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五百年不见,你还是这样(求订阅月票)
国师不修行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二章五百年不见,你还是这样最新网址:“咔嚓!” 夜色中,季平安的右手有如涂鸦般,凭空从空气中显露出来,继而沿着手臂蔓延向上,逐渐勾勒出一道戴着斗笠,黑雾遮面的人影。 这一幕无比诡异,无论是交战双方,亦或者宅子中那些拔刀武夫,都完全没有料到。 直到剧烈钻心的疼痛,沿着神经袭入大脑,黑袍坛主才猛地醒悟,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眼底喷涌出愤怒与惊恐。 这个人,从哪里来的? 自己等人身边,何时还藏匿着这样一位高手?莫非,是眼前敌人的同伙? 念头起落的同时,殊不知对面的方铃同样茫然困惑。 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愣了两秒,直到身体在重力下朝下方坠落,眼底才绽放出希望之光。 是谁? 官府的强者吗?不……不像。 方铃宛若河流中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亦或者坠入深渊者,被一双手拉回人间。 浑身的负面状态飞快退散,心中被勾动的恶念也如阳光下的雪人,冰消雪融,身体重新变得轻盈。 “不!”黑袍坛主盛怒下,另外一只手一掌朝季平安拍去,五根手指缠绕浊气,尝试勾动他心中的恶念。 “愚蠢,这个时候不跑,还继续动手,果然是被恶念侵蚀了脑子的东西。” 季平安摇头,轻轻一推,赤红的火焰凭空燃起,黑袍护法啊呀一声,惨叫着倒飞出去。 意外的脆。 正如方铃判断的那般,这名所谓的“坛主”,真实武力并不高,只是依仗道术,才显的格外强大。 黑衣坛主落地后,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喊了一声: “给我杀了他!” 旋即,脚下腾起一股黑烟,将其包裹,飞速遁出民宅,朝远处狂奔。 那一名名武夫一时愣在原地,而季平安却没给他们思考去留的机会,弹出一枚枚火焰子弹,将其心脏一一洞穿。 几名武夫双目圆睁,直挺挺倒下,死不瞑目。 这一幕看的方铃呼吸一僵,浑身冰冷,望向季平安的目光愈发敬畏。 而对季平安来说,这些皈依了四圣教的“正式成员”已经没有拯救的价值。 每一个都恶念缠身,显然都修行了《登仙录》,不是什么好人。 相较下,屋内那些愚昧的教众,虽也未必善良,但起码还有拯救的必要。 在他方才走出来时,便已悉数打晕,等之后官府来收拾烂摊子吧。 “前辈……” 方铃劫后余生,既敬且畏地看着徐徐落地的季平安。 可惜,这个时候的她无法看破斗笠下的迷雾,否则必然会无比震惊地发现,眼前的高手便是他的邻居租客。 季平安眼神古略显古怪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解开面巾,但只从声音就足以辨别出“女房东”的身份。 正如他所预料的,对方能孤儿寡母守住产业,并不简单。 “听雪楼?”季平安瞥了眼她腰间的一排暗器。 并不是每个用暗器的都是听雪楼弟子,但其独门的暗器手法却做不得假。 方铃忙拱手作揖,神色黯然: “弃徒罢了,不敢再提师门传承。” 啧……你这话听着还挺有故事的……季平安刻意用沙哑而冷漠的声线道: “滚吧,此事不是你所能参与的。” 说完,他飞掠出民宅,朝远遁的黑袍坛主追赶—— 他并不担心跟丢,因为姜姜已经尾随了过去,凭借道经与之的感应,可以轻松定位。 而与方铃的交谈,也并非耽误时间,而是在刻意放水……相比于杀死一个小坛主,用他钓鱼才更恰当。 “前辈……”方铃怔然,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人已消失。 这个宅院中只空留一地尸体,周遭的一些民房中,有阵阵犬吠,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关注。 不敢耽搁,方铃心有余悸地逐一收回丢出的暗器,这才趁夜色归家。 …… 斩妖司衙门,灯火通明。 大部分朝廷武者都已归家,但也留下部分人轮值。 衙门后院,一座气派的堂口内,夜红翎端坐案前,阅读卷宗。 棕色桌上,一盏油灯静谧燃烧,白色的灯罩晕染出橘色的光。 照亮了桌上一封封卷宗、司首漂亮的脸蛋、她身上的武官袍服、头顶的乌纱翼,以及那一对宛若小刀子般的锋利的剑眉。 “呼。”夜红翎丢下手中写满墨字的纸卷,有些疲惫地靠坐,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是难以掩藏的忧虑。 “押镖队伍遭劫。” “魔门功法的散播。” “神秘教派的布道。” 身为衙门,在情报搜集上占据地利人和。