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财政大臣
孤山领。 末江的码头上，停靠着几艘装卸货物的商船。 其中一艘的桅杆上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奔驰昂扬的疆域。 毫无疑问，这是来自王都君临的船。 “老大，外面有位贵族老爷找你！”一名码头搬运工喊道。 码头负责人弗兰西斯，带着一身酒气走出卧室，不耐烦地吼道：“哪位老爷？” “不知道，他没说。” “他没说你不会自己看啊！该死的蠢货！” “但他身上的家族纹章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 弗兰西斯皱了皱眉，低声咒骂了几句，却不敢怠慢，还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然后，他就见到了搬运工口中的“老爷”—— 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相貌英俊，气质优雅。 他有着深色的头发，里面夹杂着些许灰白，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下巴上的一小撮经过精心打理的山羊胡，更加凸显出其儒雅的气质。 深灰色的丝绸披风用一个仿声鸟形状的扣子扣住。 精通纹章学的人便会知道，这是王国财政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个人纹章。 …… “这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弗朗西斯走上前去，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虽然看不出这个贵族来自哪个家族，但一股贵气直逼而来。 但走南闯北多年的弗兰西斯，敢用自己全部身家打赌，他肯定来自一个大家族。 这份大人物的气质，绝对错不了！ 培提尔抬手抛出一枚银鹿，不等弗朗西斯道谢，就问道：“你是码头的负责人？” “是的，这位贵族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弗朗西斯小心道。 培提尔轻轻扬起了嘴角，“很简单，跟我说说这里发生的事……” …… 从弗朗西斯的口中，培提尔得知： 三年前这片高地完全被森林覆盖，只零星有些渔夫在水流湍急、深涌入海的江岸定居。 后来波顿家族的继承人多米利克·波顿，来了，他在此发现了丰富的矿产。 接着领来恐怖堡的石匠、木工、矿工、铁匠……在最高的丘陵顶端，建起了一座座工厂，远远就能看见十几根粗大的烟囱冲天而起，冒出滚滚浓烟和烈焰。 而今培提尔视线所及，皆已成为繁华的生活区，屋宅、凉亭、谷仓、砖砌仓库、木屋旅店，市集摊位，酒馆和妓院，一座接着一座…… 即使距离尚远，小指头仍可听见市集里的喧闹。 十数座码头罗列水滨，港口里无数的货船络绎不绝，往来于末江。 它们来自七大王国，北起绝境长城，南及多恩峻岭，甚至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潘托斯和里斯…… 船顶的瞭望员从绳索上高声呼喝，船员在甲板上来回奔走，无数船只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货船们源源不断运走优良的铁器，同时卸下各种生活物资。 码头中央，一座硕大无比而冷酷的堡楼，密闭桥梁、以及开满箭口的厚重护墙，每隔数十英尺就有一座监视塔。 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上面巡逻走动，监视四周。 …… “大人，我已经派人通知这里的领主来接我们了。” 一位身穿王国制服的年轻男子，来到培提尔身后。 他是君临的税务官，布莱恩·贝里席，培提尔的远亲。 培提尔抬手指向远方，突然问道：“布莱恩，你怎么看这片领地？” “这片领地连座像样的城堡都没有，码头的规模更是和君临没得比……”布莱恩露出不屑的表情。 “一片领地的繁荣，并不是以城堡的大小衡量的。至于和君临比，请你说话带点脑子好吗？” 培提尔对这位远亲很失望，有点后悔提拔他做税务官了。 可惜贝里席家族人丁单薄，小指头手里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 “你有发现这片领地的特别之处吗？”培提尔继续问。 “这個，好像没有。”布莱恩一脸懵逼。 “你看到了吗？这里的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光。” 培提尔感慨道：“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年轻的税务官还是满脸茫然。 “那代表着对未来的希望！ 三年前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连个像样的码头都没有…… 可现在，这里的铁器贸易已经占到维斯特洛大陆全部铁器贸易的一半了。 实话说，连我都有点佩服这位多米利克爵士了。 如果让我来做这个领主，未必能有这样的成就。” 培提尔的声音浑厚低沉而略带沙哑，有种能让人不自觉地信服的独特魔力。 布莱恩似乎有些惊讶，道：“这位多米利克爵士虽然很厉害，但他怎么能跟您比呀！” 培提尔摇摇头，悠悠道：“我从艾林公爵手里求得海鸥镇的税务官一职，并在三年时间内，让该镇税收增加了十倍。 而这位多米利克爵士，则靠几座无人问津的矿脉，在这片孤山深处开拓出一片领地，并获得了十几万人口。 所以，别看他现在连城堡都没建好，但我相信，这片领地未来的发展让人难以想象！” …… 就在这时，码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循声望去，培提尔就看见远处扬起一片烟尘。 高高的旗帜竖起，家徽是粉底上的红色剥皮人。 数十名骑兵驰来，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铁甲，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一群岩石刻成的雕像。 居中的是英俊高大的骑士，飘逸的黑发随风飘扬。 “哪位是来自君临的王国大臣？”多米利克高声问道。 “是我。” 培提尔走上前来，没有寻常贵族的倨傲：“多米利克爵士，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来自君临的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 培提尔·贝里席！？ 多米利克丝毫没有掩饰眼神中的惊讶，这位大名鼎鼎的“小指头”，他当然知道。 培提尔出生在一个毫无影响力的小家族，毕生努力都是为了提升他卑微的阶级，渴求权力和地位，期望成为伟大的人物。 他在金钱和贸易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在阴谋诡计方面更是一个无可匹敌的大师。 当然，比他的聪明才智更庞大的是他的野心。 权力游戏中的顶级玩家，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一个信奉“混乱是阶梯”的权谋大师。 他居然来到了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