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终于出现
心，越跳越快，我渴望着，我四处徘徊着，似乎随着心跳的加速，我的感觉也逐渐敏锐了起来，有种很是奇妙的感觉，感觉到黑色连衣帽下的那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只是在一个我没有发现的角落，冷冰冰的注视着我...... 没有丝毫生气的目光，冰冷的像具尸体...... 到底在哪，在哪，心底一次次嘶吼着，我穿过一个个身影，在夜色下的街道中，四处游走，惶恐着，期待着，徘徊着，我死死的紧握着拳头，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宣泄多少个日日夜夜积压的情绪，像个疯子一样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大哭大笑...... 整整2个小时，整整2个小时啊，我疯狂的一次又一次走过这几条街道，一样的街道，不同的面孔，但那道一直都在的目光，却始终不再出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渴望着什么，可那目光中赤裸裸的渴望，却分明的让人心惊！ 不会错，这次一次不会错！ 忽然，我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现在不愿意出来见我，但既然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刻，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只是早晚的问题。既然现在不是时候，我又何必强求？何况本就强求不来。 心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在那么一刹那间，原本那种很微妙的感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水到渠成一般，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随着血液流动的加速，我的感觉，竟然也能随之灵敏起来...... 很有意思的发现！ 就像一个小孩，有了新的玩具一样，对于这新的发现，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我也欲罢不能。我逐渐加快了脚步，慢慢奔跑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兴奋，似乎随时，那种超乎寻常的感应力，便会再次被我拥有...... 很遗憾的是，我失败了...... 我提着风衣，半曲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内衫早已湿透，两鬓的发丝，更是黏黏的紧贴着肌肤。深秋寒夜下，汗流浃背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体会，或许前一刻，那种消耗完全身精力的虚弱，反而生出了一种满足。 但是，此时此刻的感觉，却真的很要人命。湿漉漉的衣衫，让得那寒意彻骨的秋意，再没有丝毫阻挡的，抚上你的身躯，更因为本就湿透的衣衫，这股冷冽，更是来的淋漓尽致，这滋味，这酸爽，无以复加..... 只差“嗷嗷”怪叫，我像一只落败的公鸡一般，落荒而逃，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内，温暖的洗澡水，温暖的丝被，再加一杯自己冲泡的热茶，我心满意足的靠在床上，此时此刻，人生都温暖到圆满一般，让人青涕横流。 有时候，真的只是一杯热茶，都能让人心底泛起丝丝暖意...... 将丝被披裹在身上，双手握着茶杯，我再次站到了窗前。暖暖的热气，缥缈环旋间缭绕腾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挪动，我想，那个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在等你..... 夜深了...... 路上逛街的人群，逐渐退去。街道两旁商铺的灯光，也开始暗了下去，原本噪杂的人群声，终于消弭，纯粹的黑夜，终于彻底降临，安静着，诡异着...... 偶尔“哄哄”传过的轰鸣声中，叫不出名字的跑车，在疯狂的上演着生死时速，下一秒是生，还是死，有谁知道，又有谁在乎？......真是很迷人的黑夜呢，我莫名的想到。 一道黑影，快速的横穿公路，冲进了我的视角的盲区－－－－－－－楼下酒店的迎宾大厅。心，无法抑制的欢跃跳动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勉力控制着太过激动，而有些瑟瑟发抖的双手，我将茶杯放在了飘窗上，换置了新的茶叶，续满了guntang的开水。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大概，是有太多太多，想要问个明白，总归会有口干舌燥的时候吧，我不由的想到。 月黑风高茶正浓时...... 我瞪大了双目，有些错愕的看着打开的房门，那道出现在眼前的身影。 “还没睡呢，早点休息，早上5点我们就走！”王总似乎颇为疲惫，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深深的倦意。冲洗完后，一人抽了只烟，草草聊了几句，便熄灯睡下了。 