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靖安司医官
“太好了，我这就您回去，把这件大喜事告诉聂总旗！” 曹铁山喜形于色，搓了搓手，按捺不住的兴奋。 引荐一名神医加入值夜者，尤其是叶平这种能够拔除抱喉虫和治疗外科的圣手，从今以后，且不说旁人，他和二熊的安危，就有了大保证，再也不必担心受伤后得不到救治，一命呜呼。 “靖安司，值夜者，也算是一个新的开端……读书、中举，救不了自己；治病、修炼，变强才是在乱世活下去的王道！” 叶平看着兴奋的曹铁山，轻笑连连，但心中对宿体暗暗道了声抱歉。 按照宿体的原本记忆，这家伙，是更希望读书有成，然后考取功名的，但这样的乱世，考取了功名，又有什么用？一旦地窟妖魔打过来，难道还会因为你官大，放你一马不成？ 片刻后，二熊悠悠醒转。 “叶神医，从今以后，你就是俺的救命恩人，刀山火海，您尽管吩咐，要是皱皱眉头，俺就不算人！” 二熊听完曹铁山的讲述后，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挣扎着跪在地上，向叶平叩了几个响头。 “治病救人，医者分内事，不必如此。” 叶平摆了摆手，笑吟吟道，治疗二熊，得到一枚火神丹，还拿了曹铁山的银子，这账怎么算怎么划算！ “叶神医妙手仁心，佩服！” 曹铁山和二熊肃然起敬，崇拜的看着叶平。 二熊醒了，曹铁山也没耽搁什么，便背着二熊，等叶平把大门锁上后，便三人一道朝靖安司赶去。 “刘家好热闹……” 走过街口，看到刘家大门里进进出出的匆忙人群后，曹铁山咋舌道。 “哈哈哈，我把分红给了刘老板，他开心死了，刘家自然热闹……” 叶平扬眉玩味一笑，道。 “叶神医真是仁义……” 曹铁山赞不绝口，崇拜之色更浓。 看刘家现在这热闹样儿，就能想出来，叶神医给刘富贵的分红是有多丰厚了。 倒是二熊，看到刘家这些进进出出的仆人，在看到叶平后，竟是慌忙瑟缩得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不像是感谢，倒像是畏惧，让他心里不禁有些纳闷，但叶平毕竟是救命恩人，他也不便问什么。 这一路前行，叶平倒也是领略了一下临安的风光。 虽有地窟作祟，但临安依旧繁华，为天玄王朝首善之地。 车如流水马如龙，道路两侧，三层小楼的商铺鳞次栉比，旗牌迎风猎猎盘旋。 大街上，更是洒洗干净，青石路面上，连些许杂物都没有。 倘若不是昨晚在二熊和曹铁山的记忆中，见过地窟妖魔的恐怖，以及不远处那些坍塌的房屋，保留着昨夜地窟妖兽留下的肆虐痕迹，叶平都要恍然觉得，自己这是来到了历史中的哪个王朝盛世。 而且，这更让他生出一种警醒。 临安城作为天玄王朝的皇城，首善之地，守卫森严，地窟妖兽都肆虐至此，那么，天玄王朝的其它地方呢？ 这里，虽然安宁，但恐怕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安宁而已，大乱世，就快要来了！ 乱世，人命贱如草芥。 弱者，只能随波逐流，朝不保夕。 就在思绪变幻时，叶平发现，身周的行人越来越少，商铺和叫卖声已经不见，道路两侧的建筑，已是从斑斓多彩，变成了暗沉沉的青石灰色。 偶有行人经过，都是低着头，快步匆匆，似乎仰起头，就要遭遇什么灾劫。 “靖安司到了！” 即便曹铁山不提醒，叶平从这种变化，也看出来了已至靖安司。 人的名，树的影，靖安司的威严，从门外的清冷，便可见一斑。 这里，便是天玄帝国最阴森、最可怕、权力最大的地方！ 靖安司，监管天下，可是，却无人监管它。 “叶神医，这边走，靖安司中，不许大声喧哗，更不许打听别人做什么，这些是规矩，日后你加入靖安司，成为值夜者，要记住这些规矩，免得出什么事情。还有，咱们的头儿叫聂武，值夜者的总旗。” 曹铁山看到叶平向着四下好奇张望的样子，轻轻扯了他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 “好。” 叶平深谙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点点头，便学着曹铁山和二熊两人的样子，目不斜视，跟着他，穿过重重院落，最终，进入了一处小小的别院中。 “咚咚……咚咚……” 进入院落后，曹铁山便带着叶平走到一处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吧。” 一个低沉和煦的声音响起。 曹铁山向叶平点点头，便带着二熊，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是样式普通的桌椅，材质也寻常，是结实耐cao的橡木，而在一张长桌后，坐着一名身着黑色飞鱼服，颌下留着三绺长须的中年人。 而在长桌旁的座椅上，则是坐着一名身着青衫，容貌清隽，看起来很有书卷气，白面无须的中年人。 “铁山、二熊见过总旗！见过秦医官！” 曹铁山和二熊先向飞鱼服中年人恭敬施礼后，又朝着青衫中年人颔首示意。 “昨夜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怎么彻夜未归？” 聂武见到是曹铁山和二熊，脸上先露出一抹喜色，然后沉声道。 “启禀总旗，昨夜我和二熊追逐妖兽时，我被妖兽重伤，二熊也不慎中了抱喉虫，所幸我们遇到了叶神医，他帮二熊拔除了抱喉虫，又帮我治了外伤，现在才回来。” 曹铁山对聂武很是敬畏，单膝跪地，恭敬回答道。 一语落下，房间内立刻安静下来，死寂一片。 尤其是那位青衫中年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叶平上下仔细扫视了几眼，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嘲弄。 “抱喉虫！” 良久后，聂武才喃喃开口，旋即，目光落在了叶平的身上，仔细审视。 “不错，正是叶神医帮二熊拔除的抱喉虫！”曹铁山恭敬点头，接着道：“总旗，叶神医听闻了咱们值夜者的事情，愿意加入靖安司，成为值夜者中的医官，还请总旗成全。” “你能拔除抱喉虫？” 聂武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着叶平的双眼，双眸如可照见人心，一字一顿，缓缓问道。 “不错，我可以。” 叶平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平静道。 “唔……”聂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青衫中年人，道：“秦寿，你是临安医会的人，熟悉临安杏林中的各位医者，可曾听说过，临安杏林中有这位姓叶的神医吗？” “神医，我倒是未曾听说过……”秦寿笑吟吟的摇了摇头，玩味的看着叶平，淡淡道：“不过，出身医术世家，可是半点儿医术不通，父亲只是离家三载而已，便沦落到要变卖祖产的杏林之耻，倒是听说过一个。” 这个秦寿，知道我的身份！ 叶平见老底被人掀开，心中立刻咯噔一声，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 秦寿说的是过去的叶平，与他现在的叶平有什么关系？ “铁山，总旗是宽宏大量的人，你昨夜和二熊究竟是去做了什么，直说便是，总旗也不会怎样，何必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而在这时，秦寿望着曹铁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接着满是嘲弄道：“而且，就算你要找借口，也不该把这么个杏林之耻，说成是神医，甚至还想把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塞进我靖安司中，成为值夜者医官！玩忽职守是重罪，可欺瞒上官，在靖安司，尤其是我值夜者中，那就是死罪了！你，确定自己说的话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