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琴院的告别仪式
今天是殷老师的告别仪式，应琴人和学员的要求，在琴院举办，只有照片，和鲜花。不会太沉重。 邱梦音早早的就过去了，总希望在这个日子里能多帮些忙。 梦音进去时，琴院的几个任课老师，赵慧，谷雨，吴彤，茅一一都已经开始在拜访鲜花和准备些茶歇等。 她们身着一席白色的裙子，年纪轻轻，十分的仙气。邱梦音一瞬间恍惚觉得这并不是殷老师的告别仪式而是雅集聚会，心里难免更多失落。 “音音”叫她的是琴院的常务校长梦桐，“来了，辛苦了，业余的学员里你是来的最早的。”声音中也是丝丝哽咽，邱梦音听到梦校长的话禁不住擦试了下眼角的泪水，几天以来第一次没忍住眼泪，可能是眼前的一切让她更想念殷老师吧。 “帮我准备些冰咖啡吧，毕竟天气热，来的人不一定想喝热茶。” “好” 喝咖啡是殷老师的一个习惯，虽然研习的是最古老的中国传统音乐，但是口味却是偏好西洋，不大爱喝茶，咖啡倒是十分喜欢。每天能喝4，5杯的样子，所以琴院里也有准备专门的咖啡机和手冲咖啡壶。 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分别和各自授课的老师表达着难过和惋惜，有些角落也传来一阵阵的哽咽和抽泣声，梦音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过度沉浸在众人的难过中。 仪式在上午11点左右正式开始了。 曾赫（琴院的教务，负责排课）是本次仪式的主持，说着一些很客套的话，感谢大家的到来，也表达了对老师离世这个事情的震惊和难过不舍。简单叙述了一下老师对于中国古琴推广复兴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后面的电子屏上一幕幕播放着老师在世时的演出，授课，出国访问等等的影像画面。邱梦音静静的站在谷雨老师旁边，安抚着一旁抽泣的谷雨老师，脸上不住的流着泪水。 “最后，请老师的先生清野老师，为我们讲话。”曾赫一边擦拭着脸上的鼻涕一边说。 清野老师梦音之前只见过几次，总感觉是比较健壮的中年男子，很高大。这次看起来却萎靡了不少。 “感谢大家来到殷老师的告别会，我代表殷老师谢谢大家的厚意”清野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这几天非常悲痛，以至于不能回复各位的问候”说着清野老师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告别会安排在琴院，我想这也会是殷老师的意思，毕竟这个琴院是她的心血，她也说过，这是复兴古琴传统文化的萌芽之地。 今天来的人有业内的朋友，琴人朋友，还有很多学员，我在此宣布一个决定，我会继续把殷梨堂经营下去，把古琴事业替殷老师推广下去，我想这也是殷老师的遗愿。 接下来殷老师离世前策划的传统艺术进学校活动，我们也还会继续跟全国的中小学继续合作推广，殷老师虽然不在了，但是她所热爱的古琴没有走，她所想推广的中国传统艺术文化不会中断，还请各位业内的朋友继续支持，帮我一起把殷老师的事业和热爱的古琴艺术推广下去。谢谢大家。”清野老师又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不停的传出抽泣的声音，梦音却有点恍惚，清野老师十分伤心，但梦音却迷茫于这种新闻发布会式的高倍，或许是今天太多的业内同行和琴人，也或许是清野老师自己也不想让大家过于沉重，所以不便于表现的太过煽情吧。 仪式基本就这样结束了，大家分分去安慰清野老师和其他人。场面和开场一样，悲伤却又克制。 “音音，我去下洗手间”谷雨一边擦着泪一边说 “我陪你去吧。”邱梦音很担心谷雨的状态。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完挤出了意思微笑，径直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梦音也收拾了眼前的几个一次性茶杯，走到琴院外面的垃圾桶准备扔掉。 琴院在一个园区里，门口有个不大的院子，虽然不大却被打理的十分雅致。 殷梨堂，以前邱梦音常想如果在院子里有些梨树梨花就更美了。可惜北方梨花总是不能常开，所以替换成了一些容易存活微景观，倒也很精致耐看。 结束了，梦音心里想，靠在琴院门口的墙上感慨年轻的古琴艺术家就这样告别了。可能再也听不到这样的琴音了。殷老师柔美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士大夫风骨的心，这种台上台下的反差总让邱梦音十分沉迷。 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院墙边上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斌。警察也来了告别会吗？ 李斌靠在院墙处看向院墙和琴院侧面墙的通道处，绕有兴致。 “李警官”梦音走过去打招呼 李斌明显没想到有人会叫他，看到是邱梦音，就点头笑笑。 “邱梦音，你也在。” “我一定会在啊，我是老学员嘛，而且殷老师点拨我很多次，我十分感激。”梦音看了看李斌“李警官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么？” “嗯，想和清野先生聊一下。” “那我带您过去找清野先生”邱梦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李斌想了想，便跟着邱梦音过去了 “你们琴院的黑长头发披肩的女老师，是老师吧，我刚才看见她在和清野先生说话。” “黑长头发？”琴院老师基本都是长发，不过多少都有些染色，而且今天基本都扎起来了，如果说披肩的话，那应该就是吴彤老师了，她是殷老师的本科生，今年20出头，快要考研了。 据说殷老师为了帮她保研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甚至把本属于谷雨老师的比赛名额都让出来给吴彤，就为了顺利保研。所以她一直很感激老师。 “哦，您说的可能是吴彤老师”邱梦音简单的回答 “很漂亮，又古典，呵呵” “李警官也会欣赏女性？呵呵，还以为在你们眼里男女都没差别”听到李斌夸奖别的女生，邱梦音不由得揶揄了一句。 “谈不上，从这进去么？”李斌收起了笑容，问到。 “哦，是的，从这进去。” “清野老师，这位是负责殷老师案件的李警官，想和您聊一下。” 李斌点点头。 清野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今天会有警察过来吧“李警官你好，有什么我们进办公室谈吧。” 李斌跟着清野进到琴院的院长办公室。 吴彤老师···邱梦音心想，她和清野老师会聊什么呢？ “音音”是谷雨的声音，梦音抬头看了一下，发现谷雨正向她走过来“还找你呢，我和几个学生在小琴室商量之后帮助老师推广古琴艺术进校园的事情。你也过来听听吧。” “好”邱梦音一边跟着走过去，一边总觉得在今天的日子讨论这些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是平时大家都忙，能聚到一起也都不容易，更何况这个活动是殷老师生前最看重的一个事情。 聊了能有半个小时，把活动的大体思路定了定，商定过几天再聊一下细节。梦音便借口接杯水从小琴室走了出来。 李斌也被清野老师送了出来， “辛苦了，之后有需要了解的，还辛苦您配合。”李斌很官方的说着这些话。 “一定一定。您慢走。”清野的表情客套又有点尴尬，可能是不习惯和警察打交道吧。 “李警官！”邱梦音跟在后面叫住已经要走出院门口的李斌。 “邱小姐？”李斌怔了一下“有事吗？” “老师···”邱梦音停顿了一下“殷老师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现在案情在调查阶段，不能说。”李斌看着邱梦音的眼睛，这次没有以往的亲切，倒是很严肃冷冽。 “好的。”梦音点点头准备转身回去。 “不过，可能这几天就会对外公布了。新闻媒体···”李斌说完就走出了琴院，邱梦音一个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