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家本无亲
“辜战,给本王住手,且听本王一言。” 那名男子将手指收回,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目光凌厉。 “本王需要一个解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云中显现了身影。右手袖袍一挥,少年胸口的铁链便化为灰烬,同时将一道极其精粹的仙力打入少年的体内,滋养着少年破碎的胸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新肉长出,少年脸色也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同时又一挥袖袍,将那名中年女子送到少年的面前。 “仙家本无亲,你让城儿体面的走吧,虽逃不脱命运的安排,但他也是本王的孙子,本王此番前来就这么一个目的,同时我也要带走方沁,她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辜家了。” “哼,若是本王不让呢?”男子冷哼一声,邪虐的笑着,猛的一掌向少年袭去。 “你过了,辜战。”老者虽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但依旧以掌对之,毫无惧色。 两掌相对,刹那间天昏地暗,轰鸣声穿云裂石。方圆数十里皆被夷为平地,然而不远处的辜王城和那祭坛却因阵法的缘故,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辜战,别以为我李家就真的怕你辜家,若还有下次,便是两家彻底开战。看看我这个掉了牙齿的老家伙,还能不能咬掉你的脖子,你若不惧,尽管来试试。”老人将中年女子和少年护在身后,双目凝视着中年男子,怒不可遏道。 “呵呵,老家伙,仙王四劫,一劫一踏天,不知道你还能硬撑多久?你迟早会比本王快一步仙逝,现在,就让你再活一阵子吧,到时候,自有仙劫会收你性命。” “哼,老不死的家伙,你现在跟本王走吧,回辜王城,在穆仙皇的面前,我让那个畜生体体面面的走!”男子径直离去,朝着辜王城飞去,神态漠然道。 男子的眼神凌厉,冷漠,无情,此刻的他并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待宰的牲口。 “仙家本无亲啊。”老人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要摇了摇头。 “李伯伯,请你帮忙照顾好我娘亲,城儿不怕死,只怕娘亲一个人被爹爹欺负。”少年微笑道。 刚满六岁的少年,应该是愉快的和父母家人度过快乐的童年,而他却没有童年的欢乐,拥有的只有挥之不去的悲惨。 现在的少年,已经知道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自己短暂的一生即将画上句号,一但到辜王城就要迎来自己的命运。 可是,这位少年,先前眼中的绝望已经消散,看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 “城儿!”那名中年女子,蹲下身,紧紧的抱住少年,生怕自己一松开怀抱,少年就不见了。那双美丽到极致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沁儿,委屈你们母子了啊,若非为了我们李家,你们又何必受这样的苦。哪怕城儿无仙痕可立,依旧可活在仙界,无人可欺。只恨我当初一心想要超越仙王,去成就那无上的仙皇,可是,当年的心高气傲换回来的却是失败,是那必陨的仙王四劫。我活着倒是不畏惧一切,如果我仙逝了李家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不敢去想,所以将你嫁于了辜战,以谋求一条后路,看来,是我错了,错的太离谱。”老者叹息道。 “不怪你,只怪我们母子太命苦了,我的城儿啊!”中年女子越哭越大声。而此时,强忍着笑容的少年,眼角也落下一滴眼泪。 “哼,畜生,还不跟上,离别的时间已经给过你们了,赶快滚过来。”一道漠然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娘亲,我去了,李伯伯,麻烦你照顾好我娘亲!” “城儿,他是你爷爷,叫爷爷。” 少年一怔,一丝喜色浮现于上脸上,长呼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再无后顾之忧了。 “爷爷,照顾好我的娘亲!娘亲,孩儿先去了,若有来生,我还会做娘亲的城儿!”少年从那女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给中年女子擦着泪水。 忽然间,一条忽隐忽现的金色线条,从少年的脚下窜出,径直没入少年的体中。 少年传来一声闷哼,浑身开始剧烈抽搐。 “因果之力?辜战,你真是好狠的心。”老者咬破食指,挤出了一滴鲜血,随即滴在少年的额头,鲜血直接没入少年体内,直接朝着那缕因果之力而去,在接触到因果之力的瞬间,二者悄然溶解。 就在这一刻,在少年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巨手,撕碎了空间,一把抓住少年,然后便缩回到那条裂缝中,随后那道裂缝缓缓的闭合,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在另一处,一位男子立于空中,犹如一轮浩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让人睁不开双眼,那名男子散发出一种令天地万物皆须膜拜的气息,这就是辜家仙王,辜战。坐拥亿万里仙界山河,拥有无上的因果仙痕,天地万物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在他的身后,是一群辜族的族老,一个个浩气荡然,威势慑人。 而在他的面前,是那名少年。是曾经的辜家长子,辜家唯一的继承人,仙王之后。可马上这些身份将会消失,竹篮打碎一场空,到头也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生存的权利也即将被剥夺。 这就是仙家的可悲,如果你的存在对家族有莫大利益,那么你便有生存下去的权利,若你的存在对家族一点利益都不能带来,甚至带回了耻辱,那么你就将失去你生存下去的权利,等待你的便是死亡。 曾经那一群对少年百般顺从的族老,如今却连正眼都不看少年一眼,因为他们都知道,少年三定仙痕都失败了,未能继承家族最顶级的因果仙痕。那么,他便对家族没有一点用处,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畜生,甚至活着都是一种对家族的侮辱。 “时辰已到,开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