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闻道司马守城
叛军士气正虹，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墙，他们觉得今天一定会迈过去。 第一个攻进城的人，将成为千户，蒙阴子孙，所以他们是疯狂的。 可是，今日的城墙，再不如昨天那么脆弱。 叛军靠近五十步时，城墙上静悄悄，还没人放箭。 当叛军靠近三十步时，城墙上的弓箭手才松开弓弦，一阵箭雨，凡走近三十步者，全部倒地。 一时叛军竟然无法靠近城墙， 只不过，叛军蚁附而来，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前面的死者往往还没倒地，就被后面的人推着继续前进，因此挡掉了不少弓矢，最终，叛军终于到了城墙下面。 跑到城墙下面的叛军松了口气，到了这里，城墙上的弓手不好射击，所以他们只要对付阻拦他们登上城墙的人就行了。 但是，他们的心还没放进肚子，只见城墙上滚下来一根巨大的木柱，上面钉了很多一尺多长的铁钉。 城墙下的叛军吓的拔腿就跑，可后面厚厚的全是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根木擂沿着城墙翻滚而下，巨大的冲击力将扒在城墙上的人冲下来后，还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碰到的人都被扎了几个血洞，顿时，城墙根哀嚎一片。 有此木擂在，看见的叛军不敢靠近，可最终，他们还是被挤压在木擂的铁钉之上，当铁钉被挂满后，便不再有危险，叛军翻过木擂，继续攀越城墙。 这时，第二根木擂呼啸而下。 叛军的指挥车上，崔长风见进攻了一刻钟，城墙上还是光光的，命人擂起了战鼓。 叛军的攻击更凶了。可是他们得到的教训也越残酷。 城墙内，比城墙上更加密集的弓箭手，弯弓搭箭，随着一声：“放！” 箭雨如骤，落在靠近城墙十步左右的位置，此处的人潮，瞬间矮了一截。 倒地的叛军被后来者踩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然后，第二批箭雨来临，踩在他们身上的同伴也和他们一样，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三轮箭雨之后，一根根粗大的长矛，带着尖啸，从天而降。 长矛的冲击力比弓箭大很多，长矛可以插穿叛军身体，然后再插入冻土之中，一时间，叛军阵中，仿佛长满了密林，前进困难。 这是城内除弓手外，安排的掷矛手的杰作。 这么凶狠的防御，叛军闻所未闻，纷纷止住脚步不敢上前。 叛军将领觉得情况不对，伤亡接近昨天，可是连城墙都没摸到，这种情况需要重新制定攻城方针。 看到叛军退去，城上的士兵们瞬间欢呼起来，“闻道司马，闻道司马！” 他们感谢闻道司马救了他们的命。 王都中军帐中，朵颜和图拉拉住刘云的手，也是万分感射，“闻道司马的战术，果然厉害。” 刘云第一次参与战事，能够取得成绩，说实话自己也是很开心，偷偷地瞧了一眼太后，想从母亲眼里得到一点赞赏。 可是萧太后脸色肃穆如旧，看不出喜怒。 或许对于太后来说，双方的死伤都是大辽的子民，都是大辽国力的损耗。 刘云也收起虚荣和轻佻之心，套用后世的套话回道：“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的功劳，全耐将军们指挥得当。” 随即，刘云话锋一转，“不过，虽然小胜，我们也不可大意，叛军虽然退却，可他们只是稍稍受挫，士气仍在，接下来他们可能会谋而后动，只怕会更难应对。为了及时根据敌情调整战略，下官打算上城墙亲自观察，并以令旗为信，向两位将军传递对策。” 有了前面的成绩，两位大将当然言听计从。 刘云上到城墙，惹来一片禁卫军的欢呼呐喊，瞬间成了一个名人。 刘云来到昨晚刚搭建而成的一座翼楼的最顶层，传令兵手拿令旗，每两百米一个，一头连到图拉，一头连到朵颜。 