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劫持
鸿国京城外二十里地,有一片海子。此处是天然的湿地,方圆几十里,四季皆有景观,尤数春暖花开、水鸟悠游之时最美。 这天,来鸿国已三月多的周通,得皇上恩准出宫春游,慕名来到了这片海子。她与凤九天一道,沿着岸边,慢慢散步赏景。当看到一群天鹅在水中游时,她被那美丽优雅的姿态吸引的驻足停歇。 但见湖面平静,水色青绿,蓝天白云都映照在水面上,天鹅轻盈地游弋,时而挺脖高歌,神气如同将军;时而曲颈照水,优雅胜似仙子;时而展翅欲飞,仿佛雪莲含苞绽放。 “凤大侠,此景果然美不胜收,今日不枉此行。”恒蔷双手合十,转头朝凤九天笑道。 “如姑娘所说。”凤九天点头,嘴角却在微微抽搐,内心在抱怨不该出来冒险。正在此刻,他忽然皱眉变了脸,眼睛盯着前方,“小心!”他低吼一声伸手拽恒蔷,把她往身边拉。 饶是凤九天眼明手快拽恒蔷要躲过什么,可还是晚了点,只听恒蔷哎哟一声,头上似被什么东西扎住了。 恒蔷只觉得头皮微疼,发髻间有异物,忙用手去摸。 入手像是鱼钩挂着鱼线,鱼钩扎进了头发,尖端挨着头皮。她用手指摸了摸痛处,似有血迹,将手指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有点点殷红。 遂欲将那线和钩取下,却是挂在头发上,一时拿不下来。 凤九天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循着缠在恒蔷头顶的线望去,果见七八米开外一人手拿鱼竿,很是尴尬的站在那看他们。 恒蔷循着凤九天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顿觉生气,“匹夫!钓鱼甩钩都能跑偏,方向错这么离谱,还出来钓什么鱼!”说完一把拽住鱼线,往她这边扯,只把对方的鱼竿都从手上扯掉落了,可她头发上的鱼钩还没掉。 凤九天才赶忙帮她从发髻间解鱼钩,她继续龇牙,望着对面骂骂咧咧,而对方也开始向她这边走来。 没一会儿,那人走到了近前,凤九天遂捏着鱼钩和线,手背后,迅速挡在了恒蔷的身前。 “抱歉了二位,在下适才一时走神,甩错了方向,不知可伤到了这位……小娘子?”那人抱拳躬身,言辞带着歉意。 恒蔷从凤九天的身后探出头,定睛望向他。但见此人身高七尺,年逾四十,玉簪束发,面貌精神,五官立体,颇有些俊颜。身穿一套褐色锦缎长袍,腰间束着玉带,上坠一块双童子白玉佩,足踏青缎靴。一看便知不是寻常渔翁,像是大户人家的员外。 那边,对方也在趁机看恒蔷,而那种眼光并不像随意的看,更像是刻意的打量。随着他逐渐看清了恒蔷的面容,他的眸光暗了暗,快速的垂眸间,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微笑,但转瞬间,却又几不可寻。 “请问这位娘子可有伤到?需要在下带去医治否?”那人低头,礼貌的问道。 恒蔷伸手去摸头皮,见未再渗血,正准备张口回复不必了,却瞟见凤九天手中的鱼钩竟是直钩,不觉想起了渭水边直钩钓鱼的姜子牙,遂饶有趣味的看向了对方。 “直钩钓鱼,愿者上钩,这位官人可是怀才不遇,在等待你的有缘人?”恒蔷笑道。 此话一出,对方肩头一颤,伸手捋他下巴上的小胡子,眼神中也充满了趣味,“呵……钓了八年鱼,竟是一小娘子懂我。”遂双手抱拳,微微颔首,“千里难寻是知音,今日失手误伤了小娘子,在下一定要向你致歉,冒昧请二位吃顿便饭可否?” “不必了,因一句话怎能成知音,我们这就要回了。”没想到凤九天一脸冷凝,率先拒绝了他。 “呃……”那人显然有些错愕,之后颔首,“壮士说的是,恕在下唐突。请壮士将鱼钩还与在下,这厢便走了。” 凤九天伸手将鱼钩递给他,那人刚接住,就听耳旁传来破空声响,一支羽箭向他射来。 “姑娘蹲下!”说时迟那时快,凤九天大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将那羽箭砍偏了方向,顿时周身升腾起杀气,怒视着对面一丈远处一棵大柳树上站着的黑衣人。 “哗啦!哗啦!” 这时,从水中又传来动静,四个黑衣蒙面人从水中突然鱼跃而出,顷刻间他们便持刀冲到了他们仨人跟前,举刀乱砍。 凤九天的剑术出神入化,寻常人都近不得他身。有他护着恒蔷,黑衣人同样无法靠近,所以四人看似在乱砍,其实也只能砍到那直钩钓鱼人。 “嗖!嗖!”两枚银针如同快速划过的流星从恒蔷手中飞出,原来她看见对面一个黑衣人举刀砍向了那直钩钓鱼人,刀刃快落到他脖颈时,她不顾一切的向那黑衣人的面门抛出了她的定制银针。 随着一声惨叫,那黑衣人双手捂脸,跪倒在地。 直钩钓鱼人闻声转头,才知道自己险些丧命,不禁抱拳对向恒蔷致谢。 “侍卫何在!”凤九天高喝一声,说完趁他们关注受伤黑衣人的空隙赶忙用身体护住恒蔷,往马车方向撤。 