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许苑云跟踪雪姬 季平安再见监正(五千字求订阅)
国师不修行正文卷第二百八十六章许苑云跟踪雪姬季平安再见监正迎着辛瑶光询问的目光,观主迟疑了下,才缓缓摇头,道: “圣女在第一轮,与佛女的比斗中,棋差一招。” 棋差一招……果然输了么……辛瑶光眸光黯然。 这一刻,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位执掌国教的强者一颗心仍旧难以遏制下沉。 终究,还是输了,而且连第二轮都没能撑到,佛门如她预想中般强大。 “啥?”旁边,圣子痛心疾首: “若是教我前往,何至于此?师妹终究还是太年轻,师尊,我有个想法,我们再召开一次斗法,这一次,本圣子亲自挂帅,必不令我道门,我大周蒙羞!” 辛瑶光没有理会圣子的慷慨陈词,而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心头的失落掩藏,打起精神道: “既如此,便按照本座此前安排的去做吧,此事过后,想必大周落败的消息会迅速传开,这固然会对我们造成重大打击,却也是一次机会。还有俞渔,她想必很是内疚吧,竟也不敢来见我,罢了,便……” 女掌教正进行安排,忽地察觉到三清观主表情怪异。 只听老道士说道: “掌教,圣女虽败了,但佛门也未获胜啊。” ? 辛瑶光头顶缓缓飘起一串问号,心脏突地漏跳半拍,意识到什么: “此话何解?莫非是那……” 老观主“恩”了一声,神色感慨道: “季司辰先后战胜佛子、佛女,赢得了这场斗法的胜利。” 接着,他不急不缓,将季平安如何嘴炮崩碎“了尘”的佛心,令其疯癫遁走。 又如何登上须弥山,通过卡bug,利用“晋级破八”的方法,率先登顶的整个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 这个过程中,辛瑶光没有打断,听得专注入神,直到观主讲述完毕。 她犹自未曾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乘佛法……国师昔年旧事……佛子疯癫,佛女甘拜下风……每一个关键词,都如一颗炸雷,轰地作响。 辛瑶光大脑短暂空白。 在他眼中,虽知道季平安不凡,但最高的猜测,也只是他能撑过第一轮,毕竟这次的对手,并非同时代的天才,而是重生转世归来的菩萨。 这也是她之所以缺乏信心的原因。 可现实是,那个小星官的能力,远比她想象中更强,即便在观主的叙述中,季平安的获胜很大程度依赖于“手段”,辟如国师对佛法的言论,以及破境,可胜了便是胜了。 季平安……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辛瑶光咬着嘴唇,忽地生出一个念头: 只怕,即便是国师再世,也难以比他这名接班人,表现的更出色吧。 “掌教?”三清观主见自家宗主呆滞,忍不住轻声呼唤。 辛瑶光回过神来,强行按耐心绪翻腾,说道: “所以,圣女她……” 三清观主笑道: “圣女虽有些低落,但也还好,等下便回来了。掌教,此番斗法,佛门可谓损失惨重,名声下跌是其一,那佛子疯癫,还不知情况如何,佛女虽看上去还好,但当时云雾沸腾,只怕佛心也受到损伤,若能减慢二者恢复速度,倒也……” 辛瑶光却摇了摇头,道: “真正的强大,不是盼望对手虚弱。” 观主顿觉惭愧,转而道:“那接下来……” 辛瑶光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原本做好的预案,全然失效,谁也没想到,这次斗法最大的赢家,竟然是钦天监。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结果也不坏: 一方面,保全住了大周的颜面,打击了南唐和佛门。 其二,道门此次终归是丢脸了,足以令道门上下警醒,趁机敲打三千弟子的计划,仍旧可以推行。 其三,大周五大宗门中,钦天监最弱,能承接的重生者相应也最少,便是获得些好处,对其他家的威胁也仍旧不大。 念及此,她口含天宪般道: “将斗法结果传遍道门各地道观,至于朝廷那边,本座会亲自转达,你等且先退下,密切关注后续动向……” 三清观主躬身:“谨遵法旨。” 交代完毕,老道士才注意到好像少了个人,扭头一看,只见圣子僵立当场,头发根根竖起,好似被雷霆轰炸了一般。 分明还保持着方才跳脚的动作、姿态,可整个人却仿佛失去了生机和色彩,成为了一尊木雕。 圣子大脑空白,浑身颤抖,双拳攥得咔咔作响,羡慕的流下两行热泪: 在余杭数万百姓围观下,代表大周击败南唐,破云登顶,轻松破境,这岂非不正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吗? 可为什么……自己苦寻不得的,季平安却屡屡轻松做到?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大周国师选定的弟子?圣子想不明白,隐约听见观主的呼喊声,整个人如坠梦中,天旋地转: “娘的,这道观也太晃了。” 而这时候,辛瑶光已经闭上了眼睛,法身表面光泽流转。 …… 神都,青云宫。 寂园。 一座修炼室内,辛瑶光本体正盘膝坐在窗前,捏着一根毛笔临摹面前摊放的道经。 忽地,她身子一颤,眉心莲花印记闪烁,一股股记忆如同溪流灌入她的脑海。 那是她的法身从余杭传回的画面,辛瑶光愣住,久久才回过神来,恰在这时,她放在桌上的玉佩闪烁。 辛瑶光眼神一动,身影倏然一寸寸被擦除,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经离开了居所,抵达了道门总坛内,一座楼宇三层。 只看到一排排书架间,一袭火红衣裙,腰悬玄色腰带束身,凌乱碎发垂至耳侧,眉目如画,飒气十足的少女盘膝打坐。 身后悬浮一柄柄萦绕金光的长剑,周身有虚幻太极图案旋转。 辛瑶光深吸口气,平复心情: “师祖。” 魏华阳睁开眼眸,假装自己并不在意,问道: “余杭斗法可有结果?” 正如余杭知府说的那般,这场斗法看似只局限于余杭城内,但实则,九州许多个势力都在关注,神都城内,自不例外。 魏华阳前几日得知此事后,便很担心季平安,但偏生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按耐着焦躁,忍到现在才问。 辛瑶光暗叹,心想师祖还是牵挂着道门的,这般在意兴衰荣辱,她叹了口气,惭愧道: “回禀师祖,斗法已结束,弟子令道门蒙羞,还请师祖责罚。” 蒙羞? 那就是输了? 离阳有没有受伤?万一给那帮佛门秃驴欺负了……魏华阳简直不敢想,脑子里各种念头起伏,张了张嘴: “那季平安……” 辛瑶光面露惊讶,赞叹道: “师祖莫非已经算到了么?此番斗法,那季平安的确大放异彩……” 接着,她将自己分身刚回馈回来的信息,重新说了一遍,同时,心中愈发敬畏。 心想不愧是开创了道门的祖师,虽说如今修为尚未恢复,但这眼力着实可怕,掌握的信息极为有限的情况下,竟一口道出关键点在季平安身上…… 而自己,却在弟子面前露怯,两相对比,着实令她汗颜,愈发意识到,即便同为“神藏境”,不同的时代的神藏,也是全然不同的。 这就是当年那个时代的顶级强者的风范和定力吗?怪不得当初大周国师能力压九州。 有能力开创一条传承的,都是怪物。 辛瑶光暗暗感叹。 却压根不知道,魏华阳心中完全没在乎过道门输赢,反正在她眼中,如今的道门看似庞大,开枝散叶鼎盛繁荣,但若论强者,还不如她那个年代。 听到季平安力压佛门,魏华阳嘴角微微翘起,心想不愧是她选中的男子。 即便换了身份,从头开始,也仍旧是最出众的那个。 可惜,自己没办法亲自去观看,魏华阳心中叹气。 辛瑶光问道:“师祖。关于此战的消息……” 魏华阳眉毛扬起,淡淡道: “命人于神都中宣扬开,不必在意门中弟子看法,理应鞭策他们一番,令其知晓,道门看似庞大,然则早已积弊良多,若再不奋起,莫说佛门,便是钦天监也敌不过了。” 恩……心中真实想法是: 离阳做下这般壮举,自己理应为其喝彩,她要让整个神都城都知道,她选定的道侣有多么优秀。 唔……师祖不愧是师祖,这般胸襟、决断,比自己强出太多,自己还反复犹豫,担心会不会令宗门人心动摇,结果师祖半点不带耽搁的…… 辛瑶光心中敬佩,道: “谨遵法旨。” …… 皇宫。 御书房内,元庆帝今日没有批阅奏折,而是在屋中不断踱步,焦急地等待结果。 身为当代神皇,他对这场斗法无比重视。 “一旦输了,我大周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元庆帝眉目焦躁,一遍遍询问是否有结果。 旁边的老太监眼眸低垂,不敢直视,道: “陛下且放心,辛掌教有法身在余杭,必不可能令那佛门逞凶。” 辛瑶光那女人……元庆帝脑海中浮现绝色女道姑的模样,冷哼一声,道: “若是真在意,为何只过去一道分身?” 老太监没吭声,这种话他是不敢接的。 难道要说,辛掌教对朝廷,对皇室同样并不信任?如今道门高手大量外出,总坛空虚,却有越来越多的“重生者”被偷偷送入青云宫。 是的,这几个月里,当然不只是季平安有所收获,各大势力都陆续收拢到一些重生之人,只是都默契地秘而不宣。 辛瑶光自然不敢大意,也要担心被人偷家的可能。 这时候,外头忽然有小太监飞奔而来,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报——” 门外御林军下意识警惕,却见元庆帝大步迈出,沉声问: “何事?” 小太监气喘吁吁: “青云宫方才传话过来,说……说,斗法已尘埃落定,由钦天监季司辰连斩两阵,力挽狂澜……” 等小太监将三手情报叙述完毕,却没有听到回音,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只看到元庆帝站在屋檐下,脸色极为复杂,阴晴不定。 既有平复担忧的松弛,也有获胜的喜悦,但伴随着的,则是对季平安这个名字的不好印象。 上一次,三黄县蛊虫之灾后,大东神将便以密奏禀告他,称伏杀季平安失败,一支铁浮屠全灭,钦天监正现身军府。 元庆帝知道,这是监正对他的警告。 不久之后,大东神将又奏报了云林禅院一事,元庆帝愈发不悦。 等到佛门到来,在他眼中,季平安俨然成为了南唐与佛门发难的借口。 正准备编织罪名惩戒,如此有损大周威严大事,想必监正也说不出什么。
