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曹营无知己,夜夜思故人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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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征募三十万兵? 当曹cao抛出这个数字时,贾诩就摇头了,就差把“你放屁”三个字给摆在脸上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丞相可以骗臣,可骗不过那关家父子啊,也骗不过天下人的眼睛啊!” “这半年来丞相战事不利,屡战屡败,先后折损曹纯将军、文聘将军、牛金将军、吕常将军、满宠将军、乐进将军,损兵何止十万?李典将军被俘虏,张郃将军断了一臂,还有侯音将军,两万南阳兵悉数归降于荆州!如此这般,三十万兵…怕是丞相征募不出吧!” 果然,当贾诩的一番话开口,曹cao下意识的凝眉。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 但曹cao知道,这种时候,无疑真相…才是一切谋划的先决条件,可曹cao还是倔强的吟出了一个新的数字。 “二十万兵,孤还是能征召出来的!” “丞相啊,你还要瞒着老臣么?”贾诩言真意切,“夏侯大将军在中原好不容易才征募得三万兵马,可在战场上都没有撑过一个时辰,就被百万弩矢射杀…此事轰动整个中原与北境,老臣虽不懂征募兵马,可我的眼睛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啊,这种时候,便是有‘征寡令’在,谁又敢从军?丞相就莫要骗老臣了!” “十万!”曹cao这次语气笃定,“孤尚有十万兵马由吾黄须儿统领于幽、并之地…” “可那是丞相征讨鲜卑的兵马…”贾诩直接将曹cao的底儿说破,“丞相从小的志愿就是做一个像霍去病那样的‘征西将军’,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如今昔日的匈奴一分为三,乌桓已经被丞相荡平,南匈奴始终臣服于丞相,唯独这鲜卑…” 说到这儿,贾诩顿了一下,“丞相舍得拿出这十万骁骑投身于襄樊战场?却纵容那鲜卑人屡屡在冬至时节南下么?” 这… 果然哪,在郭嘉、荀彧先后殒命后,曹cao本以为没有人能看懂他心中所想。 可今日与贾诩的一番对话,让曹cao明悟… 最懂他的,当今世上还有一人,就是这——贾诩贾文和! “文和,你是了解孤的…”曹cao低眉道,“在孤看来,与刘备、孙权争雄是大,一统这纷乱的山河也是大,可若与荡平鲜卑相比,无异于后者更大。” “时局变了,可孤的初心未变,孤最向往的依旧是做一个大汉的征西将军,去做到冠军侯霍去病那般‘封狼居胥’的伟业,故而,若仅有一支兵马,孤会让他们荡平鲜卑,在孤看来,‘攘外’永远优先于‘安内’!” 此言一出,贾诩起身拱手:“丞相大义——” 可这话脱口,他的眼眸再一次眯起,“可老臣还是那句话,关羽神武无双,关麟展现出的智计,若无五倍于敌的兵马,怕是老臣一无法实施这计划!二更无必胜之把握!” 话又绕到了兵马这个问题上。 关羽“绝北道”用的是关家军,关家军一共就三万兵马,樊城内曹军不下五万,若按照贾诩五倍于敌数量兵马的谋算,那就是还差十万兵咯! 偏偏淮南战场这边,孙权还在观望,曹cao还不敢调去太多的兵马,至于汉中…能将蜀军挡在阳平关外已经是万幸,想要支援襄樊,更不可能。 那么… 曹cao眉头一蹙,他沉吟了二十息的时间,像是最终做出了某项决定,他大声喊道:“许褚何在?” “末将在!” 许褚从门外步入大帐之中,拱手朝向曹cao。 身为曹cao贴身的宿卫,他知道,往往这种时候的呼喊,曹cao都是要派遣他极其重要的事儿。 “传孤诏令。”曹cao眯着眼,“着令各郡县一月之内征调兵马,凡是能征调三千兵马以上的县长、郡守直接破格提拔,连升三级,能征调两千以上兵马的县长、郡守,提一级;征调一千兵马的县长、郡守嘉奖,若是连一千都不能完成,直接就地罢免,此事全权交由大将军夏侯惇负责——” “除此之外,告诉那五部南匈奴首领,让他们给孤准备三万骑兵!