得天衣无缝,把一切证据都消除掉,目的就是希望让人把下车检查的人,从凶嫌中排除掉。我想二号包厢里不会有你存在过的任何痕迹,因为你早就清理掉;而杀犯人时,你又穿着雨衣、戴着手套,血迹自然溅不到你身上,而且你又处心积虑地把罪名嫁祸给列车员,我想想可真没有你的办法。” 张警官道:“也就是说故意弄坏灯泡也是一个把戏,为的就是让我们怀疑列车员的可信度。” 冯一神怒了,“你这吃里扒外的是凶手。” “老大,他都没有证据,你居然相信他,也不相信我这个老部下。” “且慢,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证据。证据其实还在二号包厢里。我想你是把手套都放在二号包厢里的。” “这又怎样“ “那也就是说当你从车外推开玻璃窗爬进来时,应该很可能是空手的,那是否会在玻璃上留下你的指纹若是,你能告诉我除了凶手,谁会奇怪到在车外开窗进来呢” 小高的脸色彻底变了,突然狂吼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短枪,膨的一声,也不知他那一枪打在了哪里,大家只顾低头闪避,趁着狭窄的过道里一片混乱,他就往车口处冲去,把冯一神和傅韵兰都撞到在地上。四号包厢的门本来一直开了一条缝,估计韩世平是贴在门边听慕千成的推理,此时他瞬即打开了门,本意是想阻拦小高的,却被小高巧妙的躲过。 段夫人尖叫了起来,因为面目峥嵘的小高冲向了他,列车员倒是聪明,占着地利突然跳下了车,还把车门给关上了。 看见退路被堵,小高急到眼都红了,一手抓住段夫人的儿子,一手用枪想指着他的头,“谁都别过”,来字还没说得出口,只听见膨的一声,他手上的枪居然被张警官开枪打掉,这人真是艺高人大胆,当然他这么做,事后回想起来,慕千成可是一点都不赞同。 小高还没反应过来,张警官已扑了过去,和小高扭打了成一团,两人同时摔进了列车员的小屋里,把台子都撞翻了。 小高本来已被压在了地上,快没气了,也不知怎么来得劲,突然一手推开了张警官站了起来,他看着众人,眼睛都凸起了满是血丝,突然捂住喉咙,一声不吭就倒下。 冯一神冲了上来,“小高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