可哪里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 “又是他……”元庆帝冷声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小太监一头雾水,不明白分明是大喜事,为何陛下似有蕴怒。 …… 钦天监。 某座茶室内,当同样焦急等待消息的金院监侯、李国风得知结果后,这位实质上的钦天监管理人,愣了许久,深邃沧桑的眼神中流露喜悦与复杂: “国师到底留给了我们怎样一个接班人啊。” 旁边,穿着玄黑色袍服的裴司历也面带笑容,道: “如此一来,佛门费尽心思的这一招,却反而是我钦天监成为了最大获利者?” 李国风兴奋地点头,踱步数次,吩咐道: “立即将此事散播开,要大书特书。” 裴司历点头:“是。” 旋即说道:“可惜,黄监侯他们没能赶上这场盛会。” 李国风问道:“他们还没入澜州吗?” 裴司历说道: “按照日子,应该快了,但前几日传讯,说是遭遇了一场恶战,在休整。同时也有了一些关于重生者的线索在追查,所以才拖慢了脚步。” 李国风颔首,等裴司历离开,他想了想,身影倏然化为一道电光,眨眼功夫,出现在木院后山,一座温泉旁。 视线低垂,只看到一袭墨绿色官袍,姿容绝色的身影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修行。 徐修容撑开美眸,望向李国风,蛾眉颦起: “师兄怎的有空来我这里?” 自从当初季平安离京后,徐修容便开始闭关修行,极少在外人前露面。 为不打扰她修行,斗法一事也未曾告知。 李国风笑道:“有个好消息,关于你那‘大弟子’的。” 徐修容心头一颤,数月未曾听闻消息,她不禁追问: “他怎么了?” 李国风并未注意到女监侯的异常,这才笑着将斗法一事说出。 徐修容怔怔听着这些,轻轻咬了咬唇瓣,眼神中溢出光彩。 李国风奇怪道: “师妹这段时间心境提升这般巨大么,竟好似并不意外一般。” 徐修容笑了笑,没有解释,心想那可是国师啊,做到这些,又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她开玩笑般道: “师兄倒是不如以往镇定了,你可要当心些,小心我先你一步观天。” 李国风莞尔,道: “你这几个月修行,倒是比过去几十年都刻苦了。” 徐修容抿了抿嘴唇,想着季平安临别时那句,待她观天再见的纸条,心想: 师尊,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 身处余杭的人们,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遥的神都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伴随斗法结束,乌泱泱的人群开始退潮,季平安则称还有事情,要去学宫一趟。 “我们也先回去吧。” 方世杰说道,黄贺与沐夭夭自无不可,众人重新驾车,又招呼雪姬道: “前辈,一起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雪姬摇摇头,恢复了高冷姿态: “不必了。” 旋即,自行迈步走入人群。 方世杰摇了摇头,心想这妖女和当年一样脾气怪,索性也由她。 随着众人散开,雪姬独自一人,沿着街道朝着自己居住的宅院走去。 忽然,她狐疑地扭回头,四下看了看,隐隐觉得有人在窥探自己,但又像是错觉一般。 雪姬眯起眼睛,心中提起十二分警惕,暗暗攥住季平安留给她的符箓、法器。 继而恢复如常,照旧朝宅子走去。 远处,一株大树下。 一只浅蓝色的鸟儿振翅悬浮,洒下光斑,将一道身影幻化透明,周围人仿佛完全看不见这只鸟,以及它身旁的主人一般。 直到雪姬消失在胡同内,一只纤细的手,才轻轻将那只鸟儿抓起,化为一枚铜牌。 许苑云捏着铜牌,纤细柔和的眉眼静静望着远处,这个性子柔弱的女子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 “情报中提及的魔教妖女么……” 许苑云面无表情,迈步走入胡同,停在了一扇院门外,她没有犹豫,抬起手掌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只见雪姬正坐在院中摆放的石桌旁,按着一只匕首,冷眼看过来: “你是谁?!” …… “阿嚏!” 更早些时候,当季平安乘坐马车,抵达阴阳学宫外,忽然打了个喷嚏。 车厢内,谢文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鼻子忽然有点不舒服。”季平安尝试简单占星,但却并未获得明确结果,便不在意地说道,“走吧。” 斗法结束后,他与道门、朝廷简单寒暄了下,而后谢文生忽然到来,说监正有请。 季平安便乘坐学宫学监的马车,径直赶了过来。 谢文生欣然点头,两人当即走入学宫,当季平安登上观星台,就看到“大弟子”正笑眯眯看着他: “你来了。” …… 错字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