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剑宗底蕴

    从战争中走出来的祖师，看破了生死，看透了世间变化。作为一个亲眼见证了妖族从盛世到落水狗的迅速败亡，他有着自己的感悟。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争气，只要有基本的条件，就足够崛起。儿孙败家，再多的家底也经不住折腾。所以这位祖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剑宗留太多家底，八柄仙剑也就够了，一代人能有八个够资格使用仙剑的天才，足够镇场面了。

    他把所有的家底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砸在了加下这座昆吾山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徒子徒孙们打造一个牢稳的家，一个能足以千百年后无论子孙们怎么折腾，都能保证最基本的条件，保证但凡有个天骄之类的出现，再破败也有资本翻身的根基。

    老人家倒是也没太多奇思妙想，他一生所学都是从敌人身上学习，提炼，融合而来。他就发现所谓的妖域，神域之类的力量挺有意思。自成一界，完全排斥其他属性的力量，就算无法完全排斥也能极大的削弱。所以那些神很少动弹，基本都窝在老巢里，那经营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神域，才能给他们最大的安全感。

    即便祖师杀过不少神，也就最后这一次屠灵剑大成，才顶着神域，诛杀了山神。之前从没在神域中杀过神，杀的那几个都是自己浪，跑出神域，跑到战场，才被他找机会弄死的。

    所以他也想仿照神域，把这昆吾山打造成剑修的领域，一个只有剑修才能发挥实力，只有剑气才能不被排斥的小世界。

    但是这很难，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神域的核心不是力量，而是先天权柄。神域排斥的也是权柄，是那些先天属性，而不是灵气。

    剑道作为后天之道，倒不是说后天之道没资格成域，而是见到比较特殊，走的是一剑演万法的路子。剑道为心，万物皆可为剑，三千大道皆可入剑。

    所以天下几乎没有一模一样的剑修，哪怕修炼一样的功法，一样的剑法，甚至一样的剑道。但剑道就是人道，只要人不同，想法不同，认知不同，最终的剑道一定不同。

    从这点说，太斑杂了，远不如先天属性那么笼统而纯粹。而纯粹，正是域形成的基本条件。

    对于祖师来说，他要么放弃计划，要么就只能扼杀剑道的可能性，让弟子们尽可能的统一到一种剑道上。这个其实不难做到，完全一样很难，但是相似倒也不难。现在的三大剑峰其实就是这个路子，通过某种统一的思想，整合弟子的思想，把弟子引向一条相对固定的路。

    但祖师并不愿意从一开始就阉割掉弟子们的可能，他亲眼见证了剑道从无到有，再到万花齐放的盛况，绝不忍心扼杀剑道的可能性。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艰难，更渺茫的路。

    不难为徒子徒孙，就只能难为自己了。剑道是后天之道，但既然大家都练剑，其中总是有某些共同之处的吧？找出来，提炼出来，先天后天谁定的？凭什么剑道不能成为先天之道？

    祖师寿一百七十有三，以他的修为寿元绝不该这么少。大战后，他真正在昆吾山其实只有区区二十七年，就莫名逝世了。这件事曾经引起不小风波，流言四起，有说是神界暗杀的，有说是人族内讧，更有传言是弟子不孝的，引起了剑宗不小的混乱，幸亏第二任掌门也是天骄人物，手段非凡，才很快的镇压了状况。

    在剑宗内部的最高机密记录中，祖师死的是很蹊跷，但却又正常无比。最后的几年，祖师莫名开始快速衰老，最终走得很安详，就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寿终正寝一般。此事太过诡异，剑宗高层一直秘而不宣，就是实在无法解释一个修行者怎么就突然像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一般衰老而死了。

    没想到今天倒是揭开了谜底，祖师悄无声息的成圣了。

    那么他的成圣之基又是什么？要知道那四位圣人可都是独自开创一门先天之道，上补天地不足，下领人族崛起的存在。

    那是真正的剑道，先天的剑道，他用一种最夸张，也最不可思议的笨方法成就了这不可能的存在。剑道是后天之道，演化万物而过于斑杂，那么如果自己掌握所有先天之道，自己的剑道足矣自给自足成就一个小世界，那到底是先天还是后天？

    当然，掌握所有先天之道夸张了。这还要多亏墨宗的钜子，那时候的修行界还没这么封闭，相互学习的风气还很足，否则也不会有剑修这种合四上宗所长的存在出现。

    当墨宗第一次用钜子铺捉到一个微小世界的时候，这么大的发现当然要公布于众，甚至召开了一场大会，想整个修行界展示所获。

    正是见识了这个微小的世界，祖师顿悟。原来构筑一个小世界的先天之道不需要那么齐全，只有大世界才会面面俱到。但是所有的世界都必然有着最基本的几个先天大道。

    空间，时间，阴阳这是必备的。但再往下，什么生死，五行，八卦，乃至命运，却并不是一个世界必须的。

    这一刻，祖师的剑道大成，一剑演化世界，一个完全被剑道掌控的世界。在这里，剑道就是天道。

    可惜，留给祖师的时间不多，他完成了布置，却并未尽全功。小世界的诞生需要积累，更需要一定的条件激活。他没有时间等积累了，给没时间亲手去激活。所以祖师留下屠灵剑，留下后手，只待合适的时机，让屠灵剑代替他完成最后的激活动作。

    世事无常，一次妖族的偷袭意外毁了剑冢，造成了屠灵剑的离开，这也就断绝了剑宗的可能。

    但是...福祸相依，离开的屠灵剑却因为黄烁一时手痒，用刚学会的育矿术在被关禁闭的时候，把昆吾山下的灵铜矿给布上了纳元阵。意外的吸引来了屠灵剑，入驻阵眼，本能的攫取着整个矿脉的精华。

    因为这一场意外，本来还需要数百年温养的屠灵剑，意外的提前达成了激活的条件。

    但是，已经离开了剑冢的屠灵剑毕竟是把怪剑，邪剑，并无剑魂，也无判断能力，遵循本能行事的屠灵剑在神尸被盗时，再被妖狐魅惑之时，原本祖师留下的指令发生了冲突，简单遵循本能的屠灵剑失去了束缚，所有的指令也就失去了效用，成了一柄只遵循本能的怪。条件达到了，它却不再遵循指令去开启了。

    直到...漫天炮击，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压下，本能察觉到自身有危险，生存之地有危险，这片能让它吸收精华的矿区有危险，遵循生存的本能，在仅有的选项下，屠灵剑选择了本就有的选项，彻底激活祖师留下的最大遗产。

    当一座山变成了一把剑，当一座山变成了一把灵剑，当这把灵剑把整块大陆，整个土地变成了一个剑修，有多恐怖。

    无尽的地脉地气被昆吾山疯狂抽取，并通过整座山转化为冲天的剑气，一个剑域，剑的世界出现了。被攻击的某种意义上说并不是昆吾山，而是整个大地。

    然后整场战争就在双方人员惊骇的眼神中步入了垃圾时间。

    一方几乎无穷无尽的抽取神界神力作为力量，一方也是无穷无尽的抽取地脉地气，都背靠近乎无垠的力量源泉，所谓的消耗战似乎也没了意义。

    除了冲天剑气和炮击相撞，爆发出比烟花灿烂万倍的光华外，双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都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直到...某些人看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