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力抗杨逍,阴阳虎王
“如此,小侄就谢过四位叔父了。”谢无忌拱了拱手,神情颇为谦逊,完全没有像他这等年纪的少年人应有傲气。 “哼!”任无涯轻哼一声,大步回到原位。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恶劣之极,不仅是因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颜面,更重要的是,当年他本就与谢逊颇有一些恩怨,自然就不会再给谢无忌什么好脸色了。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忽然,杨逍含笑赞许不已,感叹道:“若是谢兄弟知道,无忌你有如此成就,必定会老怀大慰啊。”言语之间,好似真的为谢逊能有谢无忌这样的儿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不过,殿内的众人可都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儿,对于当年杨逍和谢逊的那些龌龊,更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会相信? “杨叔父谬赞了。”谢无忌谦逊的拱了拱手,话锋一转,正色道:“小侄深知护教法王对我教的重要性,杨叔父身为光明左使之尊,若不亲手考校,必不会放心。是以,小侄斗胆,想请杨叔父指点一二。”这杨逍实在心机深沉的紧,更不会愿意让他轻易坐上护教法王的宝座,谢无忌实在不愿再与之虚与委蛇,若再生出什么变波折,那可真就全无必要了。是以,谢无忌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以拳头说话。 “哦?”杨逍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无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爽快的同意下来,笑道:“也罢,那就让本座领教一下无忌你的‘太极虎爪功’吧。” 谢无忌双脚微分,双手成爪,缓缓探出,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如山般的巍然气势,勃然而发。 杨逍缓缓站起神来,慢条斯理的向谢无忌走来,竟完全不受他气势所影响,边走边笑道:“久闻武当‘虎爪功’不凡,与之少林的‘龙爪手’,鹰王的的独门绝技‘鹰爪擒拿手’,并列天下间最绝顶的三大爪法。只是不知,无忌你这‘太极虎爪功’又有何缘由?” 谢无忌笑道:“小侄狂妄,这‘太极虎爪功’乃是小侄以‘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为基,再以师尊所创‘太极功’为里,自创的粗浅功夫罢了。”对于杨逍并不受自己的气势所影响,谢无忌却并未感到奇怪。要知道,杨逍可是天下间有数的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若是真被他的气势所慑,那才有鬼呢。 殿内众人,听闻“太极虎爪功”竟然是谢无忌自创的gōngfǎ,无不惊骇莫名。想来,这天下间,像谢无忌这般年纪,就能融贯多种绝学,自创独属自身的武学,也算是独一份了。不过,他们又岂会知道,谢无忌可是有三世的武学造诣,比之他们这些个活了数十年的lǎojiāng湖,可是只强不弱。 “好!如此说来,本座更要好好领教一下了。”杨逍于谢无忌前方丈许处,停住了身形,好整以暇,静等谢无忌来攻。无论如何,谢无忌都是小辈,抢攻这等有**份的事情,以杨逍的自负,自是不屑为之。 “如此,小侄得罪了。”谢无忌自然也知道此点,却也不再谦让,身形晃动间,就已诡异的出现在了杨逍的近前,破风声响起,闪电般一爪,直向杨逍的心口处抓来。 杨逍笑容一敛,却也不会太过托大,长袖一抖,右掌挥出,迎上谢无忌的虎爪。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甚为缓慢,但实则玄妙异常,举重若轻的正好对上了谢无忌的虎爪。 二人掌爪相交,竟然无声无息。 下一刻,谢无忌蹬蹬蹬连退三步,反观杨逍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就再无其他。显然,二人这试探的一击,确是谢无忌稍逊半筹。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杨逍进驻后天后期境界,已有十数年,眼下已是后天后期的顶峰,而谢无忌毕竟才刚刚步入后天后期境界。 谢无忌的功力虽逊色于杨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力就真会比杨逍差。别忘了,谢无忌可是内外兼修,他的外功造诣同样不凡,两项相加,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不客气的说,二人若真要拼起命来,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人,一定只会是谢无忌。 谢无忌面色冷肃,刚欲再度抢攻,却忽听得耳旁边破风声响起。谢无忌想也不想,连忙侧身躲闪,隐见一枚石子,划破长空,于他刚刚站立处,激射而过,去势甚疾,以他的眼力,竟也只是隐约看到一抹虚影。 “弹指神通……”谢无忌心下暗凛,又听得“嗤嗤”声大作,忙将身法运至极致,腾闪挪移间,躲避一枚枚激射而来的石子。 杨逍双手连弹,每一枚石子射出,其速都不下于天下间任何暗器。显然,他已打定主意,要给谢无忌点教训。 谢无忌自然不甘被杨逍牵着鼻子走,当即暴喝一声,犹若虎啸,震得殿内众人双耳嗡鸣不已,身形却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处,仅是一个刹那之间,就已跃到了杨逍的头顶,十指如钩,一爪抓向杨逍的面门,一爪擒向他的左肩。 顿时间,杨逍只觉得寒气森森,身子猛的贴地向后滑出丈余,好似有人用绳缚住他的头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他一般,堪堪避过谢无忌这必杀的一击。 谢无忌身形再闪,竟不可思议的于半空中借力,再度跃至杨逍近前,右爪向着他的胸口力抓而下。 “好高明的身法……”韦一笑眼中精芒闪烁,对谢无忌轻功身法赞叹不已。