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搅动风云,动乱序曲
且说任盈盈和令狐冲先后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僻静的荒野之上,相顾骇然,眼底的那一抹惊恐,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掉。 在令狐冲的注视之下,任盈盈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令狐冲听罢,很自然的便接受了任盈盈的解释,心中虽不无埋怨,埋怨任盈盈不该事先隐瞒着他,但对于救出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却是没有任何怪责的意思。在他看来,营救自己的父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任盈盈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替他疗伤,解决他体内那数道异种真气的隐患。 二人又商议了好半晌,对于最后将任盈盈和任我行打晕,但又没有伤害她,不仅放了她和令狐冲,还留下了《吸星dàfǎ》的神秘人,始终摸不到头脑。若说这神秘人心怀恶意,却也不像,不然为何会放了二人,还特意留下《吸星dàfǎ》为令狐冲疗伤;但若说神秘人出于好意,也有些说不过去,不然他又何必藏头露尾,将任盈盈和任我行打晕呢? 令狐冲眼中闪过莫名之色,隐隐猜想,会不会是东方不败所为呢?不仅是他,就连任盈盈都有此揣测,并且越想越有可能。每每想到这种情况,任盈盈心底就莫名的担忧起来,若真的如此,任我行的安危可就堪忧了。 总之,任由二人想破脑袋,也联想不到林逸之的头上。 而对于修炼《吸星dàfǎ》,令狐冲打心底里,还是抵触的,像这种夺取他人内力为己用的邪功,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残忍,深为他所不耻。 不过,在任盈盈温声细语的相劝下,最终令狐冲还是妥协了,同意尝试修炼《吸星dàfǎ》。 在任盈盈的催促之下,令狐冲立即开始研读《吸星dàfǎ》:“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越是研读,令狐冲越是觉得《吸星dàfǎ》中的行功运气之法邪异之极,与他所熟悉的gōngfǎ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几欲放弃,但一触碰到任盈盈那充满期待的眼眸,就不得不苦笑着,继续研习。 就这样,令狐冲和任盈盈哪里也没有去,就留在这个僻静之地,打算待令狐冲修成《吸星dàfǎ》,解决体内隐患后,再行离开。眼下,令狐冲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炼《吸星dàfǎ》,未免他分心,一切的吃穿用度,则由任盈盈亲自操持。 当然,任盈盈平日里,也不忘关注、打探日月神教的动态消息,任我行的失踪,始终是她心头悬着的一根刺。 果然,日月神教很快就有了反应。半个月梅庄都没有讯息传来,日月神教方面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派人前往查看。这一查看可不要紧,整个日月神教都轰动了,任我行的逃脱,闹得整个日月神教都人心惶惶,至于说梅庄四友的死,反倒没什么人去关注了。 这一日起,几乎整个日月神教都动了起来,全天下的追寻任我行的踪迹,恨不得挖地三尺。可惜,任我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都没有消息。 得知这一消息,任盈盈反而放心了大半,这至少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任我行并没有落到东方不败的手中。虽说任我行的行踪成谜,还是让任盈盈忧心不已,但就是再坏的情况,也坏不过他落在东方不败手里。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过了两个月有余,也不知是否是令狐冲和《吸星dàfǎ》真的相合,竟然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就已彻底练成。当然了,这也多亏了他体内的那数道异种真气。 首先,令狐冲将丹田之中的内力,连同盘踞的异种真气,尽数散入任脉、督脉,以及阳维、阴维、阳跷、阴跷,以至冲脉和带脉等奇经八脉之中,解决他体内最大的隐患;至此,他的丹田已然如竹之虚,如谷之空,待再将奇经八脉中的真气搬运回丹田之后,不仅功力尽复,还更胜从前,一举臻至后天境界,晋身江湖绝顶,《吸星dàfǎ》彻底练成。 但可惜,乐极生悲,或许是连老天爷也看不惯令狐冲如此顺利,《吸星dàfǎ》在吸收外来真气而带来的无法相容的问题,亦接踵而来,彻底爆发开来。这一点,就连林逸之都没有预料到,没料到融合问题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令狐冲该如何度过此次劫难。 但见,令狐冲惨呼一声,便彻底昏死了过去。这可吓坏了任盈盈,前一刻,她还是满心欢喜,由衷为令狐冲感到高兴,但眼下却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还好,任盈盈并非那种遇事便麻爪的千金大小姐,短暂的惊慌过后,就变得坚强起来,在为自己和令狐冲乔装改扮之后,背着令狐冲来到了杭州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嵩山而去。这天下间,能解决令狐冲这种情况的,除了精修《吸星dàfǎ》的任我行外,就只少林寺的镇寺绝学《易筋经》了。任我行行踪成谜,短时间内谁也无法找到他,这就只剩下《易筋经》一条路了。但即便是机会再小,任盈盈也不得不带着令狐冲赶往少林寺求助。 二人无论乔装改扮的如何天衣无缝,都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对于二人的动向,林逸之略一思索,便已猜到,实在是万万没有料到。不过,也恰恰是于此,一切又回归了原本的轨迹,林逸之在感叹之余,却也是乐见其成,便没有出手阻止。 大半个月后,任盈盈带着令狐冲,来到了嵩山少林寺门前。这一路之上,令狐冲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情况反复,这使得任盈盈的心情越发沉重,也更使她坚定了信念,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求得少林寺传下《易筋经》,彻底解决令狐冲的隐患。 任盈盈这个日月神教的圣姑到来,少林寺并没有任何怠慢,由住持方丈方证大师亲自接待。在了结情况过后,方证大师所提出的条件,也出乎了任盈盈的意料,只要她愿意栖身少林寺,消除心中的戾气,便可以将《易筋经》传授给令狐冲。