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疯老人蜕变
老人走在前面，秦汉和阿绣紧随其后，王再哲慢吞吞的跟在最后面。聂隐娘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老人也没管她，似乎不想理她。 在山林中走了一刻钟后，四个人来到了一个大树洞中…… 树洞中很简陋，只有几个木墩和几片枯草。老人一屁股坐在木墩上，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牛皮纸来，嘴里嘟囔着似乎是在念上面的字，念了一会儿忽然向那王再哲喝道：“你小子，来这边！” 球形人王再哲有些惊恐，颤颤巍巍地走到老人身前，万分紧张地看着老人。 “按照这张纸上写的，把所有的材料都拿给我。”老人把牛皮纸递给王再哲。 王再哲定睛看着牛皮纸上写的各种丹木和食材调料，忽然心中狂喜，暗想：“我虽然打不过你，可是你居然让我出去找这些东西，难道以为我是傻子？我当然要趁机逃跑了。”他是个老江湖，不动声色地回答：“请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嗯，去吧。”老人满意地点点头。 王再哲转身而去，背对着老人越走越快，这时候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狂喜，心想：“老家伙，你以为我会乖乖回来吗？傻子才给你搜集材料。” 老人注视着球形人，等他走出数十步外又大喝道：“站住！” 王再哲顿时身体巨震，冷汗直流，缓缓地转过身。 “我刚刚想起来，你要是不回来呢？”老人说道。 “晚辈一定回来，一定回来！”王再哲诚惶诚恐地回答。 “不好，”老人摇头，“我看你是不会回来的，那么不如这样吧？”伸手向球形人方向一探。 哗啦啦~ 王再哲的胸膛间响起了小鸡破壳的声音，然后拳头大小的心脏从胸口跳了出去，直接飞到了老人手中。 那颗心脏先是停止了跳动，而后剧烈狂跳起来，不时有点点鲜血溅射出来。 王再哲啊的一声惨叫，手胡乱地摸着胸口，豆大的汗珠像雨水一样滴成线。 秦汉和阿绣看得心惊胆战，不免对老人有些畏惧起来，惊讶于老人的实力和喜怒无常。心脏离体人却不死，这种手段甚至闻所未闻。 老人将那颗心脏随手扔到了一块大石上，道：“这下你就跑不了了，心脏留在这，乖乖地听我指挥，然后再把心脏还给你，快滚吧！” 王再哲呆了半晌，然后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晚辈一定不负前辈所托！”转身便走。这次他是真的服了，老人的实力在他眼里已经是高不可及，十辈子也修炼不到那种地步。 秦汉和阿绣就那样坐在一边，面面相觑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人。 老人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牛皮纸，不停地翻来翻去，嘴里不断念叨着：“吃点什么好呢？吃点什么呢？” “看来他确确实实是个疯子，手段骇人，只知道吃。”秦汉在心里默默说道。 疯老人自言自语道：“对了，小丫头既然是瑶池御厨，那么就不吃凡品了，来点高级的。高级的……嗯，就来一道清蒸龙心吧！” 龙心？！秦汉呆住了，居然有人要吃龙心？ 典籍上记载龙只在南海区域出没，龙的体型能大能小，可以呼风唤雨，见过龙的人很少极少，就连尚未化成龙的蛟龙都非常少。传说一条蛟龙的实力可以抵得上巅峰武圣，它们的行踪也更加诡秘，常人难以见到蛟龙，更难打败蛟龙。而见首不见尾的龙存在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更不用提吃龙心了。 但是疯老人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似乎在他口中吃龙心就像是杀猪宰狗那样容易。秦汉对疯老人的畏惧又加了几分。 “就吃龙心，就吃龙心，就吃龙心……”疯老人开始显出疯癫的样子，自己在那里嘀咕个不停。 秦汉和阿绣都已经很饿了，却只能坐在那里干等着，唯一烤的那点雪兔rou还让疯老人吃了。 一个时辰之后，王再哲回来了，他把那些木材和各种调料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疯老人面前，然后退到一边静静站着。 “干的还不错，按照我念的顺序把木材点着了。”疯老人指挥道。 王再哲遵从疯老人的话依次把木材堆放到树洞外，逐堆点燃，不多时树洞外就燃起熊熊大火。 疯老人又说：“这个蒸龙心嘛，关键在于火候，十六种木材要烧一天，火焰由红转黑再转红才能开始蒸。蒸呢，也需要蒸一夜。” 秦汉和阿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能听着。 王再哲一脸谄媚地笑道：“前辈啊，也只有您这样实力非凡的绝顶人物才能吃到龙心，晚辈对您真是佩服至极。” “嗯……”疯老人摸摸胡子，“好了，你在这里好好烧火，我去把龙心拿来。”说完便伸出右手屈指掐算起来。 秦汉看疯老人闭着推算，忽然想道：“莫非他是神策士？这种感觉……他好像能窥知天意……” 疯老人掐算了半刻钟，慢慢站了起来，向着王再哲道：“我去去就回，你小子给我老人家好好烧火不要偷懒。” “知道了！知道了！请前辈放心！”王再哲连连点头。 唰！ 疯老人化作一道长虹直射天际。 秦汉和阿绣紧张地看着王再哲，恐怕他突然发难。但是那王再哲只是在火堆前不断拨火，看起来十分谨慎，丝毫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样子。 两人都是折腾了一夜都没有休息好，又累又饿，慢慢地睡了过去。 于是秦汉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童年的时候，还是父亲抱着他，在一片鸟语花香的山谷中行走，灿烂的晚霞中有白衣女子立在山巅上，女子的白衣一半是白色，另一半映着晚霞的颜色，他觉得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那个背影。 那个白衣女子忽然从山巅上跳了下去，笔直地坠入深渊当中。