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痛彻心扉

    早恋危害的滋味，楚雄可算是切身体验了。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也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他和田苗只是互有好感，只是互相仰慕，根本没有达到卿卿我我的热恋程度，现在也不是谁故意抛弃谁，而是其他客观原因才分道扬镳。但这些告诫丝毫不能冲淡他的难受，他满脑子都是四个现代网络热词——蓝瘦香菇，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他趁父母不在，先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啥都没做，想像小升初前那样，闭关修炼，把这颗世上最难咽的“失恋”苦果给消化掉。结果三天下来，除了人瘦了一大圈外，其他情况一点儿没有好转，那颗苦果不仅没被消化，反而生长蔓延到他的心中各个角落。

    他想通过全力学习冲淡心痛。为了不让大家看出狼狈相，去学校前，他把自己从上到下仔细修整了一番，直到自认为发型一丝不苟、衣服洁净平整、鞋带结节美观为止。

    他强打着精神到了学校，见到老师和同学仍然友好地微笑，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那个笑容是那么地做作和勉强。

    上课时，他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越集中越难受，特别是想起田苗说过是某个老师劝告她父母转学时，他顿时对这些老师产生了极端排斥的情绪……

    下课后，他不愿意面对那些枯燥的作业，又因害怕孤独而不愿意独处，他想尝试通过同其他同学谝闲传、谈八卦，借以调节自己、排斥孤独，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孤独。

    放学后，他也不愿意回家面对父母，就到处漫无目的地走，每走到一处，都有他和田苗一起学习、散步、聊天、畅想的段段回忆，曾经的欢声笑语至今都在耳边，是那么清晰、动听、美妙……

    他想从书籍中找段心灵鸡汤疗养，果然就找到了，“那也是一个男孩，因为失去了一株精心呵护的玫瑰而痛不欲生，然而，当他翻过一座高山来到另一个地方，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玫瑰，从而使这个男孩走出失恋阴影”。可这对楚雄来说根本无效，他觉得田苗同她的普通的名字极端相反，她根本不是普通的田苗或玫瑰，而是一株极其珍贵、可遇不可求的天山雪莲，甚至是一株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的千年灵芝草或万年何首乌，你听说过漫山遍野的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吗？

    他眼前是个黑白的世界，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他感到天地都那么地渺小，自己无处可去，也无处可逃，除了田苗，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别人，他的心里也被挤满而容不下任何人。他感觉过早地尝到了世上最苦的滋味——相思之苦，也切身体会了《神雕侠侣》中了情花之毒的滋味，那是一种钻心的痛，也是从心底向外散发的痛，真的难以忍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来强大，像一尊超级强悍的金刚，根本没有软肋，即使有也比一般人强的多。记得小时候看动画片《葫芦娃》的时候，当妖精发现刀枪不入的葫芦小金刚存在软肋，那就是特别害怕“打屁股”时，他当时就从心里笑话还什么“小金刚”呢？既然刀枪不入怎么可能怕普通地打屁股？难道金刚的软肋比普通人的还“软”吗？他都不怕打屁股，那次父亲生气了用一根鸡毛掸子打他的屁股，直到鸡毛掸子打折他都没叫一声，自那以后父母就再没跟他动过武力。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纵然是金刚也一定有比普通人更软的地方，特别是从心理上，他觉得感情就是自己的软肋，根本比不过普通人。相信普通人遇到他这种事情只可能难过一下子，转眼就云淡风轻了，而他却越像落入机关中的困兽，越挣扎就越心痛。

    如果别人的感情像小溪、小河、小湖，一颗小石块、一点小风浪都可以让他们的心潮澎湃；那他的感情就像大河、大江、大海，从不轻易发生骤变，而一旦引起变化就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是参天巨浪，那是天崩地裂，那是地动山摇，根本不是靠人力所能控制的。

    在走投无路又心痛难熬的时候，他想过很多办法用来减轻痛苦，要么饮酒买醉，因为没有对饮者，怕一个人醉后冻死在街头都不知道；要么进酒吧狂欢，又听说里面有许多投毒的陷阱……呸，自己只是想减轻痛苦，还不至于堕落到将生死置之度外、危害社会、万劫不复吧！

    这时，他想到曾经在擂台上遇到的那位身患重症的大叔，采用的减轻痛苦的办法——玩电子游戏，对，就走这条老路，这既是他的擅长，也不会让身体受到伤害，对社会危害也不大。

    他找到了曾经的好友大强。因为玩游戏，大强初中都没考上，由于家庭条件较好，家里花高价送他在一所民办初中学校上学。也正是从大强处得知，二虎也没考上初中，但他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辍学跟亲戚学汽车修理了。

    大强告诉他：“原来那些街机游戏厅由于涉赌涉黄，早就被有关部门查封了。现在我们都去电脑培训班，说是去学电脑，其实主要就是玩电脑游戏。”

    楚雄：“那电脑都有些什么游戏？”

    大强：“游戏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相比起来，原来的街机都是小儿科，也就配我们当时还是小学生玩玩，现在这些才要高智商，相当烧脑。”

    楚雄：“那儿有三国题材的吗？就像《三国志》那样的。”

    大强：“三国题材的当然有了，最经典的就是《三国群英传》，比《三国志》高级不知多少倍，既需要战略、又需要计谋，既要战争，又要内政。”

    楚雄：“那就太好了。我也想明天就去报班，就是不知人家收不收插班生？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人家的进度。”

    大强：“只要交钱，天天都收。什么进度不进度的，每天装模作样的讲几分钟基础知识，然后就是自由活动，其实就是游戏时间了。就那点基础知识，我学了几个月都没记下，更别说进步了；然而游戏，谁都没教我全学会了，天天都有新进步！看来哥们天生就是玩这个的，当然在你这位游戏大神面前我可不敢这么讲。”

    楚雄：“果然进步了，竟然学会谦虚了。”

    大概是因为找到方向，楚雄的心痛开始有所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