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融入现界的下棋人
午后的咖啡厅里，是人流最少的时段，偶然独享大堂风光也是美事一桩。 王宸空坐落窗边，整个大堂只有他一位客人。 服务员更是基本没有，只有一个调剂咖啡的小jiejie在吧台处，专心致志的做事。 确认周围的视线，指骨虚空敲击。 展开面板，第一时间发动权能，将区域空间与自身隔绝，从外界看只不过是一位在晃动咖啡勺发呆思索的忧郁青年。 世界板块的景象投放而成，闪烁的光点成群结队，偶尔散落的也是在某片区域的附近。 这是王宸空设置面板时附带的小特效，定位信号灯；光点闪烁的频率代表心态起伏，而米黄色的光芒代表对方生命常态，遇到生命危急会变化为橙红色闪烁灯。 不用细数，调出排行榜，上面通关人数可以作为一个对比。 核对了不下万人后，终于发现了最末端的未通关玩家，其中差了几人。 而他们最后的画面都定格在试炼之地的竞技场上。 “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祂’插手了？” 王宸空喃喃自语，思考了很多种很可能。 那些眼中冒鬼火的不正常骷髅人显然是被cao控的，将骷髅人发挥出来的实力都略微超越复制后的本体属性。 高出了足足一倍的人类极限，一般玩家自然不可能挑战成功。 但也不是绝对的。 王宸空在末端耗时众多的名单上发现了几名通关者。 他们对战的骷髅人都是被强化过的，能战胜之人自然不一般，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与此同时，BMC大楼。 这栋大厦位于环城区中心的新建筑，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中。 表层热火施工，地下却安静可怕。 地下三层，一间会议室里。 超长的圆桌上，首端坐的曹奇，对面这是一块高清百寸屏，投射出来的数据真实上午整理好的所有玩家名单。 其中几个附带红色死亡标记单独罗列出来，在打开第二页时，罗明宏正严肃逐一介绍。 曹奇自然不敢耽误，立即询问：“他们的抚恤金给足了嘛？他们亲属现在如何？” “请局长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罗明宏抖了抖手上的纸质文件，行礼回应。 低头看了一眼：“局长，有件事需要和你说。” “说！” “玩家李海与其meimei相依为命，他亲meimei李玟念目前就读动南工科大学，一位普通的女大学生，但今日十三队走访后发现她极有可能成为玩家候选，这是技术部提供的数据报告。” 罗明宏直接跳过大量报告的页数，滚动到几十页之后，定格。 “哦？玩家的选定存在一定的继承制？”曹奇好奇。 “并不是，是拥有与玩家相同的光子量数据，他们推测李玟念或许早已是玩家之一，也可能是尚未发觉的野生玩家。” “登记在册的玩家名单上没有她？” “没有！”罗明宏肯定道。 “那就尝试接触，尽量拉拢，最好进入内部，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是，局长！” 罗明宏响应完毕后并没有回归位置，而是侧头看了一眼左侧第三个位置的男人。 犹豫地开口：“局长，还有一件事。” “说吧，能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可以信任的。” “南宫家的南宫秋表明想要进入BMC，其举止有贿赂之嫌，直接明言给咱们提供大量的金钱以及各种后勤物资。” “呵呵，贿赂？不至于吧。南宫副会长，你怎么看？” 曹奇笑了笑，看向灯光下头发油光、须发半白的男人。 南宫藏才微眯眼睛，本就偏小的眼珠子变成一条浅浅的缝，浅笑回应。 “曹局长，我家不孝儿劳你烦心了，这件事我回家后定然好好教育教育他。” “诶？明明是好事，副会长不用这般，钱财什么的倒是不用，不过想要加入BMC，那也得经过考验才是。你说是吧，南宫副会长。” 曹奇诚恳的态度不作假，但又没完全同意南宫藏才的处理方式。 南宫藏才默认般眯眼对视，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变得极为安静。 最终缓缓开口的南宫藏才点头：“一切都依曹局长。” 这场会议在无声中结束，但一切指令都按原本敲定的方针在有序进行。 …… 夜晚，疲惫的打工人基本都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歇息。 刷着手机的他们都留意到一条火速升温的大新闻。 升格大赛过半数人数成为探索者！ 某处的大六环酒吧。 位置处于民工小区附近，正值最热闹的时间点。 歌吼声直接滚滚响彻，传达到附近的商铺，苦不堪言的他们只好默默加入。 拖着疲惫身体的覃柳也不例外，一进门又能感受到自己死寂的活力充满每个细胞，让他精神百倍，亢奋地怒吼歌唱。 上午他还是挑战试炼成功的探索者，下午又回到泯然于众人的社畜。 他似乎不太记得自己如何通关试炼的英雄模样，但公司里繁琐的文件却一字不差的记录在脑袋里，前不久还陪着主管核对了十几次文案上的错别字。 覃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加班任劳任怨，现在加班只有了无生趣。 正巧回家的路上看见这家几次想来又不敢进的酒吧，心中想要宣泄的情绪骤然飙升。 歌声的浪潮将他淹没，耳边清明又混沌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最终震动剧烈铃声微弱的手机将覃柳唤醒。 离开人群，找了个空卡座，屁股刚坐下，便熟练地打开手机。 “喂，老板~咯~~” “虽然我很乐意做你的老板，但你该不会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日常暴躁开口就是臭骂一顿的老板，而是声音沉稳又陌生的男人，从听觉的反馈来看对方极为年轻。 