寂静的客房内，我躺在床上，看着正对的天花板，就这么看着，看着。没多久吧，旁边的床上，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一抑一扬，终于熟睡了过去。 没有一丁点儿睡意，我轻手轻脚的走下床去，坐在了飘窗上。也不知上海的月色，是否一直如此，至少今天晚上的月亮，不圆，也不亮，就那么黯然惨惨的挂在黑夜中，清冷着，高寡着，不食一丝人间烟火...... 突然就有些口渴，借着朦胧的月色，我惊诧的发现，原本放在飘窗上的茶杯，不见了！ 是不是先前没太留意，被王总放到别的地方去了？床头柜，长桌，茶几......只要有可能放茶杯的地方，我都一个不落的看个仔细，至于衣橱里面，王总是什么人，怎么会无聊到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有些老套的手段，是想先声夺人么？有趣，真有趣，心底暗暗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越来越高涨的欣喜。 我摸索到窗户的阀扣，果然紧紧的闭合着，我试着扳动了下，或许是来酒店的客人，大多都不会闲到打开窗户，长久紧扣的门阀，居然纹丝未动。心底不觉道了声好，无法解释的结果，不恰恰正是我想要的印证么...... 明明心急如焚，可我却不得不强作镇定，2次，2次和他之间的‘接触’，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的家伙，无论我多么心焦，不管我多么渴望，他不愿意，他就决计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反身上床，我依然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的睡意，夜晚，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平静的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叮铃铃的闹铃声响起，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纯粹的闹铃声了。一道有些低沉的叹气声过后，王总挪动着身体，靠在了床上，显然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同样靠在床上的我。 身体隐隐向后一颤，过了片刻，王总这才开口说道：“阿一，醒了多久了？” “就一会儿，闹钟一响，我就起来了。”我笑着回到，虽然不知道，黑沉沉的客房里，他是否能看到我略带奉承的笑脸...... “哦，我梦话都说了些什么？”直勾勾的目光，竟然逼迫的我有些慌乱。 “梦话？王总你做梦了？没听到呀，我睡的挺死的。”说完之后，我才惊觉到他的话语中似乎有着一个小小的圈套，不是问他是不是说梦话了，而是直接问梦话都说了些什么。他怕自己梦话会说出什么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洗漱好后，我们便下楼退了房，再次驾车行驶上路，繁华如锦的上海，就这样匆匆别过。 车开的很慢，即便上了高速，黎明时分略微有些浓稠的雾气，依然阴魂不散的笼罩着整个大地，弥漫着，弥漫着......偶尔从后超越而过，只能看见前灯的车辆，在nongnong的雾气中，诡异的像个幽灵一样。 一丝不安的情绪，隐隐在车厢中酝酿着...... 看着手机中10086自主发来的短信通知，我知道进入了江苏新沂地界，离宿迁应该不远了，雾气，依然没有散去...... “阿一，你看看后面，是不是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王总的声音里，丝毫没有隐藏的流露出一些恐慌。没有开暖气的车辆内，略微有些花白的鬓角，竟然也泌出了细细的汗滴，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紧张到松开，握紧，松开...... 我转过身子，努力的看向隐藏在浓雾中的路面，什么都没有啊，我正想对着身旁的王总讲。突然，一道刺目的车灯，毫无征兆的直射了过来，视觉短暂的迷茫中，我隐隐看到了车里驾驶位上坐着的男人，那个穿着覆有连衣帽黑色运动衫的男人...... 是他！ 心底不可抑制的狂喜了起来，终于来了么？ “完了，这下完了......”王总呆滞的目光中，尽是一片死灰之色，我顺着他眼角的余光，看向到后视镜，车厢内空荡荡的后椅？我不由的回想起了昨天还在的黑色皮箱，是因为皮箱？还是皮箱内的东西？ 我没有告诉王总，后面的来人，似乎是为我而来，毕竟解释起来，理由太过匪夷所思。车厢内安静了下来，王总也没有再喃喃自语，只是他脸部的表情，死寂的没有一点神情，似乎那只是一张皮，本就不该有丝毫生气存在一般...... 压抑，愈发窒息的压抑感，从四周席卷而来，让人无处可逃...... 突然，“吱－－－－－－”的一声，猝然的刹车声响起，我还来不急经验，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着挡风玻璃撞去...... 好的习惯，真的很重要，紧绷的安全带，将我牢牢的拉住，虚惊一场，我长长的吐了口闷气，侧身向着王总看去，我知道我的脸色不好看，即便是我的领导，这样一惊一乍的找死，换做是你，你能忍住一声不吭？！ 我没忍住，一肚子的怒火，刚要脱口而出。就在此时，我看到那原本死灰一般的申请，居然夸张的疯笑了起来，逐渐收缩的瞳孔，看到的，只是绝望...... 我似有所感的看向了身后，看到了那疯狂撞击上来的一片明亮......