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传说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黄烁真正要的并不是这些虚幻的神灵，现在凝聚的只是单纯的神权，而因为这神权不是源于原本的天道，而是源于人道，有悖于灵气长河的规则。所以幽冥是不会降下灵魂，形成先天神灵的。 而对于这个黄烁自己的世界，人族的世界，也不需要先天神灵。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建立起另外一条有别于修行体系的全新力量体系，香火成神之道。 黄烁真正需要的是那种真正能被人族传颂的活生生的人，凭借香火之力，成就神位。是那种类似于关二爷之类的神灵，人族自己选出的神灵，力量源于人族的神灵。 这种人能被万民传颂，必然有着超凡的一面。无论人品还是能力，必然出众，提拔上来作为世界的管理者，应该是比较恰当的。 而且这些神灵来自人族，力量也源于人族，相互成就，也必然会忠于人族。利益的紧密绑定才是长久之计。 当然了，设想都是好的，规则的设计出发点也都是好的，但世事无常，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问题。会不会有的神灵受欲望的侵蚀，会变质。 所以黄烁还留了一手。神仙神仙，有神有仙，相比于这些神灵，那些顶级的修行者就可以称之为仙了。 在黄烁的逐渐引导下，这些仙将会完全脱离对这个世界的管理，成为真正醉心修行钻研的世外之人，逍遥仙人。 但当神灵出现了问题，一些顶级的仙人可是有弑神之能的。一环套一环，相互制约，才是终极的平衡。黄烁只需要设计出大概的框架，剩下的慢慢演化，一些小问题自行磨合，这个世界应该会向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种未来的事，已经和黄烁关系不大了。随着计划的顺利实施，黄烁已经明显察觉到了天道对自身的束缚越来越弱。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十年，自己就能摆脱天道束缚，再度恢复自由的个体身份了。 当然了，黄烁也没忘了另外两个功臣，白虎和玄武。人家也是好不容易脱离的小世界，还没自由几天，就受自己连累，成了这个世界的先天神灵。 但是询问了两者的意见，却得到了不同的答复。白虎欣然接受，其作为一柄剑，有些本性始终难改。尤其是上次和大壮配合后，相互有了认可，白虎更愿意以一柄剑的身份握在一位顶尖剑修之手。所以他很愿意脱离天道。 反倒是玄武，也不知道是龟性发作还是如何，他挺安于现状的，在一个强盛的大世界当先天神灵，貌似挺不错的。 这样的选择黄烁并不会干预，不过既然玄武选择了，作为功臣黄烁也不含糊，把大海的权柄都划拨给了它。从此人道的水神一脉，只负责江河湖，并不涉足大海。 黄烁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人族正常的活动范围并不包括大海，划出去也没事。即便将来人族脚步开始涉足大海了，都是自己人问题也不大。 只是他也没想到，就是这一时的兴起，却给未来的人族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处理完这些，黄烁就感觉无事一身轻，只等再过数十年，能够脱离了。那时候，也许自己就真的该出去走走，见识一番各种不同的世界，丰富阅历，探索灵气长河的隐秘，探寻超脱的机缘了。 虽说这个亲手打造的世界让他有了不小的归属感，但是绝对力量带来的疏离感却更强了。除了大壮还能对他一如从前外，其他所有人在面对黄烁的时候，都难免有种发自骨子里的对力量的畏惧。黄烁的实力早就和他们远远不在一个层面了，再想真正正常的相处，早已不可能了。 老人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新晋的新人了，面对黄烁更是一种膜拜神灵般的敬意，这就让黄烁十分的无趣，也就渐渐的减少了和他人见面的机会，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但这反而更加剧了这种崇敬感。 倍感无趣的黄烁，也就只能寻找新的目标，新的乐趣。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走上正轨，自己将来也能悄然离开的时候，讨债的上门了。 其实说讨债并不完全准确，但黄烁确实欠了别人一个承诺。 鲲，当初黄烁刚来虚空时，遇到的虚空强者。打了一场后，相互赢得了尊重，黄烁用一个助其脱离小世界的承诺，换取了鲲那庞大的虚空常识，做了一笔算不得买卖的生意。 这件事对黄烁来说，是一笔交易。他当时迫切需要对虚空的基本常识，而现在回头看，这些常识也确实帮助他迅速立足，一步步走到现在，立功不小。所以是一笔很值的交易。 但是对于鲲来说，这却算不上什么交易。虽然有个助他脱离的承诺，但就看当初鲲都没具体的提出要求，甚至连时间都没限制，就知道有多不走心。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鲲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和其他小世界神灵有所不同，需要极为特殊的机缘才有可能。这种事一个小小的人族帮不上忙的。而且一些活得够久就能知道的常识，根本算不上什么价值，答应黄烁纯粹就是对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留下一份人情罢了。 这一分别就是数百年，就连黄烁对这笔交易都有些模糊了。实在是对他们这类存在，百年千年，早已没了意义。也许未来的某天，机缘之下再度相遇，完成承诺，也算留下一个佳话。 只是黄烁没想到，这么快鲲就找上门来了。 鲲倒还真不是来要黄烁完成承诺的，但也差不多，更准确说是寻求合作的。 “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之前提到的北冥，我有感觉，这个北冥就是我的机缘。但是一直没找到，甚至毫无头绪。直到前不久，却突然有了一种明确的感知，我便寻了过去。但是遇到了阻碍，那个存在却告诉我你能帮我。” 被鲲这么没头没尾的几句，把黄烁说的心中一颤。实在是曾经被天道利用的经历，让他有些敏感。