至于殿内的其他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杨逍后仰的身躯,又诡异向后移出了尺许,从容避过谢无忌的爪击,再立时直挺挺的站直身体。这一连串动作,本来全是绝不可能,但见他膝不曲,腰不弯,陡然滑出,陡然站直,还真如全身都装上了机关弹簧,而身子之僵硬怪诡,又与僵尸无异。 谢无忌才不会管他如何怪诡,乘胜追击,身随爪动,双爪一前一后,再度向杨逍力抓而来。 杨逍身形稍侧,左掌已和谢无忌的右掌黏在一处,右掌更是后发先至,反击向谢无忌的心脏,逼得谢无忌不得不左爪回转封挡。 “嘭”的一声闷响,谢无忌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他的左臂汹涌而来,直传向他的胸口。更让谢无忌感到奇怪的是,这股巨力,竟然与他的内力同根同源,不由得脱口叫道:“乾坤大挪移?” “不错,正是‘乾坤大挪移’。”杨逍哈哈一笑,左掌仍紧黏着谢无忌的右爪,右掌确暴起漫天掌影,每一掌都力若千钧,向着谢无忌轰击而来。 “真是‘乾坤大挪移’,这怎么可能?”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谢无忌爪势一变,左爪变得轻柔缓慢,但却异常玄妙,划出一道道圆圈,每每将杨逍势大力沉掌击,化解于无形。 “好!好一个自创的‘太极虎爪功’,当不弱于天下三大爪法……”杨逍长笑不已,深知再这么斗下去,也难以分出胜负,除非二人真的要分个生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当即松开黏着的谢无忌的右手,飘然而退。 谢无忌亦立时收手,不再追击。显然,只看二人这等表现,就知二人都还留有余力。 殿内众人看得更是惊骇莫名,万没想到,谢无忌的“太极虎爪功”,竟能化解杨逍“乾坤大挪移”的攻势,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到不是众人觉得杨逍就应该胜过谢无忌,而是对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有信心。 虽并不愿让谢无忌继任护教法王之位,但此时杨逍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也不无敬佩之意。 谢无忌垂手而立,也不言语,静等着杨逍的决定。他知道,以杨逍的自负,是决计不会作出胡搅蛮缠这等下作之事。 果然,杨逍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后,淡然笑道:“太极虎王,无忌自创的‘太极虎爪功’着实不凡,我看他的法王尊号,就以此命名吧。诸位以为如何?” “太极虎王?不错,这个尊号不错……”众人自无不同意之理。 “杨逍,恭喜你已练会了我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突然间,韦一笑抱拳向杨逍道喜。虽说是道喜,但隐含其中的深意,却不无责问。 殿内众人自然也都听出了韦一笑话中的深意,纷纷将目光投向杨逍,静等他的解释。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历代都只能由教主修炼,更早就随着上任教主阳顶天一齐失踪,杨逍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杨逍苦笑道:“‘练会’两字,如何敢说?当年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我练了十多年,也只不过堪堪练到第二层而已。再要练下去,便会全身真气如欲破脑而出,无论如何,都没法克制。” 众人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深知以杨逍的自负,乃至他对明教的忠心耿耿,是断不会在此事上出言欺瞒。 随之,殿内的气氛又略显尬尴,众人失和久矣,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好,没过多久,就有天字门弟子进来禀报,言祭拜圣火的大典已准备完善,随时都可以开始。众人也就不再耽搁,一齐向祭祀广场行去。 祭祀广场正中,一座祭祀高台已布置完善,祭祀法坛内,熊熊圣火,燃烧不休。广场上,一列列明教弟子,分属各部列队,整齐划一,俱都紧盯着法坛内的圣火,脸上满是虔诚。 杨逍大步登上高台,卓然而立。韦一笑,谢无忌,五散人,五位掌旗使,四门门主,先后登上高台。 杨逍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广场上众明教弟子,高声说道:“我教源于波斯国,唐时传至中土。当时称为祆教。唐皇在各处敕建大云光明寺,为明教的寺院。我教的教义是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崇拜明尊。明尊,即火神,也是善神。只因历朝贪官污吏欺压我教,教中兄弟不忿,往往起事,自北宋方腊教主以来,已算不清有多少次了……”随着杨逍话语的高低起伏,广场上的众明教弟子俱都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南宋建炎年间,有王宗石教主在信州起事;绍兴年间,有余五婆教主在衢州起事;理宗绍定年间,有张三枪教主在江西、广东一带起事……”对历代教主的英雄伟迹,杨逍更是如数家珍。众明教弟子更是心驰神往,恨不得亲身参与其中。 杨逍的声音微微一顿,随之又变得更为高昂,说道:“我教向来以驱除胡虏为己任!自从我大宋亡于蒙古鞑子手中,我教始终坚持与鞑子对抗,就成为了鞑子朝廷的死敌。半年前,我教又出了个少年英雄,于江淮行省,率领我教分坛教众,先后四次击败鞑子大军,斩杀鞑子共计一万两千之众,实乃鞑子朝廷建立以来,首当其冲的创举。而这位少年英雄,正是我教护教法王之‘金毛狮王’谢逊的公子,也是我教新任的护教法王之‘太极虎王’,谢无忌!” “太极虎王,太极虎王……谢无忌,谢无忌……”广场上众明教弟子,齐声高呼,这两个名字,响彻云霄。 至此,谢无忌在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位掌旗使,天地风雷四门门主,以及一众明教弟子的见证下,正是荣登护教法王,封号“太极虎王”。 大典最后的环节,自然是cānbài圣火。 广场上的所有人,俱都身体站的笔直,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