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神通广大的内应
拿下诏远城之后，莫自在除了让杨彦章他们整顿军备，扩充军队之外，自己也没有闲着。 他亲自点了一支兵马，几乎将诏远城的世家给杀绝了。 毕竟，攻城时他就已经有言在先了，但这些人鸟都不鸟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更何况，因为得到新政的消息，这些世家不愿意自己的家族被拆分，所以诏远城这次作乱，士卒的粮草和军备，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世家的提供的，杀了他们莫自在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既然不想拆分家族，那就把你们的身体物理拆分，这很合理。 而在莫自在在诏远城杀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徐伯远带着人已经来到了宜宁城。 因为宜宁城在远陵郡的腹地，扈明怎么也没想到莫自在一天就能打下诏远城，更没想到莫自在居然会现在派人潜伏进宜宁城，所以虽然宜宁城戒备森严，但却并不限制出入，因此徐伯远他们进城并没有遇上什么波折。 此时，徐伯远带着二十多个人住在一个刚买来的小院里。 因为这次入城的士卒太多，聚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入城的士卒全都分成了一个个小队伍，散在城市中的其他地方，除了徐伯远本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之外，其余人知道的只有自己的位置。 至于徐伯远自己的位置，更是只有这些人才会知道，而且徐伯远给这些人下了严苛的禁足令，防止他们出去。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背叛，也不至于被人给一锅端了。 在院子中，徐伯远与一个身穿灰衫的中年人对面而坐，这中年人微微有些发福，眼睛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精明，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一般。 “在下陆大富，见过徐先生。” 在徐伯远自我介绍完毕之后，中年人对着徐伯远行了一礼，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并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 但徐伯远清楚，这人就是朝廷安插在宜宁城的暗子，而且这人能在自己在门墙画出暗号没多久之后便找了过来，足以证明此人在宜宁城中也颇有势力，所以徐伯远没有怠慢，对着陆大富还了一礼，然后开口道：“陆先生客气了，不知宜宁城现在局势如何？” “很糟糕。” 说起宜宁城的局势，陆大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丝跟他相貌不相符的忧虑，“前段时间，宜宁城突然来了一个扈明的人，刚一来就将郡守给架空了。” “在宜宁城中那些世家的支持下，现在宜宁城的军政大权，全都掌握在了这个叫扈明的人手中。” “扈明？” 徐伯远来宜宁城之前，莫自在曾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宜宁城的情况，所以这个名字他还是知道的，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他开口问道：“这人是什么情况，你们查清楚了吗？” “只查到了这人好像跟黔江那边有点关系，但具体的就不好查了。” 陆大富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此人手腕很强硬，接管宜宁城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城内的商人全都控制住了，现在米面粮油，全都陷入了军管状态。” “而且，他还花大价钱征调百姓打造守城器械，这几日，光是弓箭都快将军械库给堆满了，看上去是想跟朝廷打一场持久战。” “呵，持久战。” 徐伯远冷笑了一声，就凭莫自在那边四个金身境体修，这场攻城战就不可能持久的了，能多久打下宜宁城，也就看莫自在愿意付出多大的损失罢了。 这个叫扈明的人，若是真以为凭借着宜宁城这些残兵弱将就能挡住朝廷的大军，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虽然心中对扈明有些不屑，但徐伯远也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城中的军队情况你了解吗？”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关于军队的事情一般都是对外保密的，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这种专门做谍报的人，所以此时听徐伯远询问这个，他直接就开口回答道：“城中一共有五万正卒，除此之外还有扈明这段时间招募的五万民夫，正常来说，这些兵力用来防守宜宁城是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五万民夫？” 听到陆大富再次提起民夫，徐伯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宜宁城的百姓，居然如此拥护这个扈明吗？” 之前陆大富就说城中有百姓帮着做军械，现在又说还有民夫帮着守城，若宜宁城的百姓都如此拥护扈明，那这城就算是打下来也没有用啊。 “并非如此。” 陆大富知道徐伯远误会了，便开口解释道：“扈明征调的这些百姓，其实大多都是半强迫性质的。” “在城中，有世家给百姓施压，再加上扈明征调百姓制造军械也都给钱，而且价格还都不菲，所以城中的百姓勉强才会给他们制作军械。” “至于守城的那些，其实大多都是宜宁城之外的士卒。” 说到这里，陆大富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这扈明，为了不让朝廷的大军能在此补给，所以执行了坚壁清野的战术。” “宜宁城附近的乡镇，全都被他在暗中纵兵劫掠了一番，现在郡城附近，说是赤地千里都不为过。” “而这些乡镇被他劫掠之后，他又派人去被劫掠过的这些地方征调民夫，让他们来守城，至于他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每日管饭，如果有家人的，可以将家人也带进郡城。” “此举委实太过歹毒，可以说他是在拿这些百姓自己的粮食，来征调这些百姓为他白白做事，而且事后他还能剩下不少，简直是无本万利。” “这人，确实有些难缠。” 徐伯远听到这里，神色不由得微正，解决附近的百姓，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劫掠了百姓还能让百姓主动过来给他卖命，这就有点手段了。 