鲲来找他本无妨，但是一个连鲲都说不清的存在，却明确提到了自己。这让黄烁又有了被未知关注的不舒服感。 到底是谁？灵气长河的天道么？似乎不对，这天道虽有可能，但却不该被鲲如此描述。但在这灵气长河中，黄烁自认也算站到了顶端了，比他强的存在肯定有，但是除了灵气长河的天道外，其他的存在再强也没资格再玩弄自己了。 无奈只能细细追问鲲，试图弄清楚事情原委。结果答案让他啼笑皆非。 其实事情很简单，北冥，虽然名为北海，但却是道的一种体现。既不是方位，也不是实物，而是指至阴，至深，绝对大，绝对阴的一种概念。 这样的地方存在么？还真存在。而且还在一个黄烁熟悉的地方，幽冥。 据说，九泉之源源于一眼泉眼。这泉眼的背后，连接着的就是北冥。 鲲之前没有头绪，是因为幽冥天道不存，处于关闭状态。后来有了感知，自然是因为黄烁的原因，幽冥时间线恢复，天道初成，回归了现世。 其实黄烁早就该想到，实在是鲲的话太有迷惑性，黄烁那能想得到鲲嘴里的前不久能是几百年前，双方对时间的认知差距，让黄烁没往幽冥方面想。 鲲要寻求黄烁帮助的原因也很简单，幽冥不允许生者入内，更何况鲲这样的强者，对于新生的天道而言，是个极为危险的存在。除非有个双方都认可的保人，确保鲲只是借路通过，而非真的要对幽冥下手，才有可能放其通过。 而这个保人，幽冥要求的自然是值得信任的黄烁了。 对于这个保人，黄烁很矛盾。对于当初对鲲的承诺，他是认的。但凡让他帮忙打个架，或者其他更危险的忙，黄烁绝对没有二话。 但是却不包括这个保人。保人这活干好了是份人情，两面落好、但是干不好就是罪人，两面得罪人。 鲲，一面之缘。幽冥的天道，自己虽然有援手之谊，但整个天道的形成过程他又没插手，这新生的天道有什么追求，有什么目的，他也完全不知道。 所以一个看似借路，一个看似让路，有没有额外的算计，黄烁根本无法确认。这让他在中间作保，那不是难为他么？ 万一一方有些什么其他心思，他这个保人人情落不下不说，还要招惹一个生死仇敌，实在太不划算了。本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脱了，但鲲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犹豫了。 幽冥为什么能成为唯二真正踏足超脱灵气长河的存在，哪怕失败了，在这灵气长河中也是独一档的存在，高高在上？就是因为幽冥源于北冥，而北冥属于一个更为强大的世界，那个唯一的超脱者所在的世界。 传说，只有那个世界拥有着真正超脱的秘密，只有找到那个世界，才能真正的超脱。 你要说这黄烁可就有兴趣了。细细追问下，一些只在个别高级存在之间流传的传说辛密，才被鲲说了出来。 据说，原本并没有灵气长河一说，曾经只有一个大世界，一个大到无法想象的大世界。上有九霄，下有十地，中有十大三十六小洞天世界。 就是因为某个人超脱了，引发了天道的不满，一人一道发生了战争。结果就是天道输了，整个世界被打碎，这才有了现在的灵气长河和无数的世界。 但是那超脱之人也有在乎的人和物，用自己的力量保住了生他养他，生活着他在乎的人的洞天。也就在这个洞天中，可能还遗留着那人的传承，或者超脱的机缘之类的存在。 只不过经此一役，灵气长河的天道对于超脱深恶痛绝，不但把这个洞天隐匿在了灵气长河的次空间中，与世隔绝。对于幽冥之类还敢再犯的存在，也下了死手。 黄烁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话中有太多逻辑漏洞难以自洽，但是，这是传说啊，还能指望传说有多靠谱么？ 对于他们这些试图超脱的家伙，无论传说多不靠谱，对于那但凡万一的可能，真的能放过么？ 现在能肯定的只有，幽冥源于北冥，九泉的泉眼背后有很大概率就是北冥。而在传说中，北冥正是那个洞天的一部分。 黄烁怎么选？黄烁有的选么？ 黄烁能做的只能是让鲲等他几十年，等他和天道脱离。同时，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从这些不靠谱的传说中，抽丝剥茧，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 时间转瞬即逝，区区数十年对鲲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他睡一觉的时间都不止这点。 而这数十年，对黄烁来说却也足够漫长。他并没从传说中真的找出什么线索，传说毕竟是传说，虚空中不乏聪明之辈，能流传开的也不可能是有什么干货的信息。 但他却也想清楚了一件事，这次奇幻的旅行他必须走上一趟，这份心意倒是无比的坚定。因为他有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设想，一个极不靠谱的设想。也许自己并不是穿越了世界，只是穿越了时间，甚至都不是穿越，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激发了一段没被清洗的记忆罢了。 这个世界，上一世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罢了。而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之前幽冥时间显得混乱造成的。 为什么这么说？实在是巧合太多了。 从九字真言的有效，到这些耳熟能详的神兽，现在还证明了北冥的存在，一个鲲在想方设法的化鹏。凭什么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会和上一世的那些神话传说逐渐对应了起来？ 从听到鲲的那些传说开始，黄烁就有了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也许上一世的那些传说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真实而又荒谬，难以分辨。 所以他必须走这一趟，真相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他现在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意义了。是否能超脱，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