事实上,她比季平安更早察觉城中异常。 只是,作为武夫途径的官差,办案更多依靠的还是头脑,查找线索,推理真相。 和“星官”这种bug开挂式的“推理”,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夜红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尝试从一堆卷宗与案件中,寻找共性与联系,前几日,她寻到的泼皮就是一条重要线索。 只可惜,被人提前灭口。 “这些案子,看起来彼此没有关联,实则细查下去,却是千丝万缕。”夜红翎思忖着,站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 就在这时候,突然,堂口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逐步逼近: “夜司首!属下有事汇报!” 夜红翎霍然扭头,盯着紧闭的房门: “进来说话。” 房门被推开,那名高瘦官差气喘吁吁,说道: “夜间巡检汇报,说东城发生一起恐涉及修行者的事件,具体情况不明。” 东城?! 夜红翎眼眸一眯,道:“备马,叫上值夜的人手,去看看!” “是!” 高瘦官差应声退走,夜红翎几步走到墙边,抬手一抓,“呼啦”一声扯下黑色披风系在身上,又抓起佩刀。 不多时,斩妖司衙门外,一队奔马迈开铁蹄,朝城东疾驰。 引得沿途百姓侧目,不知发生了什么。 …… 更早些时候。 某座偏僻的宅院中,一间昏暗的房间内。 盘膝打坐的中年人缓缓睁开双眼,那张略显扭曲、阴鸷的脸上,带着冷漠与愤恨。 作为散播《登仙录》的幕后之人,他的心情很不好。 原本,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可这两日,先是朝廷开始对诸多的线索进行调查,他执掌的这部分四圣教徒被迫转移。 停止延伸的触角。 接着,便是前两日修行时,不知被什么人闯入“情绪之海”,隔空将他击伤。 当时,他既惊恐又震怒,以至于他这两日都未敢再次重建那片空间,消耗了不少积累养伤。 好在他神魂足够强大,几日的功夫,已经差不多缓和。 这才尝试重建,只可惜,经过那一次撞击,以及连续几日的“断连”,原本日益壮大的下线们少了不少。 恼怒下,他一口气将“在线”的几个修行者吞噬掉,才泄掉心头怒火。 “是时候后蛰伏一阵子了,等今日集会后,便转换个阵地。” 他思忖着,反正教主安排的事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冒险藏在城中。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他竖起耳朵,猛地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中年人身影一闪,推门走出,恰好一片阴云遮蔽了夜空,天地一片黑暗。 一道裹着残破黑袍的身影,逃命一般,撞开了紧闭的院门,身上还带着焦黑的痕迹,看到后者哀嚎一声: “堂主,救我!” 中年人悚然一惊,借助熹微的星光,他清楚看到对方本来蒙着面纱的脸孔,一片焦黑血雾,仿佛给烈火舔舐过。 且其双眸赤红,一副恶念濒临失控的征兆。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主持集会?难道撞上了斩妖人?”阴鸷中年人眉毛狂跳,右手按住刀柄,眯眼问道。 黑袍坛主说道:“不是官差,是个会驭火的修士……” 他结结巴巴,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下。 中年人冷冷道:“所以,伱成功逃了回来?直奔我这里?” 后者“恩”了一声,并没有察觉出前者话语中的含义——涌动的恶念对心智的侵蚀发挥作用,令他的头脑变得蠢笨,行事更趋于本能。 蠢货……中年人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警惕地四下打望: “你确定,那人没有跟上来?” 坛主愣了下。 就在这时候,空气缓缓扭曲,穿着寻常青衣,戴着斗笠的季平安缓缓显出身形,笑吟吟看向二人: “看来,修炼《登仙录》的也不全是脑子坏掉的家伙。” 旁边,姜姜保持着半透明状态,悬浮地拉远距离,悄然封锁掉二人身后的方向,以防其逃走。 “堂主,就是他!就是他伤了我,破坏了祭祀圣师的仪式!” 被烧得毁容的坛主厉声道。 他语气愤怒中夹杂兴奋,似乎为对方的“自投罗网”而高兴。 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脸色无比凝重,如临大敌。 “堂主,杀了他,杀了他为我……” 正说着,声音戛然而止,黑衣坛主愕然低头,看着胸膛刺出的刀尖。 然后一寸寸扭回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身后执刀的中年人,仿佛在问为什么。 