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帝王之心，天威难测

    是夜，夜深雾重。

    西羌皇宫御书房。“御书房”三个楷书字匾悬挂于墙壁上，字体遒劲，法度严谨。

    这三个气势磅礴的楷书，颇有颜筋柳骨的神韵，乃是西羌第一任皇帝拓跋雄亲笔所提。

    紫黄色的书案上，垒有书稿和法帖，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墨褐色的笔筒里放有狼毫几支。

    只见案桌上铺有一张“西羌疆域堪舆图”，乃兽皮所做，山川河流，纵横交错，栩栩如生。

    一位相貌威严的中年人。

    正伏在案桌，聚精会神地查看地图，西羌北面是北契，东北面是东瀚，东南面是南雍，南面是吐蕃十八部，西南面则是偏安一隅的大理国。

    虽然地图上标注的题目是“西羌疆域堪舆图”，实则六国疆域皆在上面，黄河、长江贯穿其间，河套地区清晰可见。

    中年人偶尔提笔勾勒。

    略作注解。偶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西湖龙井到嘴里，这南雍富庶，天下闻名，连这两国邦交送来的西湖龙井也是这般清醇可口，回味绵长。

    举目望向窗外的夜空，两颗将星璀璨耀眼。中年人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禀告陛下，司天监褚天罡求见！”一位青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作礼道。

    “传！”中年人朗声道。

    有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灯光映射下，中年人一袭五爪龙袍裹身，面庞犹如雕刻般器宇不凡，年近五旬的年纪，赫然是高阶武皇的修为。

    此人正是西羌皇帝拓跋昊。

    “谨遵圣意！”青年男子抱拳作礼，领命而去。此人仪态不凡，正是拓跋昊的带刀侍卫细封文虎。二十七八岁年纪，已然是三品武皇的修为。

    细封文虎。

    在西羌也是颇负盛名的高手，更难得的是年轻，要不是魏长信珠玉在前，也许“铁鹞子”统帅会落在细封文虎头上。

    顷刻间，急促脚步声响起。

    一位面容白皙的中年文士匆匆而来，此人四十开外，仪态儒雅，颇有名士风范。一走进书房，就向拓跋昊躬身作礼道：

    “禀告陛下，魏将军今晚的“黄沙古渡，中秋约战”已经有了结果。”

    拓跋昊夜观天象，对两颗将星同时出现在西羌上空，颇为震惊，一脸疑惑道：

    “褚大人。我怎么见到两颗将星并立于西羌上空，快说说，魏将军决战那英雄帮军师可还顺利？”

    褚天罡面色平缓，不惊不喜道：

    “二人战成平局，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现场有占山王掠阵，神通山庄庄主方剑白也在黄沙古渡。”

    拓跋昊微微一怔，神色肃然道：

    “哦？这世上除了儒家、佛家、道家、兵家的几位代表人物，以及“天下四绝”，还有列国的皇帝，我还真想不出有谁可以抗衡魏将军？”

    褚天罡沉声道：“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此人叫龙青云，十六岁年纪，乃是南雍嵩阳剑府的弟子，在一年一度的‘西湖论剑’赛上夺得冠军，居然没有到兵部供职，而是去了东瀚天庸剑院留学，后来参加京兆弓弩军，以斥候身份到汉中查探军情，还来竟然参加了紫柏山的东一宗，促成了三派合一为英雄帮，据说英雄帮的强势崛起，此人居功至伟。”

    一生南征北战，创立无数功业的拓跋昊不禁喟然长叹：“此人短短数月之间，居然有如此奇遇？”

    说话的同时，拓跋昊举目望向窗外的浩瀚夜空：“以天监所见，两颗将星中的一颗，就是那个叫龙青云的少年？”

    褚天罡一脸端庄，正色道：

    “另一颗将星正是龙青云，刚开始我还不能十分肯定，直到南雍天宫院院长莫占鳌出现在现场，我敢断定，这个叫龙青云的少年必将成为魏将军的劲敌，也是我西羌入主中原，逐鹿天下的最大障碍。”

    原来，在刚才的黄沙古渡决斗现场，西羌司天监褚天罡居然在现场，看来此人的心智、武功皆是上上之选。

    拓跋昊凛然道：“你说的可是当年寡人准备招进司天监担任副职的莫占鳌？”

    褚天罡尴尬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禀告陛下，正是此人，莫占鳌一身奇门遁甲、堪舆术数、星象之学的本领，绝不在下官之下。”

    拓跋昊一脸懊恼，当年顿失英才的情形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当年出于爱才的考虑，并没有诛杀游历西羌的莫占鳌。

    想那南雍宁宗皇帝不仅错杀抗瀚名将袁鼎天，而且也没有充分用好莫占鳌的优点。

    难道莫占鳌也是发现了这个叫龙青云的少年乃是将星出世，帮助南雍宁宗皇帝把龙青云招揽回去？

    想到这里。

    拓跋昊转过身来，一双虎目看向褚天罡，若有所思道：“褚大人可有留下这龙青云在西羌任职的良策？”

    褚天罡向前迈出一步，躬身作礼道：

    “禀告陛下，请恕下官失职，那龙青云已随莫占鳌离开了京都兴庆府，朝吐蕃方向而去，连占山王父女一再挽留，都没有稍作停留，好似遇到了什么重要之事，前往吐蕃解决。”

    拓跋昊叹息一声，唏嘘道：“也罢，看来这龙青云志在英雄帮，即使南雍宁宗皇帝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助力，对了，魏将军情绪怎么样？他应该没有受到这龙青云影响吧？”

    褚天罡微微一笑，畅然道：“陛下大可放心，魏将军锤炼疆场十年，早已是铜墙铁壁的心境，这点冲击算不得什么，我见到魏将军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斗志，这是好事，对于我西羌来说，魏将军就是一柄逐鹿天下的利剑，而陛下就是这执剑之人，恭喜陛下！”

    拓跋昊面色有了愉悦之意，朗声道：

    “褚大人，多亏你举荐魏长信作‘铁鹞子’统帅，以前寡人对魏氏家族颇有顾虑，现在看来，魏长信如此尊重兮儿的‘决战之约’，从这件事情来看，魏将军不愧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褚天罡深以为是，连连点头。

    拓跋昊畅然道：“褚大人，夜已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禀告陛下，下官就不打扰了。”褚天罡躬身离去。

    看着褚天罡离去，拓跋昊脸上浮起一抹凛然之色，心忖：

    “魏长信固然作战勇猛，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但是这柄利刃也是双刃剑，既然是双刃剑，难免有伤及自己的一天。”

    想到这里，拓跋雄走向了书架，伸出右手，在中间一排，从右往左数，第五本书的位置。

    用手一触，一道密室应声而开。

    拓跋昊从容地走了进去，原来这里是一处练功房，武功秘籍和丹药井然有序地存放在博古架上。

    不管魏长信是否真的忠心？唯有勘破武尊之境，才是根本和关键。

    已是九品武皇修为的拓跋昊。

    腿盘坐在蒲团上，运起功来。蓦然之间，练功房里猛地升起一股强悍之力。

    赫然是北海神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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