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川野合……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意外的笨啊……］ 平时说话都很流畅的望月枫枫现在对眼前这位银发少女川野合银子的小测试感到有些无语。 面对枫陈述的事实，银子的脸颊马上就明显的鼓了起来。 学校的考试就快要来临了…对于不擅长学习的、又很少去学校的银子来说，这次算得上大危机。因为这次的考试在全科平均分在低分的话是会被学校要求补课的，那样银子就没时间自己玩了。 枫为了一些“自私”的原因所以特意跟银子一起在图书馆补课。话虽如此，但银子真的很出人意料。 ［我…只是……没去……学校！］ ［嗯，知道。］ ［望月……只有结果……完全不懂…］ ［啊？习惯，不好意思。］ 初中图书馆内，枫正盯着自己给银子出的题目测试结果，怎么说呢，从结果上来看、惨不忍睹。 坐在枫旁边的是一脸紧张的银子，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内心忐忑的看着枫。 话虽如此，可就算看枫也看不出个什么表情，因为他一直是——面瘫。 ［有不会就问吧。］ 枫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对银子这么说了，但其实他心里有一些想法了。 ［嗯……］ 『感觉……跟望月在一起好尬啊！！』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望月平时也能跟自己在一起的，可在学校走这么近总能感觉到周围怪异的视线，真的好尬啊！！』 银子现在的思绪已经飘向九霄云外了，已经忘记了现在枫正在为自己补习。 ［今天就这样吧。］ 枫看着银子刚才那一副呆样就知道今天银子是没心情学习了。 听见枫说今天结束了的瞬间，银子就伸了个懒腰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面。看上去像是累坏了。虽然跟枫说话很简单，但要是他的表情更丰富一点就好了。 ［走吧，回家吧。］ ［好……］ 枫收起摆在桌子上的资料，银子收拾了一下他们刚刚喝饮料剩下的塑料瓶就出图书馆了。 枫很讨厌刺眼的阳光跟往常一样用手挡在额头上面，银子倒是不怎么觉得阳光刺眼，她每次看见枫这个动作还以为是他的什么习惯。 车站中，银子已经跟枫分开回家了，站在车站里的枫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时银子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银子的家里学校还算近，不像枫还要等电车，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银发，真少见啊—］ ［话说她不就是那个最近跟那个面瘫待在一起的银发少女吗？］ ［诶？听说他成绩挺好的呀，有女朋友很正常吧…］ ［……］ 银子每次回家的时候多少都能听见一些议论声。 自从望月他跟自己走在一起后就能经常听见了，这些言论其实都还好，有的时候会更严重一些，有什么［那个女的小学好像被孤立过。］［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望月同学肯定是被她勾引了。］之类的话，听在银子的耳中这些话异常刺耳，有想过跟枫说，但又不想让枫为自己做更多事，所以就一直没跟枫提起。 就这样，承受着这些言论的银子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家中，银子在玄关脱下鞋子就跑进自己房间躺床上了。 『感觉好累啊。』 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己就是感觉好累，各种方面都是，真希望考试快点过去啊！银子打从心底的这么想。 就在银子还在家苦恼考试的事情时，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电脑微弱的光芒闪烁着，坐在前面的是打发时间的望月枫，他平时无聊的时候都会打游戏，刷下youtube之类的，用这些方法打发时间，但现在枫盯着的是，如何细心的教别人学习… 这也是一个为数不多让枫感到困扰的问题了。下个星期学校就要测试了，自己给银子出的测试已经很简单了，才只能勉强做到不是低分，到底该怎么做啊…… 『话说回来这次的出题范围是哪？』 以前枫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些，看来得问问老师了，因为枫平时上学都是带手机的，所以联系人里面还是很好找到老师的。只要知道出题范围就能应付这次考试了。 ［望月同学？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下周，考试，范围。］ 老师充满倦意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吧，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枫尽可能用最简洁的言语述说自己的需求，但老师好像很意外枫提出的要求。 ［咦——！？］ 『自己要出题范围很让人吃惊吗？』 ［我没听错吧！］ ［嗯。］ ［等会哈，我还在改作业，很快就发你。］ 听起来老师还很辛苦的，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还在改作业。 得到老师的回答后枫很快就挂了电话，也没有跟老师说［谢谢］之类的话表达感谢，对银子之外的人态度异常冷淡。 在老师发来范围之前，枫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继续看着“如何细心的教别人学习” 搜索结果好像就是自己一步一步的给别人讲步骤，思路这样的办法。枫个人不是很喜欢说话的，所以很少与人交流说话也很简短，这些办法对他来说基本也就废了。 ［噔噔。］ LINE的提示音传了过来，桌边上的手机闪了一下。 枫的头正向后仰去靠在椅子上。眼神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听见手机的响声，反应过来的枫打开手机简单看了一眼大致范围就用手抓向一边的包，拿出了教科书还有笔和一个水墨风的本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翻开到考试范围的第一页，折叠住最后一页，一边看向教科书，一边在本子上面写着分析，讲解。不喜欢说话的枫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啊… 『要是家里有打印机就好了，隔天买一台吧。』 枫心里还想着吐槽家里为什么没有打印机。 …… 川野合银子的一天开始的很晚，她一般是十点多才醒的，银子很喜欢晚上打游戏所以起来的很晚。 刚起来的银子习惯性的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身上穿着的是兔子图案的睡衣，最上面的几个纽扣已经松掉了，银子也不想管，任由着宽大的睡衣松乱的拖垮在身上，能隐隐看见那里没穿…… 她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睛，虽然还不是很清醒，但银子也觉得该起来了，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了。 正常的洗漱，头发梳顺就行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银子觉得散着头发是最舒服的。出了卫生间银子拉开衣柜随便抓了一件白色裙子就去换衣服了。衣柜中清一色的白色裙子… 换好衣服已经清醒的银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看LINE，看看有没有枫的信息，结果依旧如往，银子沉着脸刚起床就没了好心情。LINE上的还是只有最近聊的一些学习之类的，除此之外枫就没有发过任何别的东西了。 『现实中不爱说话，网络上更是一句话话都不多说！』 『亏我每天还都这么期待！』 『上次问枫是不是喜欢自己还被错解了，啊——』 刚起身坐在床上的银子想起一下羞耻的事又躺了下去。 『真是的，还总让我难为情！』 用枕头降温的银子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噔噔。］ 被银子扔在一旁的手机响起，她下意识的拿起来、枫？！ 看见是枫的信息她立马坐了起来！仔细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今天，早点，学校。］ 跟往常一样简洁。 『应该是让我早点去学校吧，话说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上课吗？！！』 『枫明明能正常说话，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 虽然心里感叹着枫有多不可思议，但银子还是很听枫的话的，就下床出了房间准备穿鞋出门。 在玄关处边穿鞋子边哼着自己以前翻唱过的一首歌的银子看着家里静静的，觉得有些心塞。 ［繋(つな)がってるんだよ一人（ひとり）じゃないんだよ振（ふ）り返（かえ）ればみんなほら……］ 银子自己每次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唱这首歌缓解一下情绪，虽然现在有枫陪着自己，但……空旷旷的家里果然还是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啊。 出了门口，锁上家门的银子收起自己的情绪慢慢走去学校，这个点一般的同学早就已经在上课了，虽然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但可不能让枫等太久啊。 …… 此时坐在教室里的枫，一直都是面瘫的他竟表现出明显的疲倦，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头一直摇摇欲坠。 平时声音很大的老师现在的声音也很模糊，周围的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昨天晚上他亲自给银子写了差不多半个本子所有学科的考试范围分析和一些老师没讲过的细节，直到早上七点，他一写完都没洗脸就直接赶来学校了。 『刚才…给川野合发信息了来着？』 『发过去了吗？』 枫的眼皮像是在打架一般不断跳动，他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倒在了桌上睡着了…… 正在讲课的老师也知道，枫的成绩一直都很离谱，所以也就没有多管。 直到好像有人在推自己？枫坐起身子，用手从下巴位置刷上额头才睁开眼睛。 站在眼前的是和往常一样穿着白色裙子的银发少女——川野合银子。 看着眼前的川野合枫下意识的发出了疑问。 ［川野合？？］ 枫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看向站在旁边的川野合银子，她怎么站在这……想起来了！自己让她早点来的！自己怎么就睡糊涂了啊！ ［几点？］ ［十一…］ 枫记得今天的放学时间比平时早很多来着，所以才让银子早点来的。 教室周围的人都做走的差不多了，应该是已经放学了。还没走的几位学生都眼神怪异的看向这边，但很快就转过头收拾东西走了。 ［喂，那个银发少女超好看的诶！］ ［别想了，好像是望月的女朋友。］ ［唉，好像是…真不知道望月这块木头怎么有那么好看的对象的。］ ［……］ 刚被银子推醒的枫自然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听见这些细语，但银子可是清清楚楚听见了。 ［怎么了吗？］ 枫正准备把昨天整理的资料从包里拿出来，只见银子一只手搭在另一条手臂上面，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那双微微摇曳的眼眸，令枫感到有些困惑，银子的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头也在时不时的转向别处。 ［没……没什么。］ 察觉到枫没有听见，银子也就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了。 虽然感觉到现在的川野合哪里不对劲，但枫还是将包里那个水墨风的本子拿了出来，递给银子。 银子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枫递给自己的本子还是接过手翻了起来。 『手写？』 银子的眼神逐渐诧异起来，望月今天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是因为这个吗？ ［望月……要……］ ［不用，你不用去补课就行。］ ［川野合、在意议论声吗？］ 知道银子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枫主动打断银子，并轻松带过了这个话题。打了个银子措手不及。 ［啊——］ 川野合总是喜欢发出这种声音呢。枫之所以会问到这个是因为，今天早上他来学习的时候有一些人看见他就谈到过什么银发少女之类跟川野合有关了言论。能感觉到川野合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心想可能跟议论声有关吧。毕竟银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会在意这些吧。 