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榜
“陈有山，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静的校园内，忽然响起一道满是怒火的声音。在一幢办公楼内，一名年轻的女老师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少年。 少年低着头，默默的站在那里承受着老师的滔天怒火，一言不发。 “以你的成绩，你居然才考三百多分？你怎么可能才考三百多分？” “你知不知道，这个分数，就算是那些不入流的大学都不愿意录取你。”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这是在毁自己的前程啊。” “你你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女老师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个全县成绩最好、被各方领导关注的学生，怎么会只考了一个三百多的分数。作为她的班主任，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陈有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转瞬即逝，仍然是没有说话。 不远处，其他几名老师都是一脸同情和不解的看着他，显然也是想不通，这个当初被他们所有人看好的学生怎么会考出这样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成绩来。就算是发挥失常也不至于失常到这个地步吧？三百多分啊，就算是他随便蒙应该也能蒙出这个成绩来吧？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女老师看着他，似乎是想要看出什么来。 陈有山轻轻地摇了摇头，沉默不言。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考出这个分数，他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平常对他照顾有加的班主任。 “你……”女老师气极，最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你回去吧，准备复读。” 陈有山抬起来头，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林老师，其实……我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 林老师身形微微一僵，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告别？” “嗯。”陈有山点了点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里？”林老师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赚钱。”陈有山语气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你不打算复读了？”林老师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目露凶光。 陈有山说道：“不读了。” 林老师忽然嘶吼道：“陈有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是这样走了，你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年纪，你现在这点学历，你出去能做什么？” 陈有山努力地笑了笑，没有想要再解释的意思，慢慢地后退两步，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老师，谢谢您的栽培，谢谢您的照顾，您保重。” 说完这句话后，陈有山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林老师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看着他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红着眼犹豫了片刻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 她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性子却是非常的执拗，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 慢慢行走在这间陪伴了自己三年的学校内，陈有山脸上满是留恋。今天过后，他恐怕就再没有机会进入学校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事情已经做了，根本没有后悔的必要。 现在是已经是暑假，学校里除了几名来拿成绩单和填报志愿的高三学子以外，再看不到其他人，与以前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竟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校门口，两名青春少女拉着手有说有笑的走进校园，朝着远处的办公楼走去。 一名穿着清凉短裙的少女忽然停了下来，指着远处说道：“咦，明月，那不是你们班那个落榜的高材生吗？” 被称为明月的少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微微怔了怔后，她快步朝他走去。 “哎呀，你去干什么？”短裙少女忙拉住了她，“我们还是快些去找老师吧。” “小可，我有事想要问他。” “有什么好问的，他已经落榜了，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还找他做什么？” 被称为明月的少女摇了摇头，执意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陈有山。”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陈有山耳边响起，将他已经陷入回忆的思绪拉了回来。 “夏明月？”陈有山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 夏明月是他们班的班长，以前在学习上还问过他不少难题，两人关系还算是不错。 “你怎么来了？”陈有山好奇的看着她，夏明月家境优越，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旅游放松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喂，陈有山，听说你才考了三百多分，是真的吗？”张小可也追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夏明月心头微微一跳，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不安的看着陈有山，似乎是生怕他会不高兴。但让她意外的是，陈有山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夏明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虽说她前些天也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但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也实在是难以接受，他怎么可能只考了三百多分？ 不仅仅是她不敢相信，当时分数出来的时候，整个学校都不敢相信。谁能想到，那个次次模拟考试都考最高分的学生，在真正的战场上却是败得一塌糊涂。在知道陈有山分数之后，整个学校都轰动了，然后是流言四起，嘲笑的同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他以前模拟考试是作弊了，也有人说他模拟考虑考得好是运气，当然也有人抛出了阴谋论，说他是被什么人给阴了。 夏明月不知道陈有山有没有听到这些流言，也不知道他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但她却对那些流言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他的实力，但作为曾经向他请教了很多难题的她却是清楚的知道他的真实水平有多恐怖。 “是真的。”陈有山再次点头，似乎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你们考得怎么样？” “都还好啊，到京城挑一所学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张小可说道，字里行间满是优越。 “恭喜你们。”陈有山朝夏明月点头致意，然后便迈步离去。 “哎……”夏明月心头一急，便欲追上前去。 “哎呀，你还追过去干什么？”张小可一把拉住她，“他已经不是那个尖子生了，你们马上就要没有共同语言了。” “小可。”夏明月焦急的想要挣脱开来。 “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张小可不撒手，直接拉着她朝远处的办公楼走去，“你是要念大学的人，而他接下来可能是复读可是步入社会了，如果是复读还好，要是步入社会，你们就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他的家境好像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复读。别管他了，走了走了。” 看着陈有山慢慢走远，夏明月一脸无奈，也放弃了挣扎，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替他感到不值。 张小可的话并没有减小音量，听力异于常人的陈有山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恼羞成怒的表情。 走到校门口，他看到了街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银白色轿车，盯着轿车看了一会，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