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物是人已非人心最可悲
盛世痞子第四百零八章：物是人已非人心最可悲满怀心事的走出大殿，薛无畏正打算返回汀州，却被张谷拦了下来。 看着神色凝重的薛无畏，张谷沉声道：“准备返回汀州？” 薛无畏点点头。 张谷深深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继续道：“回去杀人？” 薛无畏又是轻轻点头。 张谷摇头复杂一笑：“不得不说，萧辰这小子是真的成熟了，也更像是一个永安的王爷了。”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不会同意杀这么多人，可现在，他明白了取舍，做事也更加果决。越发像是一个英明的王爷。” “可真当我看到冷漠的萧辰时，我又时常会想起那个成日里嬉皮笑脸，不务正业的萧辰。” “那时候的萧辰虽然不成器，可心底比现在却纯粹得多。” 薛无畏点点头道：“看到王爷的变化，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如今的华州，的确是需要这么一位主子，失落的是，或许从今而后，昔日的那个王爷，就再也回不来了。” 张谷满是感慨地摇头道：“人嘛，总是会改变的。” 薛无畏沉默了片刻，随后看向张谷道：“前辈，我该走了。” 张谷漠然道：“如果你是要回去杀人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了。” 薛无畏有些疑惑地看向张谷。 微微一笑，张谷轻声道：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来自汀州的消息，汀州城内，已经是尸山血海了。” 薛无畏闻言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震惊片刻，薛无畏恍然大悟：“是那小子。” 张谷微微一笑道：“是韩澈吧？” 薛无畏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王爷的密令只有我和他知道，我还没回去汀州便已经开始屠城，除了他，我想不出别人。” 张谷略有些感慨地道：“要说起来，萧辰这位义子，对萧辰倒是出乎意料的忠心耿耿。” 怅然若失的一笑，薛无畏摇摇头道：“罢了，反正我回去也是要这么做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便由着他去吧。” 看着有些无奈的薛无畏，张谷轻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拦下你吗？” 薛无畏摇摇头。 张谷将薛无畏拉离到距离大殿足够远的位置，这才低声道： “萧辰叫我一声爷爷，那我自然是要对他负责。他看起来已经做好了接手这一切的准备，在这之前，我就得替他铲除一些隐患。” 上一刻还有些低沉的薛无畏，下一刻便变得无比认真凝重。 “隐患？王爷身边有什么危险吗？” 张谷微微一笑道：“将军，你可曾听闻过永安的终极底牌秘闻？” 薛无畏沉思片刻，道：“我只是大致听先王说起过一次，怎么？王爷身边的隐患和这道底牌有关？” 深吸一口气，张谷点点头道：“永安最大的底牌，也是永安最大的危险。” “之所以留下你，就是想和你联手，将这个隐患彻底铲除。” 薛无畏闻言无比认真地道：“为王爷效命，薛无畏绝不含糊，还请前辈吩咐。” 张谷点点头道：“要说这件事，那就还得从幽狼开始说起。将军，咱们将来的对手，可不止白祁一人，你要做好准备。” …… 等薛无畏回到汀州，偌大的汀州城，已经变成了一处人间地狱。 地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街道上还有零星的士兵在收拾百姓的尸体。 看着这一切，薛无畏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闷不作声地走回了原汀州太守的大殿。 出乎薛无畏预料的是，就在大殿之外，韩澈正跪在地上，等候着自己的到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韩澈，薛无畏眉头微微一掀道： “你这是做什么？” 韩澈双手抱拳道：“将军，末将未经将军允许，擅自做主杀了全城百姓，还请将军治罪。” 看着年纪尚小，却一脸认真的少年，薛无畏慢步上前，轻轻将韩澈扶了起来道： “韩澈，若是等我回到汀州，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在这，你这是履行王爷的命令，你又何罪之有？” “永安黑甲军，永远效忠王爷，这是黑甲军的第一要务。你要时刻谨记。” 韩澈认真道：“可就算如此，我也应该等将军回来，不该擅自做主。” 薛无畏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此去漳州找王爷，是不同意王爷的决定吗？” “我虽然不喜欢滥杀无辜，但我永远记得，我是黑甲军的一员，之所以去找王爷，只是想确认王爷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毕竟，此举一出，天下人对华州，又会有新的看法了。” 