就说是孤借他们的——” 提到让五部南匈奴的首领准备兵马时,曹cao口中那个“借”字格外强调与霸道。 满满的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要求… 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那种要求。 这就是曹cao,这就是曹魏对周边异族的态度。 强硬—— 异常强硬—— 乌桓不服,那就屠了柳城; 鲜卑不服,那就打到服为止; 南匈奴臣服,那大魏需要兵,南匈奴就得为大魏无条件准备。 魏对周围异族的态度,自始至终还是就是颇为强硬的。 只是。 这… 许褚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以郡县为单位去征召兵马,要知道整个大魏辖下的郡县加起来何止过二百,就这还要再借匈奴的兵马。 ——『丞相这是要招募多少兵啊?』 ——『可如此强征,怕是要大损民望了!』 见许褚发呆,曹cao提醒到,“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许褚拱手,“末将这就去通传。” 说着话,许褚退下,曹cao的目光则是幽幽的望向贾诩,“文和,你要十万兵马,孤给你凑十五万、二十万兵马,孤不要别的,孤只要擒住那关云长!孤只要击败那关云旗!你,能做到么?” 曹cao的语气无比绝然,他的行动更是绝然,这也让贾诩体会到的是这位六十岁老人的“破釜沉舟”… ——『丞相对擒助关羽,击败那关云旗,如此执念么…』 当即,贾诩收敛心神,他将手指向舆图中的方向,“在樊城以北有偃城,此城与宛城仅百里之遥,可朝发夕至,在樊城以西有平鲁城,距离偃城也不足百里路程,在樊城东北则还有新野城…” 说到这三座城池名字的时候,贾诩的手已经从舆图上划过,他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完全覆盖住了关羽“绝北道”的圈,是更大、更宽阔,也更远的一个圈! 贾诩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计划还是此前提及的,这一对关家父子,子可文,父可武,若是两人联系在一起,那文武双全极难对付,不过…若是能拉远他们的距离,将他们分开,那父无文,子无武便可以诸个击溃!” “那…”曹cao连忙问:“那要如何拉开这对关家父子的距离,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贾诩目光幽幽,“这就看丞相,舍不舍得这三座城池了…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说话间,他再度把手在舆图上那“新野城”、“平鲁城”、“偃城”的方向敲了敲… “此为一计阴谋,一计阳谋!” “阴谋是关羽绝北道,丞相授意此三城将领诈败于关羽,丢了这新野、平鲁、偃三城,诱使关羽占据其中,将‘绝北道’的战线拉长,如此…关羽的位置就更靠近我军,而远离敌军!” “而无论是新野城、平鲁城,还是偃城,这都是易攻难守之城,只要兵力足够,便能强取…到时候关羽率关家军入三城,丞相十余万之众围困此三城,如此阴谋就已得惩…” “之后嘛,那关麟身为关羽之子?如何不去救?丞相只要派一上将军,围城打援…那关麟亦是网中之鱼,逃不出丞相的手掌!” 呼… 随着贾诩的话落下,曹cao的瞳孔放光,他又一次领略到了贾诩计略的毒辣、狠绝。 这是贾诩基于关羽“绝北道”的手段,制出的反制之法。 此计毒就毒在,关麟擅智,擅谋,那就避其锋芒,不跟他玩谋略,反而比兵力,比胆力,将关家军化整为零,分散开来…然后以绝对的兵力围城… 比大魏能短时间内集结的战斗力! 这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这一仗拼的就是曹军的步战与攻城能力,拼的就是十余万人将整个战场悉数淹没,以绝对凌驾于对手的兵力,打敌人一个突然袭击。 更完美的是,这一战将战线拉后,完美的避开了水,完全是魏军最擅长的陆战与攻城战。 更是完美的拉长了关家军的战线,让襄阳城驰援的时间晚于曹军的进击。 这是要让关羽变成笼中的鸟,将他与关家军死死的困在这三城之中。 “好毒的计啊——”曹cao不由得感慨,“能谋划出此计者,也唯独是你啊,贾文和。” 