覃柳愣住，有些迷茫。 自己什么身份？ 不就是一名兢兢业业的社畜嘛？ 他高度怀疑这是某种新型诈骗话术，啥也没说直接挂掉电话。 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又是一个仰头，喝个精光。 酒精上头的恍惚，感觉意识不受控制往外飘。 还没飘走多远，又是一阵手机铃声将覃柳唤醒。 本想挂掉电话的手指，不知怎么划过接听键，微弱的音量传进耳朵。 “明早八点，南宫会所思轩厅。” 还不等覃柳回答，电话里边是一阵忙音。 意识昏沉的覃柳抱着手机，嘴里自语呢喃：“你谁呀！你说去，我就去啊？信不信明天我就去辞……” 覃柳深层意识却清楚的记住这话，仿佛男人的言语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鱼肚白，太阳朦胧光。 打着哈欠的覃柳走在通四街道的大马路上，顺着一间间还未开门的商铺细数。 慢悠悠的脚步终于停在记忆中基本不会路过南宫会所。 这属于南宫家族的企业，整个燕冀市三分之一的商铺都有南宫家的影子。 主营业务各类商铺、地产大楼，副业则数不胜数，涵盖吃食、泳池、按摩等。 其中最出名的附属产业自然是南宫会所，属于超上流的名门聚集地，一般大型企业需要举办邀请会、公司会、外交大会等都会选择在这里。 高级，华丽，是这家会所的代名词。 哪怕现在透着旋转门，依旧看见金光闪闪的装潢，高贵的名画，以及不多见的艺术品。 至少在覃柳认知中，里面的东西都基本叫不出名字。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只是醉酒醒来后脑海中有一直有一道声音催促着他。 覃柳左看看右看看，打算欣赏完毕就回家洗澡，他还想着等会能早点到公司，向老板索要一点点加班费呢。 然而还能等离开，南宫会所的门被人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位清纯的旗袍少妇，风韵犹存，曲线完美，覃柳这种没谈过几个女朋友的大龄处男毫无抵抗力的流下哈喇子。 一大早的雄性本能差点没把持住，要不是覃柳清楚自己几两rou不够花，他肯定会选择迎难而上，现在只想默默低头快点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是覃柳覃先生吗？” 覃柳停驻，看了眼向自己投来询问的女人，嘴巴下意识一张：“是……是我！” 旗袍少妇露出职业般的八齿微笑，柔和的体态微微弯腰，一副恭敬的模样、 “秋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覃柳先生跟我来。” 愣神的覃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那片繁华镶金的长廊，来到一处淡雅的木门前。 悬挂匾额有着苍劲有力的古文字——思轩厅。 “思轩厅……” 覃柳仰头轻声念出脑海中印象深刻的名字。 旗袍少女轻敲木门，眼神示意覃柳独自进去。 入眼的淡雅与外面的繁花似锦的金光不同，有着令人平静的格调。 覃柳走进来，没有被任何一件东西所吸引，只有主位上的男人值得他打量。 那个叫我过来的男人？ 南宫家族露脸的概率和明星一样多，看多几眼便认出他是南宫家族次子，南宫秋。 “南宫少爷，是你找我？” 覃柳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询问。 “坐吧，我的分身。” 捏着茶杯的南宫秋微微勾起食指，一股不可抗力的轻柔的推动覃柳往前走了几步，身侧的沉木椅无人而动，恰巧地让他落座。 这般非人的举动，覃柳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都扼杀在咽喉处，一点动静都不敢有，惊吓般端起茶案上的茶杯。 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气入口，瞬间精气神回到巅峰，连昨晚沉醉的酒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南宫秋的话猛然刺激到他。 沉寂思维开始逆转，忐忑、小心翼翼、不安惶恐等那些杂乱影响自身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通通消失，只留下一张新面貌的覃柳。 覃柳轻松地再度抿了一口茶水，眼中的黑眸流出了常人不理解的狂热。 “主……恭迎您！” 覃柳放下茶杯，手掌心合拢，手指骨交替而合，虔诚地放下戒备、 南宫秋挥挥手，自然明白这具意识分身的想法，想要回到本体。 如果是以前自然是直接收拢力量，不过现在竟然降临在现界，自然需要用现界的手段收拢一批手下才行；毕竟想要下棋的棋手也需要棋子。 “不必了，竟然你醒了自然需要你，有些事情你来办。” “主……” 南宫秋直接打断对方的虔心：“我们在现界之地，你称呼我为秋少爷即可，不必用以前的繁文缛礼，以后我们也可以利用这重身份去主宰这片天地。” “是，秋少爷。”覃柳狂热的眼神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说正事，接下来第二关的试炼差不多要开启了，多接触一下玩家。在这短时间内，你可以在外成立一个帮派或社团组织，拉拢一些玩家。” “如果遇上咱们的同类，那就令祂醒来。” “明白了秋少爷，我一定倾力办妥！” 南宫秋点点头，最后提醒道：“你最好在燕冀市附近活动，市区外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其他人接手了。你们各行其是，如果遇到问题随时让人过来找我。” “是，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