可却已没了机会,他仅剩的灵素以及强烈的恶念,化为一缕缕黑气,从伤口处沿着刀刃汇入中年人的掌心。 被其吞噬炼化。 季平安冷眼旁观,并未急着出手,只是怜悯地看着这一幕: “四圣教还是与当年一样,残暴不分敌我。” 穿着短衫道袍,手持半米长弧形尖刀,头发散乱,面容阴鸷的中年堂主缓缓抽刀,任凭被抽干的尸体倒在地上。 遍布红血丝的眼球盯着季平安,说道: “人丹罢了,若非圣教重现,急需人手,这种货色也配任坛主?” 他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傲气。 并未对季平安那句话起疑——毕竟,四圣教虽消亡许久,但江湖上还保留着相关传说。 季平安饶有兴趣道:“所以,你就是那个幕后散播《登仙录》的魔道修士?” 中年人身躯紧绷,保持着随时出刀的姿势:“阁下又是何人?” 季平安笑道:“你不认得我?前日,情绪之海中……” 中年人闻言,额头青筋绽开:“是你!?” 虽有些许猜测,但确认这名破坏集会,并尾随地上的蠢货追杀过来的神秘人就是前日击伤自己的凶手后。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腾起。 这一刻,些许试探的心思也淡了,中年人骨节突然“噼啪”作响,抬起手腕一甩,黑气如墨汁般掉落。 每一滩中,都钻出一个脸色狰狞的大头娃娃。 稚嫩的脸上,表情各异,或贪婪、或残暴、或嗜血、或暴怒……这是魔道术法中的驭魂术。 凝结恶念为魂,乃是一种专伤神魂的术法。 “去!”中年堂主厉声叱道。 话落,这些大头娃娃尖叫着发出魔音,前一刻,还如脖颈上拴着铁链,疯狂咆哮的狗子。 这一刻,狗链断了。 季平安站在庭院门口,抬眸审视着疾驰而来的一群娃娃,右手虚抓,一根褐色为底,点缀绿意,上粗下细的调转过来,轮圆了平静挥出。 “嘭嘭嘭!” 一只只娃娃被皮球般打的倒飞出去,在半空反转,“嗷嗷”地痛叫。 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痛苦神色。 与此同时,院中青砖裂开,泥土隆起,探出泥土凝聚的手臂,朝中年人抓去。 “土行术法?!” 中年堂主眼神一凝,腾跃而起,道袍紧贴皮肤,布鞋踩踏空气,脚尖落下处宛若踏足水面,荡开层叠涟漪。 呼吸间,拉出残影抵达季平安面前,手中缠绕恶念的一刀发出尖锐啸鸣,直直凿击面门。 这一击极为突兀,速度堪称恐怖,刀出的同时,季平安心头七情六欲喷涌。 眉心有黑气凝聚,瞳孔倏然呆板,失去色泽,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布偶。 远处,姜姜抱着肩膀,尖顶的巫师帽子软软垂下,本来在看戏,可见状仍旧一惊,就要腾身过去援救。 可下一秒,她迈出的脚尖停在了半空,又缓缓收了回来。 只见季平安毫无神采的眸子眨了眨,溢出一丝笑意,空余的一只手中,袖口滑出一根毛竹制成的戒尺。 轻轻一打。 “叮!” 戒尺与短刀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中年堂主脸色骤变,只觉一股酥麻感溯着刀柄,一路摧枯拉朽般袭入手臂。 继而,右臂整个失去了知觉,软软垂下,短刀也跌落在地。
“金行道术?!道门高手?” 若说此前,单一的五行术法,还难以确定,但连续目睹多种道术,他下意识将季平安视为道门中人。 我钦天监星官这么没牌面吗……季平安不满,轻轻踏地,地面隆起一根跟尖刺,逼的中年人左冲右突。 “若只是这点本事,就随贫道去三清观走一趟吧。”季平安打蛇上棍,笑了笑说。 姜姜木然,心想你这家伙披马甲还上瘾了,一会本座,一会贫道……这也是人性吗。 “好好好。”中年堂主突然笑了三声,仿佛给逼出火气。 这一刻,他突然抬手横扫,将一根根土刺绷断,土石纷飞间。 双手于胸前掐诀,深深吸了口气。 登时,夜幕中忽有风起,以他为中心,周遭的天地灵素疯狂聚集,给他吞入腹中。 继而,他浑身的皮肤皲裂,毛孔中涌出丝丝血线,勾结成一张骷髅状的图腾,悬浮在头顶。 空洞的眼眶盯着季平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弥漫。 这一刻,就连身为器灵的姜姜都打了个哆嗦,眼神微变。 季平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却并非因为对方的魔道功法。 事实上,这根本也不是《登仙录》中记载的法门,而是一门绝学。 所谓绝学,便是某些修行者根据平生所学,独创出的,独属于自己的术法,其威力往往极强。 也因根植于自身,所以难以传授给他人,绝大多数绝学,都随着创造者的死亡而消失在这个世界。 而眼前这门绝学,季平安认识,可在他的记忆中,掌握这门绝学的人,早已死去数百年。 