沉默一瞬，薛无畏满脸复杂地看向韩澈道：“再者，王爷身边的亲信一个个都走远了，这种时候，你叫我又该如何处置你呢？” “这种节骨眼上，咱们就不要给王爷找麻烦了。” 韩澈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汀州内外，血腥味浓郁无比。 回过神的薛无畏沉声道：“马上到夏天了，这么多尸体，一定要妥善处理，免得引起瘟疫。” 韩澈拱手道：“我和副将军商议的是，城内的所有尸体，集中焚烧掩埋，定然不会造成别的麻烦。” 点点头，薛无畏看向韩澈道：“去，把秦升给我叫来。” 听到这话的韩澈愣了一下，随后道：“此事是我韩澈一人的主意，将军要处置副将军，就请处置我韩澈。” 薛无畏轻笑一声道：“谁告诉你我要处置秦升了？” 韩澈有些发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薛无畏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的模样。 薛无畏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只是有一项秘密的任务要交给他去办。” 深深看了薛无畏一眼，韩澈这才拱手离去。 不多时，秦升便迈步来到了大殿。 看着薛无畏，秦升拱手行了一礼：“将军。” 薛无畏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份密信道：“这是一个地址，你带上一千人前去，负责将那些人悄悄转移到华州。这件事我交给别人不放心，只能交给你，切记，此事决不可张扬。还有，若那些人中有人产生了二心，格杀勿论便是。” 看着手中忽如其来的密信，秦升有些不解地道：“将军，这是……” 薛无畏摇摇头道：“有些东西我不能跟你细说，你只要记得照办就是。” “是！” 秦升拱手，迈步离开。 …… 仅仅在一日的时间，萧辰率兵屠城的事情，便传遍了天下。 一时间，世人对华州大军的印象，也发生了转折式的看法。 起先，大部分人都认为萧辰的大军乃是曹询座下的亲兵，是王者之师，仁义无双。 可经过这件事，一些人已经开始怀疑起萧辰的本意。甚至，连曹询撰写的檄文，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当然，反响最为严重的，还是萧辰沿途要进攻的那些城池，华州大军还没到，就已经有传言说只要萧辰破城，便会将所有人都屠戮一空。 于是，萧辰的大军还未抵达，魏国不少城池内的百姓就已经做好了和华州大军同归于尽的准备。 蕲州。 李洛和季无双站在一座刚刚攻下的城楼之上，望着这封从华州传来的消息.李洛微微一笑道： “萧辰居然下令屠城，如此果决，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季无双却是一脸平静，喃喃道： “汀州的事情我早已知晓，那是白祁刻意给萧辰设下的圈套，若是萧辰继续优柔寡断，那他便再不足以与白祁抗衡了。” 李洛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先生觉得萧辰此举没错？” 季无双点点头道：“自然是没错。杀一城人或许是会背上一些骂名，可这么做了，萧辰却能获得一个稳定的后方，相比起来，不过是杀区区一城人而已，萧辰可是太划算了。” 李洛摇摇头道：“可是这样一来，接下来他要攻打的每一座城池，要付出的代价都会很大，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哈哈哈！”季无双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李洛道：“先生笑什么？” 季无双道：“我只是在笑，王爷太高看人性了。” “也就是萧辰大军没有兵临城下，这些人还能有些斗志，可真要是等到萧辰大军抵达，那些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和华州大军不死不休的百姓，又有几个敢于不畏生死？”33 “大部分人，一样会化作温顺的羔羊。喜笑颜开地迎接华州军队入城。” 深深看了李洛一眼，季无双摇摇头道：“王爷，人的本性，向来都是卑劣的。向强者低头，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谁也改变不了。” 李洛若有所思一笑道： “先生这话，有些以偏概全了吧。” “不不不！”季无双连连摆手道：“这只是每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理性行为，在屠刀面前面不改色，那才是不正常。” “低头？保命而已，也不算丢人。” 李洛笑着点了点头道：“先生看待问题，还是这么一针见血。说话，也是那么不留情面。” 季无双微微一笑，忽然道：“对了，就在刚刚，夏国方面来了几个投诚的官员，王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李洛冷冷一笑:“杀了吧。能背叛夏国的人，将来也会背叛我，这样的人，留不得。” “再者，我不是听说夏国那位新主子的议和使团，已经从京都出发了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