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会的什一税问题
但曼努埃尔心中还是感觉温暖不少,也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虽说他脸上除了更柔和的微笑外完全没法看出他心里的变化。 他们继续畅谈,说着说着,芭芭拉忽然提到了某种东方学说:“说起来,东方的异教徒间好像有种说法是,人会有来世,真是荒谬,人死了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哪来的来世。曼纽尔,你怎么看?” 曼努埃尔差点被刚喝进去的水给呛到,他咳了几下,才答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基督徒啊。话说起来,假设,只是个假设哈,”曼努埃尔调了个话题,“如果人有前世的话,你觉得你的前世是什么?” “额,我想想。”芭芭拉仔细思考起来,半刻后,她才非常自信地笑道:“那我会不会是天使长手下的天使啊?” 看不出来你这么自恋啊……曼努埃尔腹诽道,但他脸色还是如常。这时芭芭拉反问道:“那我亲爱的小丈夫,你呢?” “我?”曼努埃尔回忆了下他的前世:大一死者,俄语生,狂热精罗,瑞典蠢驴游戏玩家,推拔作,品废萌,看老番,玩二游,温习古早政治剧……鉴定为纯纯的废物。 为了自己的形象,曼努埃尔只好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欸嘿,我不知道。” “好狡猾,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套我话是吧。” “啊这,不至于不至于……” 二人又像这样斗了斗嘴好一会儿后,才分开来去各自的房间睡觉。 第三天,曼努埃尔再度在行宫内与经济要员们聚起来,整理狄奥多西亚的各项税法。 虽然狄奥多西亚是以正教徒为主的城市,但由于长期在热那亚人的治下,所以税收体系更符合北意大利地区商业共和国的传统,而与狄奥多罗多年来推行的征税制度差异较大。曼努埃尔对此倒是不是很在意,对他来说,税法只有适用与否的区别。 插句话提一下目前狄奥多西亚的土地产权分布,在热那亚殖民时期,大多数土地都集中于热那亚及其麾下的利古里亚贵族手里,正教地主虽然有,但其土地和人数都不多。而狄奥多罗夺取此城后,趁着战争状态和局势混乱,乘机把信仰公教的地主贵族的土地据为己有。之后为了稳定人心和兑现诺言,阿莱克修斯率先把部分土地授予他亲封的新贵族和坚定支持这次行动的曼古普贵族。后来随着战事的结束,在论功行赏之时又给有功之人划了些土地出去。目前狄奥多西亚的土地份额,不算尚未开发的荒地,曼努埃尔可以直接管制到的占3/4,而其他领主贵族则是占了剩下的1/4。 虽然大多数土地集中在曼努埃尔及他背后的加夫拉斯家族手上,已经足以让他利用这占优势的财力与军力对不服从者进行绝对碾压,但他本人却对此仍不太满意。在曼努埃尔看来,老旧的封建经济及税制是支撑不起他对于未来各项规划的需求。 最先摆在他面前的是老调陈谈的什一税。先说明一下,什一税是一类税的统称,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以征收谷物为主的大什一税、以果类乳制品为主的小什一税和钱币收入类别的什一税等等等等。虽然在狄奥多罗历代亲王多年来的cao作下,驻于曼古普的历任赫尔松牧首们都没有人敢不老实的,教会势力在加夫拉斯家族的治下也是温驯无比,但公国土地上的民众还是要承受不低的宗教奉献。当然,按照罗马传统,东正教会还是要乖乖缴税的,这样的话公国从民众身上少收的税还是能勉强从教会上补回来的,所以先前就按旧例,大家都当作无事发生。 可是狄奥多西亚在热那亚人统治下倒是没有这种传统。正教会好处理,狄奥多罗去年就强迫不少公教修道院改组为正教的,可以说让这里的正教组织收获颇丰,只要让亲王令牧首欧洛芬写封信给这里的教会组织,恩威并施,就算想不服从也能名正言顺地让重骑兵进驻修道院内。但罗马公教会就有点麻烦了,之前就强迫大多数公教修道院改组成了正教会麾下的,那些公教教士现在估计恨死他们了,而且卡法教区地域辽阔,东西方向上自保加利亚的瓦尔纳到萨莱,南北上自黑海至鲁塞尼亚,虽然只是热那亚总教区的下属,而且辖区里基本上就没有以公教徒为主的地区,但能量还是不容小觑。 硬要说的话,其实处理起来并不难,最简单的就是不听话的直接派重骑兵镇压,把闹事的发配到刻赤地峡去,或者等尤日内狱建好了后,直接把领头的送去里面“包吃包住”。但曼努埃尔本人多多少少还是要点脸,他也没打算跟公教会撕破脸皮,敌人肯定是越少越好,而且立陶宛大公和威尼斯人那说不定会借这种毛躁举止来敲打他乃至狄奥多罗公国,这也是曼努埃尔所不愿意见到的。 至于为什么要处理这种问题,除了从教会上收钱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民众给教会交的钱多了,再给公国这里缴税肯定会负担更重,到时候指不定会民怨四起。而他自恃为一名温和统治者,虽然谈不上仁慈但也不残暴,让普通民众能安心生产在他眼中理所当然。可税款总额不能少啊,那就请教会那为狄奥多罗慷慨解囊吧。
“怎么让公教会老老实实缴税,再顺道让这两方教会都心甘情愿地取消掉部分什一税税种呢?”曼努埃尔烦恼起了这一问题。 “恕我直言,殿下,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听到了储君殿下的抱怨,伊萨克·阿诺试探地倾过身子,试图献策。 “说说看吧。” “依愚见,我们可以承认天主教会在狄奥多西亚的合法地位,允许公教徒正常生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处于灰色地带,并允诺为其修建修道院,毕竟热那亚统治那么多年,这座城市还有点公教徒的,手段柔和些也好。当然了,暗地里是万万不可让他们进行传教工作的。而作为公权方,我们有一万种理由宣告他们的传教非法。 “至于先前改组修道院的事情,为什么不试着说是因为城内没多少公教徒,这么做有利于开源节流?如果卡法教区的主教试图问责,就推说责任全在亲王陛下,与殿下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殿下您再摆出一副宗教宽容的态度,安抚他们,岂不美哉?” “你是说让我把责任全推到父亲身上?我可是公国储君而已啊,这么做合乎《圣经》吗?威尼斯要断盟怎么办?” “殿下,亲王陛下主导没收公教教会土地的行为对天主教会来说已经够恶劣了,反正名声已经在谷底了,再怎么样都是往上的。而威尼斯在黑海势单力薄,不会用这么随便的理由发难的,再说了他们不虔诚的事情干的多了,比如1204,也不缺这么一次两次。” “如果公教教会的主教是名固执己见的人怎么办?” “能在黑海这种局势复杂摸爬滚打的主教也不是傻子,跟他们交流时派几名全副武装的重步兵跟着,说是友善交流、和谐共处,应该就懂您意思了。” “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