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唤生
阴沉嘶哑的笑着,我死死的按住身下弱小的身躯,一次次在她身躯内驰骋,她倔强的扭转回小脑袋,空洞麻木的眼神让我有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握在她脖颈间的手,狠狠一扭! 这下,终于彻底的舒服了,我更加愉悦的冲击了起来...... ...... 麻木的看着头顶风云变幻,突然觉得,好像似曾相识的场景,什么时候见过的? 我见过么?哦,我想起来了,她叫雪赟,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我看着眼前妖媚倾世的女子,看着她身后九条雪白的长尾轻盈盈舞动,真的很美,可惜,她是妖。 是妖,当诛! ......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看着我插入她胸口的手,缓缓抽出,一颗隐隐散发着光泽的半透明心窍,在我掌心兀自跳动着,殷虹的鲜血,从她胸口溢出,蔓延上了她的衣衫...... 她倒在了我的怀里,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弱的细语道:“真的是你吗?”我扶开她软弱无力的身体,面对面看着我。 “是我,你是妖,我是人,是妖,当诛!是妖,该杀!是妖,必除!杀杀杀杀杀杀......” 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妖?似乎只是看上一眼,心中的怒火便焚烧起我整个身躯,暴躁的杀意肆虐脑海? 就像掌心的玲珑心跳跃一般,眼前的她,也很快的虚弱了下去。 一股强烈的依恋,不舍,透过那越来越微弱的跳动,传入了我的掌心,涌入了我的心扉。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心在痛,心为什么会痛?我不知道,我不解的抚过自己的脸颊,触摸到了湿湿的泪水,我哭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团烈焰凭空出现在我的掌心,将那心痛的感觉化为灰烬,没有停下,蔓延向了眼前妖媚的女子,即便是死,也美的让人惊艳...... 突然,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她涣散的瞳孔猝然爆发出神采,似是急速的打量了下周围,一抹难言的伤悲,填充了她的目光。 “对不起,还是让你进来了......” 她挣扎着抬起了沾染着鲜血的玉手,抚上了我的额头,顺着眉心滑下,当她失去最后一丝气力,手臂跌落垂下,双眼再没有丝毫神采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 身体瑟瑟颤抖了起来,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蛢命的将她死死搂在怀里,我想熄灭她身上灼烧的烈焰,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这样相拥,就再也不会分开。 狂暴的烈焰中,我终于闭上了双眼...... 挣扎着站起,我看着那急速翻转的云天,隐隐开始燃烧了起来,将我的瞳孔映的通红。“咔...嚓,”一声脆响,如天穹般的光幕片片碎裂开了。 这,就是“唤生”么? 沉沦苦海,爱恨颠转,直到冷血代替一切。 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囚牢中,我始终沉默着。我不知道,如果一直陷入在内,没有强行醒转过来,先前那种力可开天的感觉,是不是还会存在。 我更不知道,最后雪赟瞬间的清明,是真实的她,还是,依然只是场梦幻。 就在我看不到的左肩处,一道早已浅淡的齿痕,晃动着消泯了,肩胛处,再也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只有白皙的皮肤。 从这一天起,我开始感觉到,似乎总有目光隐藏在黑暗中,窥视着我的举动,甚至连大嘴,看向我的目光,也隐隐有了和往日的不同。 “已经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我出声向大嘴问到。 “有,只是那几个,太过变态,别说人类,即便是我们自己,哪怕看上他们一眼,也会不由的感到惧怕!”他压低着声音,就像老鼠一样悉悉索索的说到。 “怎么个变态法?” “不可说,不可说啊,想都不能去想,以后你自己去了解吧......”大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无论我怎么引导,他都一字不愿再提。 想了想,我倒也主动岔开了话题,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道没有足够的宿体不成?” “话也不能这么说,每天地球出生多少婴儿?只是适合容纳我们的,却真是少之又少啊......” 婴儿?! 居然是从婴儿时期就开始了么? “婴儿才出生不久,看护的很细心,就算是下手都难啊。”虽然心底有些不舒服,可我任然作势感叹道。 “呸,我只是拿婴儿的出生让你明白宿体不少,一般真要下手,都是三到七周岁之间,在还回去之前,会给他们植入一段记忆,神不知鬼不觉啊......” 