面对曹cao的称赞,贾诩拱手,“丞相缪赞。” 呼… 这时候的曹cao总算是长长的吁出口气,一扫这段时间接连败仗的阴霾,他的笑容再度扬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高兴。 好像只半个时辰,他最忌惮的襄樊战场,他最忌惮的这一对关家父子,此间所带来的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他更觉得,贾诩的这一计对得起他“背水一战”,以损失“民望”、“民心”为巨大代价的强征! “哈哈哈…” 曹cao的笑声还在继续,可笑着笑着,曹cao又想到了其余两件烦心事。 他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贾诩看出了曹cao的心境,张口道:“丞相是否想问守汉中的那一计。” “不忙着说这一计。”曹cao的面颊再度变得阴郁,“阳平关是孤加固的,其坚固程度,其险峻程度孤最是清楚,此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莫说一个小小的张飞,就是刘备与诸葛亮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倒是…有另外一桩事儿让孤神思许久,久久不能下决断!” “何事?”贾诩好奇的问。 曹cao如实说:“是有关张文远…” 唔… 贾诩倒是并没有听到有关张辽的风声,他好奇的问:“文远将军怎会让丞相神思?” “唉…” 伴随着曹cao一声幽幽的叹息。 他感慨道:“文和且坐下来,这件事儿,孤与你细细道来——” … … 传说胶州灵山寺东北海面上有一岛屿,名为“鼓子岛”,岛上有一种白色的耐冬花,有双手合围那么大。 总是有人乘着木筏要去这鼓子岛上采花。 可大多一无所获。 陆逊已经乘船抵达这鼓子岛,他只知道徐庶隐居于此,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于是便在岛上询问。 机缘巧合之下,陆逊倒是采到了这“耐冬花”,他以为讨了个好兆头,可又问了一天,依旧没有徐庶的消息。 仿佛…徐庶根本就没有在这边隐居一般。 “难道不是这个胶州?是交州?”陆逊都产生质疑了,“也不是灵山寺,而是…灵山县?” 关麟判断徐庶在这边,除了刘晔提供的消息外,就是引用《咏鼓子洋白耐冬花》“有客海上来,疑是徐元直!”这一句… 具体徐庶在不在这里,是灵山寺还是灵山县,关麟也没有把握… 这次派陆逊来,算是开个大盲盒了。 “唉…” 正直陆逊叹气之际,他突然看到一个驾着小船的老者,穿着芒鞋道袍正驾船而来。 陆逊连忙问:“敢问老先生可知道此地有一名隐士,姓徐名庶,字元直么?” 这老者听到陆逊问话,抬起眼打量了他一番,“阁下怎知道徐元直在此隐居?” 陆逊心觉有戏,连忙道:“是一位朋友告诉了我一首诗,诗名为《咏鼓子洋白耐冬花》,其中一句‘霜月满林皋,点缀乾坤色。有客海上来,疑是徐元直。云际落天表,可望不可即’中便是提到徐元直的大名!” “阁下是何人?” “在下吴郡陆逊,奉荆州关云长四子关云旗之命,将一句话转告徐先生。” 随着陆逊的张口,这老者停了船,露出了几许好奇。
当然,因为年龄的缘故,陆逊并没有把这老者当做是徐庶本人。 这老者问:“什么话?还有,徐元直认识这位云旗公子么?” 陆逊如实回答:“其实,他们并不认识,云旗公子让我转告的话,也是刘皇叔在信中写给关云长的…” 陆逊侃侃道:“襄阳城已经被关将军攻下了,汉室中兴的希望已经就在眼前,刘皇叔在信中说,要关将军务必再下新野一城,因为新野城有一段刘皇叔的回忆,那还是当年徐元直离别时,他命人伐尽道路上的树林,可现在…这树林又一次长高了,刘皇叔要关将军夺下新野,就是要再度将这树林伐尽,因为…这些树木,在徐庶先生离去时,阻挡了他望向徐庶先生的目光!” 陆逊把关麟交代他说的话悉数全部都说了出来。 当然,事实上刘备没写这封信,这都是关麟杜撰出来的。 但关麟笃定的事,徐庶离开刘备,他的内心中是感激与内疚的,否则他也不会把诸葛亮荐给刘备,更不会留下书信告诉刘备如何对抗曹cao。 也正是基于此,关麟笃定,这一番话,特别是刘备的那一句“吾欲尽伐此处树木”一定能让徐庶心头悸动连连! 此刻的陆逊,他就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人虽未必是徐庶,但一定认得徐元直。 