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然而，怀里的这个小姑娘并非安安分分的女人。一般的女子被他这般亲吻，早就羞红了脸软成了一团。她也害羞，温软的缩在他的怀里。

    可是，等熟悉之后，这个小姑娘居然主动把舌尖送到了他的口中。

    李翊吃得十分开心。

    等吃完了，李翊才去捏她的脸：“谁让你这么做的？不知羞。”

    戚悦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闷声笑道：“陛下不喜欢？”

    李翊喜欢得很。可女人不能娇纵，不能让她蹬鼻子上脸。

    他道：“并不是那么喜欢。”

    戚悦被李翊抬起了下巴，他细细端详了她一遍：“刚刚做的不好，再来一次。”

    他食髓知味了。

    戚悦推开他：“才不要，臣妾要起床。云姑姑，景姑姑，你们进来。”

    她被伺候着穿上了衣服，背对着他梳洗，李翊看到了宫女手中握着她的一把青丝，她的背影撩人心弦。

    像是不知道李翊在这里似的，戚悦照常和宫女们谈话，她道：“昨晚不小心扯坏的那件衣服，云姑姑，你看能不能缝好？”

    “金线织做的，有些难，不过奴婢能修补。”云姑姑笑道，“这两天，伺候娘娘的事情，就要交给阿景和夏潋了。”

    李翊突然间想起，昨晚是他把戚悦的衣服给扯破的。

    小姑娘这样说，是向他讨债来着。

    戚悦道：“好，云姑姑，你就放心，这两天本宫尽量不麻烦你做其他的事情。”

    寻雪远远的就看到皇帝抱着皇后从房间里出来，皇后娇软无力的勾着皇帝的脖颈，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美不胜收。

    她行了一个屈膝礼，李翊冷扫寻雪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把戚悦放在了一边的榻上：“皇后，午膳已经备好了。”

    戚悦勾了勾唇：“臣妾这就服侍陛下用膳。”

    午膳是正阳宫里的人做的，按着戚悦的口味来，清一色的素菜，菜叶青翠，没有沾太多油腥，甚至没有放太多的盐和调料。

    戚悦给李翊夹了两片苦瓜：“陛下，您吃。”

    李翊吃了下去，随即又喝了一杯茶。

    戚悦又夹了两片青菜梗：“陛下，您吃。”

    她吃惯了这些，口味清淡，自然吃得下去。可李翊口味重，他吃这些青菜，要么是苦涩难当，要么是没有油盐，比吃药还难受。

    戚悦热情无比，像只摇着尾巴的小野猫，她双眸亮晶晶的看向李翊：“陛下，好不好吃？”

    李翊皱了皱眉：“你平日里就吃这些？”

    戚悦也不回答，她拿了了一个银丝卷，手指拿着往李翊的口中送：“陛下，啊——张口。”

    李翊不得不张口吃掉了她喂的东西。

    他差些没有吐出来。

    银丝卷中全是糖汁，甜腻得吓人。李翊最讨厌甜食。

    他面无表情的吃掉了所有的东西。

    漱了漱口，李翊道：“朕已经吃饱了。”

    戚悦关切的道：“陛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儿东西？”

    李翊猜出了一种可能。

    这个小姑娘故意折磨他，故意喂他这么难吃的东西，故意使坏。

    仅仅因为他冷落了她两年。

    这个小心眼又记仇的女人！

    李翊接过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唇：“皇后还未用膳，快趁热吃，等下就凉了。”

    “好啊。”戚悦换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她的小饭碗中是白粳米饭，平平的一碗。李翊突然想起来，就连颜贵妃身前受宠的侍女，也不会吃这样的米饭，颜贵妃用的是贡田胭脂米，宫里的宫人一般是用碧粳米。

    戚悦夹了两根青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李翊静静看着她，觉得她比两年前落魄了许多，整个正阳宫，也少了几分奢靡，多了些僻静。

    戚悦向来喜爱金银俗物，太后在的时候，她恨不得全身披金戴银，用金子宝石把自己包裹起来。现今，没有了太后，她就只是穿着素净的藕荷色宫装，发间只戴了一支简单的玉簪。

    李翊想到，戚悦如今接近他，恐怕也是为了安逸又奢华的生活。

    真是可惜了。

    若是戚悦并不是戚氏女，不是皇后，他愿意给她一个嫔以上的位分，凭着他对戚悦容貌与身体的迷恋，这五年里，只要她不作死，他不会厌弃。

    可这么美丽的她，居然是戚太后塞给他的皇后。

    似乎感受到了李翊的目光，戚悦抬了头，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天真：“陛下，您在看什么？”

    她的唇角沾着一粒米，李翊为她擦去：“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后好看。”

    “真的好看吗？”她的眼睛亮了。

    李翊点了点头：“真的好看。”