不过百姓也不全是傻子，被他征调来的民夫，肯定也有能识破他阴谋的人，毕竟宜宁城附近，能有军队的除了宜宁城还能有哪呢，只不过他们摄于宜宁城军队的威势，就算是心中不满也不敢乱说。 自己若是想搅乱宜宁城的话，兴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毕竟这些民夫虽然实力不行，但再怎么说也有三万人呢，他们要是暴动了，肯定能让扈明焦头烂额。 徐伯远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在了心里，然后又开口问向陆大富，道：“陆先生，我们入城时兵器没能带进来，不知道您可否弄些兵器过来？” “这个没问题的。” 徐伯远本以为这个要求会让陆大富觉得为难，没想到他居然直接答应了下来，而且似乎是嫌徐伯远震惊的不够，陆大富又主动开口问道：“除了兵器之外，甲胄跟弓箭徐先生需要吗？” “甲胄跟弓箭你也能弄到？？？” 听到陆大富这话，徐伯远是真的被惊到了，有些兵器就算了，居然还能有甲胄，要知道那玩意可算是管制物品，民间一般不许买卖的。 至于弓箭虽然不管制，但那玩意一般人要了也没用，市面上更是少之又少，想要大批量弄到更是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徐伯远突然觉得陆大富可能是想弄错自己这边的人数了，觉得自己也就这二十几个人，便开口补充道：“陆先生，我说的这些东西，是要大批量要，我还有其他用，所以最少得有一千副以上。” “徐先生放心好了，莫说是一千副，就是两千副也不再话下的。” 陆大富平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傲，看徐伯远神情中有些疑惑，他便笑着解释道：“徐先生有所不知，鄙人在宜宁城中明面上的身份是做生意的。” “而这生意，也包括了军械生意，宜宁城中很多军械，造出来之后，有一小半都要先经我手，所以调给徐先生一些军械，不算什么大事的。” “这……” 听到这里，徐伯远不由得有些无语，军械按理来说是朝廷发的，而那些倒卖军械的人，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在损害朝廷的利益。 可偏偏陆大富这个倒卖军械人，确实朝廷安插在宜宁城的内应，这里面的关系，让他有些理不清了。 因此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宜宁城的军纪，居然差到这个程度了吗？” 连自己保命的军械都敢倒卖，那这些大头兵，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以前他们觉得宜宁城不会打仗，所以自然不讲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提起宜宁城的军纪，陆大富不由得不屑的摇了摇头，“至于现在嘛，虽然明知道要打仗了，但尝到甜头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停下来。” “只不过因为现在的扈明盯得比较严，所以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些罢了。” 其实有些话陆大富并没有对徐伯远说，像这些倒卖军械的事，其实从很早就开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先皇在位时可以纵容的结果。 而他们这些御直军的暗子，进行军械售卖，也是得到先皇允许的，甚至这事就是先皇指使他们做的，他们这些御直军的暗子，很多人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做军械生意的。 朝廷将军械拨给地方，然后地方再倒手卖给他们，他们回收了之后，再重新拨给别的地方，可以说是完美的实现了循环利用。 虽然如此一来就相当于白白给这些地方的守将送钱，但没有这些军械的地方军队，战斗力肯定会下降许多，这样一来，日后武力统一大周，自然会简单许多。 可惜的是，先皇并没有撑到这个时候，反而是便宜了现在的莫自在。 “这样也好。” 徐伯远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只要他麾下的士卒有装备用就好，罪营的士卒虽然都是锻骨境，但毕竟不能刀枪不入，有装备跟没装备相比，实力肯定会差一大截，“不知，这些装备我们何时可以拿到？” “等上个三四日吧。” 陆大富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不然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暴露了就不好了。” “没事，我不着急，等陆先生准备好了，派人通知我就好了。” 徐伯远想了一下，有开口说道：“对了，陆先生，我还有一事需要麻烦你。” “我需要你去查探城中那些被正调来的民夫他们的具体情况，以及负责看管那些民夫将领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这方面的情报越详细越好。” “那些民夫的情报？” 陆大富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此事应该不难，宜宁城军中对这些民夫并不怎么上心，凭我的人脉，应该能查到你要的情报，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 “这样吧，等我将军械准备好了之后，将这些情报一块给你。” 听陆大富答应下来，徐伯远对着陆大富行了一礼，“如此便麻烦陆先生了。” “徐先生客气了。” 陆大富摇了摇头道：“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完之后，陆大富也就不再久留，在交代了再次联系的方式之后，他便直接离去了。 而等他离开之后，徐伯远让人查探了附近没有盯梢的之后，立刻就带着人换了一所宅院。 他倒不是怀疑陆大富有问题，而是出于小心考虑，毕竟现在是在敌军的大本营，万一陆大富有异心了，或者是不小心暴露了，那他如果还在这里，很有可能被牵连出来。 所以陆大富前脚走，他后脚就转移了阵地，反正有了新的联系方式，就算陆大富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牵连到他。 就这样在宜宁城中毫无波澜的住了两日之后，诏远城被莫自在一日破城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整个宜宁城中顿时一片哗然。 在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之后，整个宜宁城顿时戒严了起来，六道城门同时关闭，不许进也不许出，而城内也是严加排查，并且加紧了宵禁，基本上天一黑，街道上就不允许再有人了。 不过这些都跟徐伯远没有什么关系，他躲在院子中，等到跟陆大富约定的日子一到，便大摇大摆的装成提货人，将一千副军械给分批提走了，然后发放给了自己藏在各处的手下。 同时，他也从陆大富那里得到了那些守城民夫和看守民夫那些宜宁城将领的情报，而有了这些，他完成莫自在交代的任务，就不是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