果然,当陆逊把话讲完,眼前的老者面色微变,沉吟了几分。 “老先生…敢问…”陆逊正欲开口。 这老者摆了摆手,“你的话我会替你带给徐元直,若是有缘,你们自会相见…” 说完这老者划桨离去,也不见顺风顺水,可他的船却划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陆逊的眼中。 这时…鼓子岛上突然挂起了大风,直到将陆逊所摘取的“耐冬花”全部丢弃,大风才停止! 等回到岸上时,这个鼓子岛的经历让陆逊有些迷茫。 心里嘀咕着。 ——『那老者到底是否认得徐元直?』 那边厢… 那老者划桨离去,行过很远,船舶方才停住,老者的神情有些特别,像是眼眶中含着泪。 这时,船舱中一位老妪缓缓走出,他走到这老者面前,伸手摘取了老者贴满面颊的胡须与白色的眉宇… 卸下这些胡须的老者,顿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 这老妪问:“吾儿单福,自打你带我隐居于此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落寞,如此神伤…吾儿是想方才那年轻人的话,还是想那片新野城外的树林?” 呼… 卸掉了一切伪装,从老者形象变成中年形象的正是徐庶。 他是为了躲避曹cao才刻意扮做老者… 他本以为,他的后半生就该在此间侍奉老娘。 可今日,那陆逊的出现,陆逊的话,陆逊带来的那所谓“云旗公子”的话,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玄德公的话,特被是那一句“吾欲尽伐此处树木”… 一句句的传出仿佛印在了徐庶的心头。 这让他一时间悸动不已…也让他重新回想起那段跟随刘备,连战连捷,得遇明主,主臣相知的峥嵘岁月! 他也想到的,他带老娘从曹营离开时,一路上的凶险…脑海中坚守的那句——“曹营无知己,夜夜思故人。” 他更想到的是,若他再去追随刘备,那老娘会不会又一次被曹cao给请到许都?娘年龄大了,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本欲助君,奈何忠孝不两全…… “你不说话…为娘如何不懂?” 徐母仿佛只用了一眼就看穿了徐庶所有的心事,“为娘能看出来,你不是想那新野,想那树林了,你是想那为你砍去整片树林的人了!” 说到这儿,徐母的神色变得黯然,她自责起来,“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你如今还是刘皇叔的军师,你还是大汉的忠贞义士…你还会是中兴汉室的希望,是刘皇叔的肱骨…都怪我,都怪我——” 徐母说着话就想要往水中跳。 徐庶一把抓住:“娘,这如何怪你呢?” 徐母的声音幽幽:“如何怪我?既然你问,那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有话告诉你,我就将我憋在心头数十年的话告诉你。” “你听好了,人各有命,当母亲的所期所盼的…唯独儿子功成名就,做一个高洁的义士,在治世做能臣,在乱世迎难而上挽救万民于水火、危难,匡扶岌岌可危的时局,在千年之后仍能为世人所赞许!” “元直,你需晓得,你学成本事,做刘皇叔军师,讨伐逆贼曹cao,个人安危、荣辱牵扯着数万黎庶的安危,牵扯着中兴汉室的希望,可你当年却怎么就做出弃英主而…而投身曹营来见我一个老婆子的愚蠢、迂腐之举?” 徐母的声音慢慢变得冷冽,变得严肃,“这些年你弃明投暗,我不屑与你攀谈,我整日面色没有光彩,可你难道就不懂么?就看不出来么?事到如今,你唯一做错的事儿,就是弃刘皇叔而投曹cao这逆贼!” “若你娘活着,只是让你被一个‘孝’字所拖累,那我何必存活于世?若我死了,能让你后半生回到刘皇叔身边去救赎,那我死有何故?死有何怨?” 这时候,徐母的声音已经变得发颤: “如今天赐良机,你…你…你给我回到刘皇叔的身边,你速速给我滚回去,否则…今日起,你非吾儿,吾非汝母!你…你拦的了我一时跳河,却拦得住我一世寻死么?” 徐母… 这一刻的徐母所彰显出来的唯独四个字——舍生取义! 自古中华,从不缺这样的女性。 ——母亲唤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