叛军听到这边的呐喊，也缓缓开拔过来，似乎他们也想好了对策。 这一次，他们没有一盘散沙往城墙冲来，而是排成了无数的细线，奔跑中竟然保持阵型不乱。 刘云差点惊掉下巴，叛军的组织性有这么好？ 待来到近处，才发现每条细线的中间都有一根圆形的东西，原来是叛军抬着树木前进。 这样进攻，立即让箭矢造成的伤亡减少一半以上，之前弓箭手根本不用瞄准，对着拥挤的人群乱射就行，可现在叛军排成一线，就算中箭了，还能扶着树木继续前进，给队友挡去好多箭矢。 城墙内的弓箭手三轮齐射完了，掷矛手上场，依然没能阻止靠近城墙。他们捡起插在地上的长矛，顺手还扔回城墙上，给城墙上造成很大伤亡。 同时，跟在敢死队后面的叛军弓箭手来到射程之内，张弓向城墙射来，箭如雨发。 城上虽有女墙，可叛军的箭射得禁卫军抬不起头来。 抬树的敢死队却已经靠近城墙。 他们将树木往城墙上一靠，嗖嗖地往上爬。 城上的人顶着箭雨往下丢木擂，最后是人和木擂一起向城下坠落。 可是，木擂横着落在斜搭在城墙上的树木上，顺势往地上滚落，又被后面的人用树木立在地上给挡住了，几乎没有造成叛军伤亡。 刘云也不得不佩服，人才啊！ 可是，兵书啊，电视啊不是白看的。 刘云摇动令旗，一个个巨大的土缸，从新搭的梯子，传到了城墙上。 这些梯子，也是昨晚新修的，每五十步一个，为的是快速向城头运兵，以及将伤员换下救治。 所以，今天不管城头死伤多大，城内都能快速替补上去，不会造成防御空洞。 运上去的土缸里热情腾腾，然而，它并不散发香味。 相反，它奇臭无比，禁卫军捏着鼻子，奋力把土缸往城下一倒。 已经攀爬到城墙边的叛军，立即惨叫着向下掉去，紧接着，惨叫声盖过了叛军冲锋的呐喊声，靠近城墙两丈以内，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而且，金黄色的金汁，还在向外蔓延，吓得叛军只能步步后退。 然后，城墙上的禁卫军，才有时间，躲在女强后面，和叛军的弓箭手对射。 高温的金汁和冰冷雪水相遇，产生了仙境一般的白雾，遮挡了一部分叛军垂死挣扎那残忍的画面，可凄厉的惨叫声，还是令得刘云很是不舒服，电视里看到死伤遍野，好像觉得还很刺激，自己也一直幻想着军人那种征战沙场豪气，哪个男儿没有军人梦？这一世占了崔云的躯壳，有一个当太后的母亲，心里更是想着沙场建功立业，原想着死亡，对于将军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可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因自己而死，心里不由得有几分胆怯和不忍，轻轻的问了自己一声，他们该死吗？ 然而，并没有给刘云多少思考的时间，传令兵反向传来一个消息，北面防线上，叛军采用了新的攻城方法。 刘云急匆匆朝那边赶去。 到北城墙上一看，一个个巨大的圆球，从叛军那头滚向城墙。 滚雪球？脑洞大开啊，这可是攻城法里面都没有记录的方法，刘云心道，这些人也不傻，为什么不知道搭个云梯，造个楼车之类的呢？ 说实话，刘云觉得，滚雪球这个方法，比攻城术里面的垒土更加聪明。 雪本身有自粘性，拳头大的雪球在雪地上，一会儿就能滚城一个大球，叛军躲在雪球后面，弓箭射不到他们，城上的禁卫军看着只能干着急，所以才找来刘云。 这还不算，接下来他们的动作更加令大将图拉束手无策。 只见叛军将雪球推到刚好箭矢射程的位置就停下，然后不断将雪球堆积，磊高。 慢慢的形成一道雪墙，雪墙高度不断增加，同时，有雪球从雪墙上落下，滚到雪墙和城墙之间。 初时，禁卫军还笑话对方没有扶好，雪球滚落。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雪球滚落，禁卫军慌了，叛军是要将城墙和雪墙之间填平。 一旦填平，叛军便可一鼓作气，直接冲上城楼，对方有人数的绝对优势，发起冲锋之时，只怕便是城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