狂风吹过庭院,四周的树木发出哗哗的声响,整个庭院上空都被庞大的骷髅虚影遮蔽,仿佛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一方是凌空而立,手掐法诀的魔道士。 一方,是仿佛被恐惧震慑,失去反抗能力的斗笠青年。 中年堂主抬起左手虚抓,地面上,那一柄丢掉的短刀兀自颤动,嗖地飞回了他的掌中。 他俯瞰季平安,布满红血丝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疯狂: “能死在老夫这招绝学下,你该荣幸。” 他的语气骄傲,分明是中年人的外表,语气却格外沧桑。 大概是确信自己的胜利,加之有感而发,他语气低沉地缓缓举起短刀,有些遗憾地说: “可惜,这绝学重现人间,第一次饮血,却是给了你这个无名的小辈……” 说话间,他手中刀缓缓向下斩落,眼神中带着追忆。 可下一秒,前方静默站立的斗笠人说出的话,却令他如遭雷击,刀也僵硬在原地。 季平安抬起头,将一双眼睛从斗笠下露出。 先是抬手虚按胸口,触碰道经,将远处看热闹的姜姜关了起来。 做完这些,才平静地看向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朱寻。” 季平安冷漠地俯瞰着陌生的中年人,尝试将其与记忆深处的一个老“朋友”重叠起来: “四圣护法,魔门朱寻。我应该没记错吧。” 中年堂主,或者该称之为“朱寻”劈斩的动作猛地一僵,眼眸猛地撑大,死死盯着眼前的季平安,声音尖锐: “你是谁?!” 迎着对方愕然的脸孔,季平安嘴角缓缓勾起,眼底浮现出沧桑与复杂: “你不认得我了么?” 他仿佛笑了笑,又仿佛心中的某个猜测终于尘埃落定,得到了证实。 脸上的雾气散去,那张年轻,甚至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上,噙着一股意味难明的笑容,他微笑着看向朱寻,提醒道: “五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昔年黑风林,你在本座面前如丧家之犬般跪地讨饶,只不过区区几百年,莫非已然忘记?” 他的声音很轻,可落在朱寻耳中,却仿若惊雷。 这一刻,那有如实质的骷髅图腾都呈现出溃散的趋势。 朱寻失声咆哮,仿佛被迫回想起了曾经最恐惧的往事: “你……你是……不可能!”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念出那个名字,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是某种禁忌。 …… …… 泥瓶巷。 方家宅院中,一灯如豆。 夜色下,万籁俱寂,透过明亮的窗棂,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略显矮胖的身影,正在屋内的土炕上来回踱步。 约莫七八岁,脸庞上稚气浓郁的方世杰背负双手,不时扭头望向窗外,眉宇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到底去哪了,也不说一声……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小胖墩轻轻叹了口气,难掩焦躁不安。 终于,就在他有些耐不住性子,迈步踩上鞋子,抓起外套穿好,准备出门寻找“娘亲”的时候。 院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栓被拉开的声响。 将夜行衣藏好,恢复了原本打扮的方铃挎着个小篮子,慢腾腾地走进院子,就看到房门被推开,小胖墩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 “你去哪了?” 按照方铃往日的人设,这时候本该撸起袖子,拎起笤帚,对不讲礼貌的方世杰一顿胖揍。 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劫后余生的年轻妇人这会鼻子一酸,险些喜极而泣。 强行板着脸,笑着蹲下来对着方世杰圆嘟嘟的小脸一阵揉搓: “嘿嘿嘿……” 方世杰一脸懵逼,看着反常的女人顿觉一阵孩怕: “你别这样,我以后听话就是。” “嘿嘿嘿。”方铃一个劲傻笑,拉着方世杰进屋,然后从小篮子里拿出买来的烤鸭,还有果酒,看的小胖墩眼睛都直了。 直到娘俩吃喝完毕,方铃哼着乡下俚曲去洗澡,方世杰才抽空走到庭院,大口喘了几口气,小脸上一片严肃,低声嘀咕道: “这女人疯了,这破地方不能呆了,朕要回神都啊。” 可当他看着自己的两只小胖手,以及开裆裤,顿时泄气地一屁股坐在水井旁,望着云絮遮蔽的星空,扬天长叹: “国师,你在哪啊……” 感谢李世朴五百赏! 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