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我很老吗

    吃完早饭俩人继续赶路，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蓝泽慕住的山洞并不是很隐秘，洞口就在半山腰敞开着，一点防护措施也没有。

    这也不难想象，整片衍月宗后山山林里都是禁制，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简单。

    反正陌浅觉得，如果没有陌非，她是不可能能一个人到达这里的，这就没必要再把洞口隐藏起来了。

    “师父，这就是衍月宗宗主住的那个山洞了。”

    “嗯，你跟我来。”陌非走在前面给陌浅探路。

    他有些纳闷，陌浅昨晚睡过去之前叽叽喳喳给他提了那么多要求，就是为了逼他说出当年的真相，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了呢？

    陌非也没多想，就当陌浅是昨天喊累了吧。

    又破除了隐藏在四处的禁制，陌非带着陌浅来到了那个山洞前。

    一阵大风哗啦啦地从黑漆漆的山洞里吹出来，吹得陌浅头发都乱了，眼睛差点睁不开，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挡。

    陌非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一步一步稳稳地继续为陌浅开路，狂风把他雪白的衣服吹起，反而让他凭空多了股谪仙版的气质。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陌非突然回过头，看着还傻傻站在原地看他的陌浅。

    “哦，哦。”陌浅揉了揉眼睛缓过神来，“可是师父，这儿风大，都要把我吹飞了。”

    “……”陌非没答话，朝伸出了手。

    越靠近洞口这风就吹得越厉害，陌浅还真怕自己被吹飞了，于是把小手放进了他略为粗糙的温暖的大手中。

    有师父扶着，陌浅的脚步果然走得稳了很多，风再大也不怕自己会被吹飞吹倒了。

    陌非就像是一座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给她最坚挺的依靠。

    耳旁尽是“呼呼呼”的风声，陌浅只有躲在陌非身后，仅仅抓着他的手臂，才不会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师父，你说那个蓝泽慕是不是有问题啊？衍月宗那么好的地方，四处都是花香，他非得跑到这到处是禁制的后山来住。”

    “知道他有问题你还来找他。”最后辛苦的还不是我陌非暗想着。

    陌浅却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继续叽叽歪歪。

    “我觉得他就是有问题，跑到这到处都是禁制的地方来住也就算了，还住在这样一个山洞中，难道他从来都不出洞要是出洞的话，每次回去都会很困难的吧哎呀，这山洞里竟然也还有禁制！”

    “……”

    “师父你说，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这里……哎呀！”陌浅光顾着讲她自己的疑惑，没注意看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地上凹进去的地方。

    陌非二话不说，把她背了起来。

    “师父你干嘛！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走，你把我背起来风会吹到我眼睛。”

    “少说话，把头埋好。”

    “哦。”陌浅乖乖把头埋进他的后背中，“可是师父，这山洞里也有禁制，你要一面背着我一面破禁制，会不会分心？”

    “所以你赶紧闭上你的嘴巴。”

    “……”陌浅不敢再说话了。

    七拐八弯的走了很长一段路，耳旁的风声才渐渐平息下来，陌非什么都不让陌浅做，什么话都不跟她说，让陌浅在他背上安稳得都快要睡着了。

    “师父，你以前不是喜欢用各种残酷的方法来训练我的吗？怎么这次对我这么呵护呢？”

    “哦……你提醒我了。”陌非说完，一把把陌浅从他后背上扔下，毫无预兆。

    陌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忙中抓住陌非的衣袖站好，才知道这里的风依旧是很大。

    耳边的还是呼呼呼的风声，兴许是刚才的风比这里的更大，以至于让她有种风已经变得很小了的错觉。

    砸这里的风中她依旧是站不稳，真不知道刚才陌非是怎么背着她逆风走过那么长一段路的。

    “师父，你把我放下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您老人家刚才是有多辛苦的，让我感激你是吗？”

    “我有多老？”陌非突然转过身来，抓着陌浅拉住他手臂的那只手，把她按在墙上，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师……师父……”陌浅突然觉得陌非怪怪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吹了一阵风，就变成这样了？

    似乎，是牵着她的手的那一刻起他的神情就开始出现变化了，只不过她刚才没有注意。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不会被风……吹傻了吧？”

    “如果没有慕容子夜，你还愿不愿意做我徒弟？”陌非把陌浅身上来去mo他额头的那只手给推开，低着头问她。

    “什……什么跟什么？你是我师父，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收我，我早就被赶出陌家了不是吗？这跟慕容子夜有什么关系？师父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陌非皱了皱眉，终究是放开了她。

    陌浅耸耸肩，她还是觉得陌非肯定是脑子被风吹糊涂了。

    风依旧是很大，她不得已，想伸出手去再次抓住陌非，被陌非给推开。

    “你才五岁？这点风也怕，自己好好站着。”

    “刚才都愿意扶着我了为什么这次又不愿意了，奇怪的人！”陌浅不想自己站着，就死皮赖脸去抓住他的手。

    “陌浅！”陌非突然低吼，“我在想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什……什么决定？”她还觉得他怎么莫名其妙就变得那么阴晴不定了呢。

    “当初收你做徒弟是不是错的。”亲手把慕容子夜安排到你身边是不是错的，一直以来与你师徒相称是不是错的。

    是不是他这几十年来的等待、计划，都是错的？之前他从未后悔，可是在抓住她柔软的小手的那一刻，记忆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几百年前，更久以前……

    他发现，就算是计划了几十年的事，他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我……师父的意思是我总是闯祸，还很弱，让你很失望？那我自己走就对了。”陌浅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她不可能能那么容易达到陌非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