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谁能任性不认命
董海宁说完,站起身,又揉了一下她头顶的头发,转身走向楼梯。 他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些瞬间,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她的渴望,他仿佛看到过荒漠中的漫天花雨,可是醒来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一个人的演技可以好到这种程度吗? 他不知道,也不忍心细想。 沈星汝追过去,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真的会报警的。” 董海宁回过头来,说:“我不会做伪证的,也从来都不接受威胁,更不会为了这么个人去做违背自己良心和职业操守的事情。你不用浪费时间和心思在我身上了。” 沈星汝:“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董海宁:“想跟我做利益交换?同样不可能。” 他说完,本来打算立刻走上楼梯,可是他犹豫了半分钟,说:“我想知道,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是真的么?就是……我问你为什么有大半个学期没有来上学……” 沈星汝的脸上还粘着咬破他嘴唇时流的血,眼中噙着泪。 “真的。” 董海宁仰着头,叹了口气,说:“那你还用这种方式帮他?” 沈星汝没有说话。 董海宁:“《一代宗师》里有一句话:老猿挂印,关隘不在挂印,在回头。你回头吧。” 沈星汝固执地摇了摇头。 董海宁无奈地笑了一下,满是疲惫的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就像高中的时候,我给你讲数学题,你说你听懂了,可我知道你根本没听懂。” 沈星汝说:“那是因为那天你重感冒,身体不舒服,我说听懂了是想让你早点回去休息。” 董海宁看着她说:“如果青春有张不老的脸,但愿她永远不被改变。” 沈星汝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不久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她抹了一把自己脸,无意间让血泪混合在一起。 地下室的灯光暗淡下去,沈星汝拎着那个黑色的皮箱,顺着楼梯走到书房。 她又开始一遍遍地翻阅案卷。 “这个死局我们绝对可以走出去。”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身陷囹圄的修远说。 沈星汝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来都不是。 小的时候总是被偏爱,个性里的娇蛮、傲慢也就成了天然具有合法性的存在。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无法无天的她也明白了什么叫浪费与虚耗。 心里那一点甜蜜真挚的情意啊,到底还是错付给了不值得的人。 但爱也许正因此而流通于世吧,这是深情与薄情的相对论。 太阳渐渐高升,秋高气爽。 即便是秋天的尾巴仍然舒适惬意,抬头只见一眼望不到边儿的碧空白云。 微信提示音响了好几声,沈星汝都无暇顾及。 一直到快要中午,她出现了一点低血糖的症状:头晕,出虚汗。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的晚饭就没有吃,今天早饭、午饭都还没吃。 在微波炉旁边看它运转的间隙,沈星汝才想起来看手机。 都是向晚晚发来的微信。 “早上好呀,又是新的一天啦!今天有没有好好吃早饭呢?我这几天累死了!不吃饭根本撑不住!不过我摸索出一个好办法,不会长肉呀,就是早上碳水化合物为主,中午蛋白质为主,晚上吃蔬菜。食堂的包子好好吃呀!” “亲爱的在忙什么啊?我刚刚跑完十公里越野,一点儿劲都没有了。教官好变态,还在我们的背包里放两块砖头。” “快中午了啊,吃没吃饭呢?要记得按时吃饭啊!” 沈星汝早已经习惯了向晚晚督促她好好吃饭的信息。 向晚晚说她不能再瘦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可是个持久战。 沈星汝深以为然,所以即便一早就经历了巨大的情感起伏,她也决定吃点东西。 她回复向晚晚:“放心吧,中午打算吃番茄牛腩。” 向晚晚不可能放心的,沈星汝是什么心理素质?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当年上刑法课,老师讲到南京有个杀人分尸的案子,死者被残忍地切成几千片,分装在很多个塑料袋里。 向晚晚啧啧称奇,心想,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一般人切着切着还不得吐了啊,怎么能坚持切完呢? 当时她就觉得这种超凡的心理素质,她身边的人里也就曾经立志当法医的沈星汝才具备了。 不过法医的工作太累太苦,实在不适合她。 向晚晚又发了一条微信给沈星汝:“番茄牛腩?听起来不错啊!拍张照片给我看看啊。” 沈星汝无奈了,向晚晚这种行径简直堪比中学老师,天天看着你作业写了吗,公式、课文都背了吗? 她耳边甚至回响起中学老师的声音:“你们这些人,学习不好都是有原因的!” 当然,她突然暴瘦也都是有原因的。 沈星汝等微波炉工作完,给向晚晚拍了一张即热即食的番茄牛腩的照片。 向晚晚看到餐具的确是沈星汝家的餐具,背景也是沈星汝家,这才放下心来。 陈娜看着向晚晚不吃饭,只顾着看手机,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说:“乐什么呢?快点吃!吃完赶紧回宿舍,我这身子骨都要散架子了,你晚了我可不等你啊!” 向晚晚这才收起手机开始认真吃饭。 排队走出食堂的时候,向晚晚站在陈娜身后,看她的腰身好像比之前纤薄了许多,不禁打趣她说:“你别喊累了,看看这腰,效果很明显嘛!” 陈娜有气无力的说:“快别提了,我真的瘦惨了。我的天啊,真难以想象这么下去我回去还能开直播吗……” 向晚晚笑着说:“你可以转型呀,别一天到晚想着打擦边球了。” 陈娜:“转型?哪那么容易?再说,我自己其实还挺喜欢原来的身材的。” 向晚晚:“之前体脂率稍微有点高,现在更健康嘛!” 陈娜白了她一眼,垂头丧气地说:“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唉,要是我们家老张另结新欢,我损失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