银子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枫讲一下以后换地方的，没想到今天枫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想着望月都已经这么问自己了，就不要装作不在意了吧。 ［嗯……有点……怕……］ ［嗯，我知道了，来我家吧！］ ［明天周末就可以。］ ［哈——？］ 银子像是不能理解枫现在在说什么一样，就好像枫说的是外星语一样，枫每次说话跳转都很让人意外……讲真的。 枫倒是觉得这些议论声没什么，只是既然银子在意的话，那就换个清净点的地方让银子听不见议论声就行了，话虽如此，但枫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了，想到银湖市的电车虽然只有两辆，但都是二十四小时的，所以银子来回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如果太晚了枫就自己送川野合，要不就自己去她的家里，一样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诶——？！］ ［我……还没……］ ［有更好的地方吗？除了川野合家？］ ［啊——！？］ ［望月……意外…］ 『望月有时候意外的大胆呢！！』 ［嗯？］ 枫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支支吾吾的银子。他还以为邀请朋友来自己家挺正常来着的，但看上去也不全这样啊。 ［答复呢？］ ［……］ ［去……］ 银子犹豫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她移开视线尽量不去看枫。 ［明天车站集合吧，今天就休息吧。］ 枫的话语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流露，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只能看出他现在有几分疲倦…… 银子红着脸一直不敢看他。 枫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银子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准备走了。 他已经从后排走到讲台的位置了，银子却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道低头在看些什么。 ［川野合？］ 枫轻声的叫了叫她，但她依旧站在原地，枫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住她了，准备走过去看看。 ［望月……］ 银子的声音非常小，比平时更小。 ［为什么…总是……对我…好。］ ［川野合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诶？］ 面对望月说出的话，银子还以为是枫又要转移话题，她正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枫还在继续阐述着…… ［我是出于我自己的想法才做出的行动，也可能含有些自私的想法吧，就是自己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理由吧。］ ［可能和川野合突然这么说，你也不懂吧，总之就当我是个自私，我行我素，孤僻阴暗……］ 枫此时的语气带着一点点苦涩的感觉，眼神有一些黯淡的看着窗外… ［才……才不是！］ 面对这样的枫，银子发出了这辈子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她打断了枫的自我评价，枫把头转过来重新看向银子，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后爱哭的少女，现在的表情明明一脸逞强样，却声音比自己都大的在安慰自己？ ［枫……枫…在我哭的时候会拉着我去玩，虽然那是第一次见面，枫的行为也真的很让我害怕，但最后我玩的很开心，枫明明都要上课了，却还带着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就连考试都是，枫为了我…虽然真的很奇怪，但枫对我真的…很好！］ ［枫…是我…见过对我最温柔的人了！！］ 川野合银子抓紧自己的衣服，大声的对着枫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她想要告诉枫，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奇怪、想要告诉枫，他一直都很温柔、想要告诉枫，他一直对自己都很好！！ ［川野合……］ ［嗯……］ ［以后能就叫你银子吗？］ ［诶？］ 抓紧衣服的银子突然松开手轻咦了一声，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枫，正在微笑？！ ［枫？］ ［啊——？］ 上一秒还在疑惑的银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直接叫了望月枫的名字，她瞬间就没了刚才那股气势，红着脸喘着气看向一边…… 教室中，阳光照进，这次枫没有因刺眼的阳光遮住眼睛，而是平静的看着银子，银子感到有些累的喘着气也看向枫。 ［望月？？还有那边的同学是？］ 老师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枫转过头准备跟老师解释的时候，银子已经靠着自己的背上了…… ［啊——！！］ ［今天都干了什么啊！！］ ［好难为情啊！！！］ 夜里，躺在床上怪叫的正是川野合银子，她还穿着平时穿的那套白色裙子，银色的头发也跟往常一样任由它散乱。 银子现在正在为自己中午跟枫说的那些话感到难为情。 ［啊啊——！！］ 她一想起来就感到很羞耻！自己在后面还因为喊了几句话就体力不支的倒在他身上了，银子不断的床上翻滚着，从一端到另一端……希望能让自己忘却已经发生过的事！ ［不过……明天…枫的家…］ 停下翻滚的银子双腿交叉的抬着，用手抱住抱住枕头轻声嘀咕着。 ［噔噔——］ LINE的响声？ 银子抬起头四处望了望，看着手机的位置伸手抓了过去，屏幕上亮着的是枫的名字。 ［明天别忘了。］ ［知道了。］ 枫……今天笑了吧，还以为他一直都没有表情呢。 银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去洗澡了。 此时，枫表情有些微妙的打着游戏，今天的银子，真是有些让自己震惊啊。说话流畅，声音也大，真是有点颠覆常识，不过好像是因为自己啊… 『完全搞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