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今夕何夕四
“小四你们在说什么素素真的回来了么？昨天夜里是他送我回来的，她可有说什么话？”高渐离的声音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但是人说酒醉心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却是在急速的运转，不敢相信小四他们刚才说的话，那个人儿回来了，并且还是那个人儿亲自送他回来的。 高渐离回想着晚上从宴会走出来之后自己带着小五又走进里一家酒馆，只是因为席间那些人是不是的祝贺自己将要迎娶永平侯府的大小姐的事，在外人眼中他娶了永平侯府的大小姐是多么大的福气。其实这本来也是在他的筹谋之中的事情，只是此时此刻他确实觉得心境悲凉，若是没有遇见那个人，那么自己现在依旧只会在意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就算是去多少个女人，只要自己不动心又怎么会心痛，但是命运却是偏偏要捉弄自己让自己遇见她，让她就这样子走进了自己没有设防的心。于是那些人口口声声的祝贺在自己听起来是那么的讽刺，他们居然说蓝洛灵是永平侯府的长女，看来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十几年前那个在众人口中相传的痴傻的永平侯的平妻之女，也忘记了十年之前相国寺那一场离奇的大火，她们完全的忘记了蓝素素的存在，就算是自己若不是那一天她亲口说出这个真相，只怕是自己也不会记起那些事情吧。 思及此处，那些人的言语在他听来却是那样的讽刺讥诮，若是那些人知道，永平侯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那女子现在还掌管着天月的第一大行商，是聆海听涛的家主。交友甚广，就算是自己的七弟亦可以算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时候，脸色就不会那么的好看了吧，想到这些高渐离又不由得有些想要发笑。在回忆起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世的那一天，自己不也是像个傻瓜一样的在码头上吹了半天的风么。 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庸俗之人。哪里有那人儿半分的洒脱随意。由人及己不由得悲从心来，更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的头一号傻瓜，虽然那人儿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细细想来。两人相处之处早就有了太多的蛛丝马迹，却是自己都没有发现，高渐离不由得想是自己太粗心还是一开始的时候就太过于笃定自己的判断。 这些念头在一瞬间就刺激了高渐离，让他心中痛苦的无以复加。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太过于粗心，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所以高渐离才会心如死灰。 以至于宴会才进行到一半高渐离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带着小五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会，离开之后高渐离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找了一家酒馆一个人喝了一坛女儿红，本来在宴会上酒喝了许多酒，又在酒馆喝下一坛女儿红高渐离酒量再好也是醉了。至于喝醉之后他是怎样的丢下小五一个人到了外面，又怎么会遇上蓝素素的事情他却是一点也记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恍惚之间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人回来了说是她也想好了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得了那人而这样的一句话，高渐离却是睡的更加的香甜了，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那人而是真的回来了，小四他们还说了是那人儿送他回来的，但是那人确实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怕是还没有原谅自己，高渐离只觉得头痛欲裂，但是眼下他也顾不了着许多只是想要从小四的口中得到答案。 “回爷的话，昨天半夜是姑娘的马车送爷回来的，当时爷醉的不省人事，是知书姑娘出来让我们把爷带回府中，小姐一直都没有出面，也未曾说过一句话，是小五上车扶爷的时候看见小姐坐在马车之中。“小四知道蓝素素回来高渐离有多么的高兴，不说是高渐离就算是自己也是很高兴的，但是看蓝素素昨天的样子只怕也真的是和小五说的一样，不然的话她定然是会露面的吧，一瞬间小四敏锐地察觉到，或许穷尽一生自己的爷是再也不能走进那个绝代佳人的身边了吧。 “小五，她看起来还好么？”在听了小四的话之后高渐离的唇边绽放着一丝苦笑，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已经察觉了么，不然的话这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怎么会痛，那个人根本就不愿意再见到自己吧？但是就算是这样子高渐离依旧想要听到那个人的消息，知道她的近况。 “回爷的话，那人看起来很憔悴，似乎许久都不曾休息好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沙哑。”