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死刑
除了肖志远外,副站长董邦俊也被扣押起来了。肖志远有通共的嫌疑,董邦俊则是渎职。 常州站后面有几间房,被改造为临时牢房,现在成为关押他们的地方。 董邦俊重重地叹了口气,问:“肖站长,西郊机场叛徒是真的吗?” 他被关进来时,胡孝民找他谈了话,让他戴罪立功:套出肖志远的秘密。胡孝民怀疑,肖志远之所以替航空警卫营担保,主要是想混淆视听,他的真正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地下党! 董邦俊认同胡孝民的看法,他也急于想脱身,一口答应了胡孝民的提议。肖志远已经倒台,再跟着他只会更倒霉。 肖志远没好气地说:“要是假的,我们能进来吗?” 董邦俊叹息着说:“昨晚要是去趟机场就好了。” 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括子,什么车没油了,不会走路去吗?骑自行车也行啊,最不济,还可以包个人力车嘛。 肖志远淡淡地说:“现在再说这些屁话有什么话?唐民仁既然投共,我们就认栽吧。昨晚真要是去了机场,说不定被他们给杀了呢。” 胡孝民在常州的任务圆满完成,协助日下都信吉查封了八十一家粮行,除了留下一部分用于计口授粮外,其余粮食全部充作军粮。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大多向胡孝民表明“诚意”的人,在日军实行计口授粮后,常州粮价大涨后,反而赚得盆满钵满。 特别是恒盛粮行和许计粮行,他们比别人多半天时间,不仅可以转移仓库中的粮食,还能重新做个账本。 西郊机场的航空警卫营通共,胡孝民提前预警,虽未能阻止航空警卫营叛逃,但常州站替他背了祸。 回到苏州后,胡孝民向赵仕君报告了常州的情况。自然,也少不了给赵仕君带来的一份“诚意”。 胡孝民把皮包放到赵仕君的办公桌上,里面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部长,这是常州粮商的一点心意。” 赵仕君听到声音,知道这是金银发出来的声音,听着特别的悦耳:“看来你在常州收获不少嘛。” 胡孝民叹息着说:“唯一可惜的是,让唐民仁溜了。” 收钱的事情,不能跟赵仕君讨论。无论他收了多少钱,最后的结果都不会令人满意。 赵仕君沉吟道:“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于你……” 他觉得,自己也被唐民仁骗了。作为汪夫人亲自挑选的军官,对汪先生应该无比忠诚才对。可这样的人,竟然投奔了共产党,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胡孝民事先还特意给他打来电话,当时他以为胡孝民只是想表现,没想到,胡孝民的判断竟然是正确的。 胡孝民马上说道:“责任在于常州站的肖志远,他的调查报告,误导了所有人。要不是我亲自跑了一趟,发现唐民仁的神情有些不对,也发现不了端倪。” 赵仕君马上改变了态度,缓缓地说:“肖志远确实该死。” 胡孝民提及肖志远,既避免了他的自责和尴尬,也给所有人找到了台阶。 胡孝民说道:“最令人气愤的是,航空警卫营叛逃的当天晚上,他还在信誓旦旦替唐民仁担保。要不是我火眼金睛,还真被他骗过去了。当天为了试探航空警卫营,我带去的人都喝高了,本想让肖志远派人监视,哪想到他违令不遵。我怀疑,他是共产党,为了配合唐民仁叛逃,不惜暴露身份。” 赵仕君摆了摆手:“不管他是不是共产党,都杀了吧。” 自从与共产党暗中合作以来,他手里还没杀过真正的共产党。但肖志远的行为太恶劣,如果查实他共产党的身份,反而不好下决心。不如让胡孝民杀了,就算真是共产党,以后也可以推说不知道。 肖志远是许均鹤的人,虽然赵仕君同意杀掉他,但胡孝民还是要给许均鹤打个招呼。离开办事处后,他拿着肖志远的资料去了特工总部苏州实验区。 胡孝民说道:“大哥,肖志远这次为航空警卫营叛逃提供了便利,无论是客观上还是主观上,一直在误导我。我认定他是共产党,赵部长也同意将他枪决。” 许均鹤一愣:“你认定他是共产党?这么说,没有证据?” 胡孝民说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嘛,他自愿替唐民仁担保,光这一条就足以治他的罪了。” 许均鹤问:“什么时候行刑?” 胡孝民淡淡地说:“明天吧,这样的人早死早让他投胎。” 许均鹤说道:“我等会去见见他。” 胡孝民不以为然地说:“大哥,他九成是共产党,就算不是共产党也死有余辜,何必去见他呢?” 许均鹤摇了摇头:“听听他说什么吧,不管如何,还是有点香火情的。” 他希望给肖志远最后一次机会,他是肖志远的长官,如果不给肖志远一次机会,其他的手下恐怕会有想法。 胡孝民没有再说什么,许均鹤作为肖志远的长官,要最后见一面也是能理解的。他其实早就知道,肖志远并非共产党,要不然,也不会把所有责任推到肖志远头上。 而且,此事赵仕君已经点头,就算许均鹤想保肖志远,怕也是保不住。毕竟,肖志远不承担责任的话,恐怕就要许均鹤承担的。 第二天上午,胡孝民亲自对“共产党员”肖志远执行了死刑。这种刑法,胡孝民还是愿意执行的,毕竟,这会让他背上枪杀共产党的名声。 胡孝民走到被绑在木桩上的肖志远面前,冷笑着说:“肖志远,不管你隐藏得再深,也总会暴露的。” 肖志远大声说道:“我不是共产党,以前不是共产党,以后也不是共产党。” 胡孝民冷冷地说:“死到临头还想隐藏身份,告诉你没用了,很快你就会去见马克思。你们共产党不是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喊口号吗?喊吧,尽情的喊吧。” 肖志远大吼道:“我才不要去见马克思!” 他可以死,可以为航空警卫营的叛逃负责,但绝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如果自己是共产党,不应该跟着唐民仁一起投奔新四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