然后秦汉周围的场景变了，他被无数人包围了，那些人中有人族、妖族、阿修罗族、魔族、螳螂妖和一些不认识的生灵，为首的是一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背后生出两只宽大的羽翼，面孔渐渐能看清楚了。梦里的秦汉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因为那个黑衣女子赫然就是阿绣。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梦里的阿绣眼神冰冷地看着秦汉，双手中都有电光闪动，而后阿绣将电光直射向秦汉胸膛。 梦里的秦汉眼睁睁地看着电光向自己飞来，全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不！”秦汉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冷汗。 “怎么了？”阿绣也醒了过来，用衣袖给秦汉擦着汗。 秦汉呆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舒了一口气道：“我没事，我没事……” 那边的王再哲好像没有听到这边的异常一样，仍然在专心致志地烧火。 “我老人家回来了！” 一道流光从天边射到了树洞中，光影当中疯老人的身体渐渐显现。 王再哲急忙迎上去，恭敬地说道：“前辈您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什么快，已经很慢了！来给你们开开眼，看看什么是龙心！”疯老人从袖子中甩出一样东西来。 那个东西在空中漂浮着，散发出阵阵腥气。 秦汉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西瓜大小的心脏，与王再哲的心脏稍有不同，但是颜色是紫黑色的。 “前辈真是厉害，”王再哲继续恭维，“前辈是从哪里拿到的这颗龙心？” 疯老人坐回了木墩上，笑道：“南海的什么劳什子雷神岛上有个叫木空真人的小娃娃，他养了几条龙，我就杀了一条回来。”随后他从袖子中甩出几十个白色果子来，又道：“你们拿去吃吧，权当充饥。” 秦汉又惊讶了，因为疯老人竟然在一觉的时间里去了南海又取回龙心，这种修为简直是无与伦比，方砖虽然也能横跨区域，但是耗费了许多时间和能量，完全和这个疯老人没法比。 王再哲捡起一个果子来，端详片刻，大喜道：“这果子……” 疯老人打断道：“不错，这果子能提升你的修为，让你更快进阶。但是对于这两个小娃娃来说就没什么效果了。”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王再哲又捡起了几个果子，大口吃了起来。 秦汉拿到果子后刚要吃，忽然想道：“万一这果子有毒怎么办？要是有毒……不对，他要杀我们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呢？”于是和阿绣吃着果子充饥。 树洞外的火焰开始转黑，到了傍晚的时候又转为红色，疯老人见状大喜，扔出一个大锅浮在火焰上，示意阿绣上前烹制。 大锅中的白色水瞬间翻腾起来，阿绣将各种调料放入锅中，又将龙心扔进锅中，再发出能量cao纵火焰。 cao纵火焰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疯老人便示意阿绣停下，他亲自将锅盖盖好。 “这样基本就可以了，蒸他个一夜就能吃了。”疯老人满意地说道。 疯老人绕着大锅走了几圈，又指着王再哲道：“你小子今夜在外面守夜，务必要看着火不能灭，知道吗？” 王再哲唯唯诺诺地答应。 月亮渐渐地升了起来，树洞外的球形人王再哲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烧着火，树洞内秦汉等三人却躺在干草上休息了。 阿绣一开始心事重重地无法入睡，但是秦汉不断地安慰她，月亮升上正空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秦汉躺在阿绣身边一直没有倦意，到了午夜的时候刚刚有了一点困意，一片紫光进入了他的眼帘。 秦汉微微吃惊，向紫光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到那紫光是疯老人身上发出的。 疯老人身上的衣饰慢慢由破烂转为华丽，一头白发转黑，脸上的青苔消失不见了，灰白的胡子变为了短须，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样。 “这？！”秦汉心神一震，躺好了装睡，却眯着眼睛看着疯老人。 疯老人一身蜕变完毕后，站在那里完全是另一个人的面貌，秦汉看了之后不禁惊讶连连。 此时的疯老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上下，剑眉星目，看起来风流俊雅、仪表堂堂，一身青袍无风自动，飘逸如天神下凡。这个情景让秦汉想起了仇四海，疯老人的相貌俊美程度也只有仇四海能和他相提并论。 “这老疯子修为如此恐怖，又兼得如此风神秀异、气宇轩昂，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名动天下，是无数大妞小妞的梦中情人。”秦汉在心里估算着。 疯老人眼中再也没有疯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清明澄澈，他闭上眼伸手掐算。 过了一会儿疯老人睁开眼，眼中精光闪动，向前迈出一步，就那么消失在树洞中，只留下点点星光。 疯老人一走秦汉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迫消于无形。 “算了不去想了，这老疯子实在太古怪了，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洞外有那个矮子守着，还是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吧！”秦汉权衡一番之后决定老老实实地等着疯老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