小武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想说那女人离开了自己家的爷之后过得顺风顺水好得不得了，但是再一次想起那憔悴的面孔疲惫的眼神，小五话到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实话实说将他看见的蓝素素的情况告诉了高渐离。 “你说他现在过得很不好么！”天！她出海又经历了什么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在听了小五的话之后高渐离一下子就着急起来，他真的是很担心那人，于是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只要那人回来了必定会会红灯胡同吧，那么他就去红灯胡同等着，那人一天不见他他就等一天，一个月不见他他就等一个月，就这样一直等到那人儿愿意见他为止。想到这里高渐离就先开身上的被子，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却是没有站稳又一次摔倒在床上。自从蓝素素走后高渐离心中悲痛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次饭，昨天夜里更是一粒米也没有进食，只顾着喝酒了，现在这样的突然一动却是让高渐离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宿醉之后头也很痛，一时之间却是起不得身来。 “爷！” “爷！”小四和小五两人见到高渐离突然之间的动作却是吓了一跳小四惊慌的连手中的铜盆也顾不得了，任铜盆离手，水打倒了一地他却也是不管了和小五一起跑到高渐离的床边，看者高渐离呼吸不均的脸，再三确认高渐离并没有受伤之后两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再一次各自收拾，小四也重新打谁过来服侍高渐离洗漱，然后又命人送来了早膳，等者高渐离用膳，高渐离却是穿好衣衫之后，也顾不得用早膳了。 “小五吩咐准备马车，我要出去。”听说那人儿现在回来了，有事一脸的憔悴，高渐离哪里还坐得住，根本就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用早膳这件事情。 “爷，小姐已经回来了，想来一时半会她也不会走了，小姐不是也说过她的家其实就在丰都，这次回来姑娘必定会回家看看，爷心里面想见小姐担心小姐的心情我们都明白的，爷就用过早膳收拾一番再去吧。”还是小四明白高建利急切的要出去的原因，现在蓝素素虽然回来了但是似乎并不是两个人马上见面的时机，蓝素素走的那一天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永平侯府的嫡出小姐蓝洛灵都被责罚不能出门，现在也这样子去见小姐只怕是不妥，那件事情只怕是对小姐造成了不少的伤害，也现在火急火燎的去见小姐说不定只怕是会火上浇油吧。小四的直觉一向都是很敏锐的，她早就已经感觉到了高渐离和蓝素素之间非比寻常的暗流涌动，只是现在若是两人相见到底怎样还未可知。 高渐离听了小四的话，也冷静了一些，是啊，现在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还有什么资格再见那人儿，处心积虑的隐瞒那个人儿，处心积虑的要娶另外一个人，结果结果却那人儿和自己想要娶的人居然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想到这些，高渐离只觉得心头的那一丝苦涩在不停的蔓延蔓延，知道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其中，挣扎、痛苦却是找不到解脱，得不到救赎，或许这就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真心，辜负了感情最后留下来的结果么。 “罢了，先用早膳吧，呢人儿想来也不会这么快离开，我就用完早膳好好地梳洗一番在出去吧，总不能让她看见我这样子，想来他也不会这样子行色匆匆的马上就离开吧。“高渐离唇边的苦笑一直都没有消退，她有些急着想要见到那个人，又害怕见到那个人，他怕那个人会连最后的一丝留恋都不肯留给他，她怕那个人就此抛下他，再也不会回头，他怕那个人再说他只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的恩情虽重，但是却也不能够让她以身相许，他怕在听见那句‘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素素都是不肯的，更何况是姐妹共侍一夫。’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害怕，在他的心中那个人儿就好像是天边的彩霞，霞光万丈高贵清华，却不是凡夫俗子能够触碰的，自己这样的俗人本来是有机会留在那人的身边的结果机会却是自己葬送了，甚至有时候高渐离会想蓝洛灵就算是拥有那样神奇的命格但是终归是草包一个，这样的人真的是能够堪当大任吗？在看蓝素素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虽是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人才更应该是那样天命所归的人吧。高渐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从产生开始就几乎是在高渐离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一发不可收拾的成长了起来，知道许久之后高渐离兵败郓城他才知道那一天早上他突然之间产生的想法却全都是真的，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