    戚悦羞涩的垂眸，白嫩的面上飞过一抹晕红：“那陛下会永远喜欢臣妾吗？”

    李翊刮了刮她的鼻尖：“快点吃饭。”

    戚悦埋头扒拉着米饭，过了一会儿，她夹了一片苦瓜，吃了之后，戚悦道：“陛下，就算您不会永远喜欢臣妾，那也没有关系。”

    她眨了眨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很甜：“臣妾永远喜欢您就行了。”

    李翊心间一动。

    他就知道。从几年前起，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看他的目光不一般。

    小姑娘的眼里似乎含着星星。

    可惜，那时她太小，李翊对幼稚的她不感兴趣。如今她长大了，仍旧是喜欢他的。

    哪怕她更想要荣华富贵，心底还是喜欢他的。

    李翊的心底莫名很甜，可表面上，他仍旧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皇后，在朕的面前，你要学会庄重。”

    戚悦点了点头。

    李翊见她居然敢点头，又添了一句：“朕是你唯一的男人，是你的天，你自然要永远喜欢朕。”

    戚悦“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翊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他离开的时候，身边只跟了几名贴心的太监，寻雪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李翊道：“皇后的药，改为两天一次。”

    寻雪“喏”了一声。

    他莫名有些舍不得这个活泼机灵的小姑娘，虽然有时也会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招人烦，可他还是挺喜欢戚悦的。

    可这喜欢太淡，抵不过他的计划。

    就让她多陪自己走一段路程。如此，也算是给她的恩赐。

    “真的？”颜贵妃狠狠抓着宝座扶手，脸色霎时铁青，“陛下真的去了皇后那里？”

    “千真万确，嫔妾派去打听的人都说了，昨晚皇后在路上拦住了陛下，把陛下带到了正阳宫，不过，陛下并没有在正阳宫很久，不过半个时辰，陛下又回了含元殿。”吴贵人道，“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颜贵妃深吸了一口气。

    她舒了一口气。不过半个时辰，看来皇后并没有吸引到陛下。

    也是，那个脾气古怪的小丫头片子，陛下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颜贵妃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她笑了一声：“本宫觉得，她八成又惹了陛下生气。”

    外面又有宫女急着进来，颜贵妃传进来后，宫女跪在地上道：“娘娘，陛下刚刚从皇后宫里出来！”

    “什么？”颜贵妃眯了眯眼睛，“陛下怎么又去了皇后那里？”

    颜贵妃把其他人支了出去，包括吴贵人，等人都走了，颜贵妃才道：“说吧。”

    那名宫女道：“郁妙宛和耿寒都被安排在院子里做杂活儿，压根儿没机会接触到皇后，她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就只知道，陛下今天去了皇后那里，出来的时候，心情似乎不错。”

    颜贵妃暗暗把“心情似乎不错”给咀嚼了好几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李翊心情不错过，被安插在正阳宫中的宫女，居然说李翊心情不错。

    颜贵妃有些慌神。

    她长长的手指甲抓着扶手，不知过了多久，她把一个杯子扔到了地上宫女的头上。

    “滚出去！”

    宫女爬着出去了。

    良久，颜贵妃又吩咐了贴身的宫女：“往陛下那边传递个消息，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想让他来看看。”

    傍晚时，李翊就过来了。

    他并不是想见颜贵妃，实际上，整整一天，李翊都在想着戚悦。

    他想她微笑时闪闪发光的双眸，想她故意说出气他的话语。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就来了颜贵妃这里，想借着颜贵妃，忘了戚悦。

    颜贵妃盛装见他，桌上摆满了菜，十六道菜，荤素搭配，香气扑鼻，都是合李翊胃口的。颜贵妃为李翊夹了一块酒酿鸭。

    李翊想起了今天中午吃的那一桌子青菜。

    玉华宫中富丽奢华，宫女的穿着都比一宫的主子气派，李翊又想起了，他撕破了戚悦一件金缕衣。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手头应该紧巴巴的，找不到太好看的衣服去穿。

    薛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奴才恭喜娘娘，娘娘又获得了陛下的宠爱，以后一定长盛不衰。”

    “这值得恭喜吗？”戚悦高高在上，唇角含笑，“本宫能得到陛下的青睐，也少不了薛公公你的帮助，起来吧。”

    薛影站了起来，他见戚悦的茶碗空了，赶紧沏了一杯茶送过来。

    她喝了一口：“颜贵妃安插在本宫这里的两个眼线该怎么处理？”

    薛影就站在戚悦的身旁，隐隐约约，他能够嗅到戚悦身上的冷香。一时之间，他意识有些迷蒙。

    戚悦把茶盏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茶水四溢。

    她支着下巴，笑意盈盈：“薛公公，你在想什么呢？”

    薛影赶紧又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李翊：眼下有多薄情，以后就会有多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