可接下来他们两才发现,那些黑衣人没跟来,冲着那直钩钓鱼人杀去。碍于刀剑无眼,凤九天和随后赶来的四个侍卫护着恒蔷赶紧离开。 恒蔷倒是仗着有天下第一剑客的护佑,不怕死的不停回头看。但见那人被包围,以一敌三,又手无寸铁,只有躲避的份儿,期间还被砍了两刀。好在没多久,从远处冲出了五六人前来解救他,他才得以保命。但那几个黑衣人武艺高强,招招狠辣,硬是困住他们不得脱身,对面大柳树上还站着一个射手,在伺机射杀他。 “凤大侠,英雄当见义勇为,虽与他萍水相逢,您能否带两个侍卫去他救他一命?我这边留两个人保护我,应没什么大碍。”恒蔷大胆的说道。 “我的使命是保护姑娘你,此时形势复杂,我必须寸步不离。我观那人,绝非普通人,自会有人救他。倒是你,境遇比他可危险多了,还敢出宫游玩,快走!”凤九天说完,拽着恒蔷一路跑。 恒蔷低头,自觉惭愧,跟着跑就是。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马车旁,凤九天大气都没敢喘,赶紧推恒蔷上车,让四个侍卫守在四周,他才快速去树桩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随后督促着车夫快马加鞭地离开。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一条林荫道上。
恒蔷将马车窗帘撩起一角,歪着头,对紧跟在侧的凤九天道:“凤大侠,我以为鸿国安定富饶,怎么青天白日的窜出暴徒杀人?咱们既不能出手相救,可否去报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闻言,凤九天看她一眼,脑中回想今日之事颇为蹊跷,生怕再出事端,遂想驳了她。但又看她清纯无害的大眼闪着期待的光芒,不禁垂眸,想起了主君对他的嘱咐:“此女无甚心机,你需费心保护。世道的险恶莫要说与她,她的内心已不堪重负。遇事明面上可由着她性子,实则你拿主意。” 想完,凤九天轻笑一声,点头道:“依姑娘所说。” 恒蔷一听,会心地笑了,“大侠果然仁义。”遂关上窗帘,一路默默不提。 马车即将行出林荫道时,车夫忽然“吁……”一声收紧缰绳来了个急刹车,马儿惊得抬起了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原来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人挡路?”凤九天怒喝一声。 “这车上的人刺伤了我兄弟的双眼,必得以眼还眼!今日她是走不成了!”黑衣人冷冷地答道。 “哼!若有人拿刀砍你,你怕不止刺伤他的双眼!识相的快让开!”凤九天盯着对方,手已握紧了剑柄。 “留下她,就放你们走!”黑衣人语气极冷。 “车夫,驱车碾过去!”凤九天目露杀意。 “是!”车夫点头答道,遂一鞭子抽下,马儿吃痛,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向前奔驰。 黑衣人见状,噌得使轻功跳将起来,直飞向了车顶。 旋即,凤九天右手提剑,左手运气一拍马背,腾空跃起,将黑衣人横空拦下。遂二人落地,对战起来。 凤九天的剑术以快准狠著称,挥舞的宝剑如同银虬般闪动,在风驰电掣中直击对方要害。黑衣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六招下来便只有抵挡的份儿,完全招架不住。眼见的要被制服了,他冷笑道:“同为玉国人,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凤九天一愣,手上动作变慢,似想要手下留情。不想此时却听见车内的恒蔷哎哟一声,好像从车上滚落在地。他循声望去,果见恒蔷不知怎得就从车厢里坠落下来,接着地面上惊现一个大洞,一双手伸出将恒蔷拉了进去。 凤九天顿觉脑中轰鸣,太阳xue上青筋暴起,不祥的预感袭来。他咬牙便飞起一脚将黑衣人踢翻,转身飞奔向洞口,片刻观察后,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一阵沙土的滑行,凤九天才发现这是一条地道,想必对方已经 策划这场劫持许久了,这让他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不禁深深蹙起眉头。 不一会儿他着陆了,这地道就一丈来深,眼前出现两个洞口。他左右观察,想寻找些脚印等痕迹,却发现地面已被处理过,不禁叹气望天,“这分明就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主君,请您保佑我,选对路,救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