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爸爸mama的饭局

    12月24日晚七点何师烧烤

    中午，爸爸电话约mama，晚上一起吃饭，地点是何师烧烤。

    mama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她回电话说武侯那边有家牛排店可以去尝尝。mama说，烧烤她不爱吃，她想吃牛排。吃牛排的事，mama已经说了几次了。

    和mama一样，爸爸并不想吃什么牛排，爸爸觉得何师烧烤不错，前一天晚上我们刚吃过，论环境不比西餐厅差，菜品也更对我们胃口，有别于重口味街边烧烤，适中。

    其实，吃什么并不重要，在吃这件事情上，爸爸并不热衷，也不讲就，只要吃饱就行，没有什么口腹之欲。mama不同，好吃，爱吃，也喜欢做美食。为了一锅汤，可以花两三个小时熬制，也此，还特意买了一个精致的陶罐。以往出去吃饭，大多数都是mama安排，到了饭店也基本都是mama张罗点菜。

    这次，爸爸坚持去何师烧烤，不光是因为今天是平安夜，最主要是想请mama，还有你吃饭。爸爸请客，自然不能让mama选择，爸爸选地方，是要给mama一个惊喜。

    到了之后，你和mama落座，看看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爸爸点菜，并叫了一瓶比利时啤酒福佳白，爸爸知道mama喜欢喝啤酒，而这款精酿福佳白，爸爸最近很喜欢喝，酒花浓郁，焦香醇厚。菜品陆续上齐，mama动筷子后就停不下来，边吃边点头，连说好吃。你也是，很喜欢包浆豆腐，烤中翅，津津有味，一会就吃的饱饱的，去大厅玩了。

    为什么要请mama吃饭，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宝贝，你也许要问爸爸。这个问题，也是爸爸在思考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饭桌上爸爸mama话很少了，出外逛街旅游也是如此。就是做事，也是各做各的，也商量的不多，更多像是通知对方。不知何时开始，爸爸的脸上少了笑容，mama也是。有时候，mama和爸爸探讨事情，爸爸很不耐烦，语气粗暴。关于舅舅的事情，mama也从不跟爸爸说，总是瞒着爸爸。

    爸爸mama之间，好似有了隔阂，有了距离。少了欢笑，家里的气氛，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温度骤降。

    前年，爸爸mama跨过了七年之痒，七年时光，一言难尽，跨过了太多坎坷，历经了太多辛酸。前些日子，是爸爸mama结婚纪念日，掐指一算，已经结婚九年了。那天晚上，爸爸和mama冷战，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准备礼物，冷冰冰的过了。今天mama提起，说第九年的结婚纪念日，就这样过了，没有礼物没有惊喜，连个饭都没有一起吃，说罢眼里泪光连连。

    结婚九年了，当初的爱情早已经变成了亲情，不再有曾经的浓烈热辣，炙热甜蜜，有的只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更多的是茶米油盐，鸡毛蒜皮，吵吵闹闹。爱情湮没在生活里，早已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美好成为追忆。尤其是你到来之后，爸爸mama之间的爱情，化为了nongnong的爱，全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这爱，渗透在平凡生活中，让我们这个家变得更加温馨，更加美满，也更加忙乱。

    你的到来，打乱了这个家原有的节奏，原本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家庭。爸爸mama每天忙完工作，回家就是照顾你，完了还要做饭家务，我们几乎没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就是在思想及情感方面，也没有个人空间，都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了，生活都是围绕着你转。

    家里多了你，就多了一个吃饭的嘴，穿衣的身，上学的人。其他不说，就金钱方面，不知怎么回事，各种费用突然多了起来，家庭开支比以前多出了很多。入不敷出，这是爸爸的真切感受。所以，挣钱就毫无争议的成了我们家的头等大事。

    成为父母之后，生活就像退朝的海滩，那还有浪漫和爱情，只剩下一地狼藉。每日里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吃穿住行，再到房贷油钱，还有你的学费培训班费用，早就消磨掉了生活的热情，性格的棱角也快磨平了，就连心中的志气也短了几分，再也不敢惦记。人变得暮气沉沉，家变得平平静静，就连吵架也是多说无益，懒得计较。

    生活变得无比真实，平静，爸爸也学会和生活妥协，脚踏实地赚钱养家，放弃不切实际的理想，接受自己的平凡。

    有时候为了一件小事，比如说你的教育问题，或者家务，爸爸mama会拌嘴。即便拌嘴，也是三两句就寂寂无声，独自去生闷气。而这闷死，就像车窗上的雾气，也很快就消失，湮没在繁乱的生活里。

    争吵之后，在心里埋怨对方，为什么那样？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想起对方这些年来生活中的种种恶习，邋遢，实在是受够了。一个人过多好？离婚的念头不时浮现，真想明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去过自己理想中的生活。难道真的离婚？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顾孩子？

    就像电影《只有芸知道》里面说的，生活是熬出来的。经过了热恋，之后就只剩平凡了，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它还说，要是离婚，再找一个，还不知道有什么恶习要去忍受，至少现在还能忍。谁说不是呢？

    夫妻相处很不容易。也许爸爸mama是因为爱情走到了一起，也许是因为你才能熬过半生，也许中年之后还是学不会如何和谐共处，彼此忍让，也许爸爸还是不会体贴人照顾人，会唠叨挑剔指责，也许mama还是那样偏执固执我行我素，也许会相扶到老，也许会半道离婚，生活会有很多也许，谁也说不准，但这就是生活。

    不过，携手也罢，离婚也罢，爸爸还是要反思己身，学着去改变，学习包容，学习体贴，学习做饭，学习制造些浪漫。

    在这基本可预见的往后余生，激情退却之后，平淡和平凡将会成为基调，生活注定不会是容易的，慢慢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