虽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幽禁,但却比她之前所有的预想都好的了太多,任盈盈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自打这日起,任盈盈便在少林寺后山,长住了下来。这对于任盈盈来说,是太过委屈,但为了爱郎,她却是甘之如饮。 另一边,令狐冲在方证大师的救治之下,已暂时压下了融合问题,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但若要彻底解决这一隐患,却还是得精修《易筋经》方可。 对此,方证大师提出了他的条件,就是让令狐冲加入少林寺。说起来,方证大师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毕竟《易筋经》乃是少林寺的镇寺绝学。 但可惜,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弟子,是万不能答应此条件。 方证大师哑然失笑,告之了令狐冲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他已经被岳不群逐出门墙,两个月前就已通报整个江湖,言令狐冲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令狐冲听了这个噩耗,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却也并未太出乎意料。不过,一时之间,令狐冲还是心向华山派,无法转过弯来,最终还是拒绝了方证大师的好意。 令狐冲又在少林寺盘旋了几日,便动身下山,去寻找任盈盈的下落。在此期间,令狐冲也询问过方证大师,但却被告之,任盈盈在将他送来少林寺后,就离开了。 令狐冲万没想到,他刚下得少林寺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正是东方不败。 此时,在嵩山脚下的一处密林之中,东方不败正被以嵩山派为首的五岳剑派弟子围攻。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华山派的弟子。也不知这群五岳剑派的弟子,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围攻东方不败。 不过,仔细观瞧,令狐冲却惊讶的发现,东方不败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似乎中了某种极为厉害的毒,功力大损,完全没有天下第一人的威势。任由令狐冲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能让东方不败着了道。 这天下间,真能暗算得了东方不败的,也仅有寥寥数人。而其中,最有机会的就是任我行这个老对手了。 日月神教的情报能力,虽说比不上锦衣卫,但也不会差得太多,昏迷不醒的令狐冲,被任盈盈带上少林寺的消息,又岂能瞒得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便悄然赶来,查看情况。 这却是给了,功力已尽复,更暗中联络了日月神教左使向问天等一干旧部的任我行,以动手的绝佳机会。并成功暗算了心神恍惚的东方不败,使之身中剧毒,一身功力仅剩下一半不到,也算是小小的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当然了,这一切,都在林逸之的监控之中,更不乏推波助澜之功。若非如此,任我行决计难以这么轻易就得手;更不会在暗算成功后,不进一步落井下石,将东方不败一举拿下。 令狐冲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忧东方不败的安危。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出手救走东方不败。 不过,说到底,还是令狐冲多虑了,没等他过多的纠结,场下的清醒陡然一变。东方不败不愧是东方不败,即便中毒再深,战力耗损再大,也绝非宵小之辈所能触犯。 东方不败一经发威,就远不是这些五岳剑派的弟子所能抵挡,仅在几个眨眼之间,就有数人惨死在她的手下。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令狐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发生。 杀戮仍在继续,几乎是每个眨眼的瞬间,就有数名五岳剑派的弟子倒地惨死。这看得令狐冲双目撕裂,愤恨不已。 “住手!”厉喝声中,令狐冲挺剑跃出,攻向东方不败。但他的出手还是晚了,此时,绝大多数五岳剑派的弟子,惨死于东方不败的手下。 眼见令狐冲这个大救星出现,残余的五岳剑派弟子,一哄而散,只想着尽快逃离这块噩梦之地。 顷刻之间,五岳剑派的一众弟子,就逃了个一干二净。 “令狐冲……”蓦一见到令狐冲,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中一喜,但又见他正满面怒容,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神色连变,变得极为复杂。 令狐冲激愤之下,真是恨极了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手中长剑笔直的刺向东方不败的心窝。 东方不败只觉得心中绞痛,眼前阵阵发黑,一时之间,竟不躲不闪。或许,东方不败也不无,看看令狐冲是否会真的狠心刺杀她吧。 “噗嗤……”血花飞射,令狐冲最终还是让东方不败失望了,他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令狐冲的胸膛,直没剑柄,刺了个对穿。 “你……”东方不败神色黯然,彻底失去了神采。身体上所受到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刺痛。 “你……你为什么不躲?”令狐冲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东方不败,心中亦升起了一丝丝悔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混蛋!给我滚!”一声暴吼从左侧传出,人影一闪,令狐冲只觉得肩头一痛,心头发甜,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一旁跌飞了出去。 “东方……”林逸之轻柔的将东方不败抱在怀中,焦急的查看她的伤情。只见,此刻的东方不败,面如稀纸,无有一丝血色,呼吸越发微弱。 东方不败受任我行暗算,功力丧失了大半,林逸之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是以一直暗中跟在她身后,以防万一,好在关键的时刻,将她救下。却不曾想,令狐冲竟会如此不念旧情,出手之决绝,之迅猛,连他都来不及及时加以阻止,这才造成眼下这副局面,心中满是悔恨和自责,以及最最深沉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