没有再认真听他说下去,因为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六岁时的一个中午,我记得那时还是夏天,中午睡起来后,铺在地面的大凉席上,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头顶的吊扇,还在慢腾腾的转动着。 爹妈都去哪了?平时不都会等我穿好衣服,一路送我去学前班?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穿好衣服后,我就去了学校,因为走的是小路,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可到了学校后,校门居然从外面锁着。 难道今天临时放假,大家都回家去了?我兴高采烈的跑回了家去,在家门口不远的工地上,玩起了堆沙子,即便始终一个人,也让我尽兴了一整个下午...... 直到晚上回家后,刚刚走到家门口,我妈便哭着冲了过来,把我搂在怀里,问到到底去哪了。我去哪了,我不一直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玩沙子么,奇怪,都没注意到爹妈什么时候下班回来的...... 后来爹妈听我讲了下午的经历后,面面相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很快就被我忘掉了。上了初中后,接触到科幻类的书籍,再次想起小时候的经历,我曾天真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记得当时我们宿舍里,居然就有一个和我几乎相同经历的人,他说有天他在家里,看着家人到处找他,他使劲的呼喊,可他们就是听不见,看不见,后来累了困了,就爬到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家人发现了睡在沙发上的他。 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六人一间的初中宿舍,里面竟然有两个已然成了宿体,三分之一的概率! 想到人潮汹涌的街道,直让我隐隐头皮发麻。 “你说,现在适配好宿体的,大概有多少?”我压下心惊,轻声问道。 大嘴似乎认真的想了想,这才摊开了双掌,比划出了10根手指。 “十亿?!” 天啊,世界人口也才70来亿,居然已经有10亿人,只是一张徒有其表的空壳。想到以前的生活,可能每一群人中,都有着它们的存在,七分之一的比例,触目惊心! “你傻呀你,哪有那么多,我说的是1000万,你......” 大嘴在我赤裸裸想杀人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看着他那一副小媳妇儿受了委屈的娇酸模样,原本高涨的怒火,也兴奄奄的消了下去。 “你记好了,一千万,开头是一,下次再用肢体表达,一定只是一个手指!”我几乎咬牙切齿间一字一句着说完。 “你在哪上的学?”我以为他能听懂话里的寓意。 可他分明没懂,居然一板一眼的回道:“清华!”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听错了。 “清华啊。” “哪个清华?” “就那个清华啊,北京不就只有一个清华吗?难道我记错了?” 我刚刚准备开口,肃然间沉默了下去,糟糕,清华与否,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很轻易的一件事,而我先前的表情,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再说,这对‘我们’来说,终归只是一个掩护。 好在和我说话的是大嘴,他应该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方面,反而整个人都趴在了铁栏上,眼巴巴的看着远处停停走走,缓缓飘荡过来的那盏灯...... 那盏灯,挂在一辆独轮小推车上。 推车上覆着一层黑布,每到一个囚笼前,他都会稍微稳上一稳,里面若是存在着‘人’,便会自己从铁栏旁的黑布下,取出份一次性饭盒,小推车继续不急不躁的缓缓向前。 这些天来,每天都会看到那盏灯,和灯下的小推车。 可让我心里发渗的是,那是一辆没有‘人’推动的小推车,可透过小推车的停,摆,靠,你几乎会认为,小推车的轮后,一直站着一个你不曾看不到的‘人’...... 更加让我难以理解的是,那么小小的一个推车,一小块黑布下,又能放多少份盒饭?可那黑布的下面,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堆压着密密麻麻的盒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曾好几次,我都想掀开黑布,看看下面到底有着怎样的古怪! 可每当我生出这样心思的时候,我几乎可以看到,小推车的后面,隐隐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轮廓,同一时间,一股让人牙齿都忍不住发颤的寒意,从那若影若现的轮廓处飘散而来,逼的你放弃了掀开黑布的念头。 我一次次放弃了,没有人做出那样的举动,一直没有。 似乎,黑布的下面,隐藏着莫大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